第3章 第 3 章

多年以后叱咤风云,踩着无数前任(没一个有名份)上位的深名见大人,我本人,目前只是一个泡成落汤鸡的警校实习生,面临人生中第一次任务的拷问。

我打了个喷嚏,冷掉的水和寒气很快覆盖了上司披在我肩膀上的干燥毛巾。还未彻底澄清的泳池水糊在眼睛上的感觉十分涨涩,我擦了脸,等水珠不再从我的脸颊上滑落,上司用两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啧啧称奇道:

“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你的异能[镜中我]。”

事已至此,还是先让我解释一下自己的异能吧。

很多女孩小的时候都对着镜子幻想过自己是魔法少女,拥有改变外貌,一键换装,按F键放出技能的能力。我也不例外。按照异能学家的说法,每个人的异能会在时机成熟之时回应宿主,并且在脑海中自动生成(?)使用说明书。我的异能第一次出现,是因为远赴意大利的一次度假中,对我教母的儿子实施了恶作剧。在他的奶油夹心面包里放了致死量的食盐,我迫切需要改变外貌,逃脱犯罪现场的时候。

当时,我教母那脾气暴躁的小儿子当场在厨房把我抓了现形,却皱着眉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野蛮的绿眼小矮子,这自然指的是我本尊了。我刚想说你是不是眼瞎,他高傲地冷哼了一声,绕过我就走,估计把我当成了他们家仆欧的小孩。

真是一个该死的资本主义家的小少爷。

回到房间,我在镜子里看见了一个外貌截然不同的陌生女孩,开始我以为她尾随我进入了房间。直到我晃了晃手,她也是,我在陌生面孔里捕捉到唯一的熟悉点。是那双眼睛,有着无穷无尽丰沛的绿意在里面(省略一万字自我赞美)。我于是兴奋到大叫(因为以后做坏事就不会被发现了),在跳进浴缸后解除了自己的异能,又在浴室里被杀气腾腾的小少爷抓了个现形。

重复一遍,使用说明书是异能自带的(?),不然我就真得顶着一张陌生人的面孔过一辈子了。

如果不是我已知自己的异能名为[镜中我],我大概会将其命名为[想要什么oc自己捏]。

上司的手指冰冰凉凉的,我说:

“幸好把您发的俄罗斯风俗背得烂熟,老东西试我呢。“

盐和面包是俄区招待宾客的标配,有丰收之意,也象征着宾客权,意思是你在我的屋檐下是安全的,放心大胆地用面包蘸盐巴放入口中罢,不会毒死你的,也不会枪杀/用枕头捂死/把你的头摁进马桶,起码在结束这一次招待前都是这样。隐晦的停战协议适用于双方。上司问:

“这么说你顺顺利利地吃下去了?”

我有些心虚。

尽管已经精心核对过我这次的oc(?)设定书,我在看到食盐和夹心软面包的一刻还是陷入了回忆的恍惚了,以至于错过了第一时间接过森鸥外递来的面包篮的机会。在他玩味的眼神中,我只好故作高傲地说道:

“阁下不会以为我会接受来自你的任何食物吧?”

“这样也说得通,”想了想上司说,“顶多他会觉得你是个难缠的小碧池。”

我:“……”

“在那个名叫太宰的孩子面前,你糊弄过去了吗?“

因为预判到□□一方一定会滴血验亲(?)的情况,而我深名见大人又不想被无意之中(?)割破手取血,我这次精心设计了天气干燥流鼻血的场景,太宰只需要去翻垃圾桶就行了,想必是他黑手党生涯最容易的一次试探。事实上,我们直到行动开始前才获取了少年的异能名为[人间失格],用人话说就是[我摸一下你就什么异能都解除了的神之右手]。

这对我的卧底行动几乎是致命的,最终,我和上司选择赌一把。

我们这次选择的掩护身份是被津岛宗家边缘化的,驻俄公务员夫妻的女儿。

这样一对夫妻是真实存在的,只可惜两个人没有孩子,也早早死在了几年前的当地战乱里。津岛家连奠仪都懒得送,最后是大使馆出面收敛了二人的尸骨,也刚好被上司在查阅旧籍时扒了出来,成为了我本次oc的父母,无论是社会身份上还是血缘意味上的。

查阅这个破败宗族谱系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异能是拥有一定遗传性的,这点大家知道吧?很多年前津岛家曾经出过一位拥有解除异能的能力的人物,只不过他的媒介不是接触,而是靠近到一定的范围,不失为一种[半径三米范围内自动解除对方技能]。

唯一的例外就是[津岛八重]的先祖,一开始族人都把她当成普通人,可是太宰先祖的异能,唯独会在她靠近他的时候失效。换句话说,她是他的克星。

我之前听说过一种说法,在野外,毒物出没的近处必有可以解毒的草药。

津岛八重就是太宰治这名少年的克星,有着近乎鸡肋,看起来只会坑自家人的能力,也唯独在彼此的手相握的时候,两个人会变成一般人。当年津岛家曾经考虑过让二人结婚,推断出的结果是要么唯一的弱点会被克服,要么他们的后代会彻彻底底沦为**凡胎。

津岛家没有敢赌。

我和上司却赌了一把。

最终真的在津岛八重这个虚构人物的身上复刻了先祖的异能。不,或许功劳属于太宰,因为他的诞生,津岛八重才会作为他命运的背面存在,重现二人先祖的相生相克。

我说:“还好成功了,不然按照我们之前制定的紧急预案,这就从一个卧底任务转变为绑架案了。”绑架太宰将会是我身份暴露时唯一的止损方案,也是我唯一的生路。

至于绑架后利用他可以做点什么,怎么,森鸥外那个老登能让他扮演先代传位的证人,我们难道就不能哄着太宰,让他反咬一口了吗?

比方说先代是森鸥外杀死的,他小兔宰治不过恰好看到,被威胁作了伪证云云。

他才十四岁,他能撒谎吗?

不过那样一来,我们异能课和□□就彻底撕破脸了。我这一次的任务目的是评估森鸥外的社会危害性,复盘他的上位之路,不是向□□宣战。我斟酌了一下,说道:

“看老登的意思,是死活不肯放人的,果然里面有问题。”

上司有些惊奇:“都说我们女人花心,怎么你才十几岁,也被说中了似的。以前打仗的时候给人家写信,织毛衣,组织学校募款,现在遇到了太宰君,就叫起人家老东西了?”

我:“……”

上司接着微笑:“你刚才只说森老师不肯放人,小朋友的意思呢,他有流露出过一丝一毫愿意跟你走的想法吗?”

我:“……”

“他才十四岁,”我平静地说,“这不是尊重他个人意愿的时机,也不是他有资格做的决定。无论如何,我最后都会把他带走。”

游泳馆游离的夜灯里,上司看着我,也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然后毫无征兆地给了我的腹部一拳。

她揍我的力道很大,我只觉得胃部绞痛,膝盖软了下去,整个人已经坐到了地上,宛如警报的鸣笛声幻觉一般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我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酸水,好在晚饭已经消化掉了,否则场面还能更难看。我的上司泉长官绕过地上的呕吐物,再一次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掰到面朝池水的方向:

“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这张脸,你是深名见,不是津岛八重。一次,两次,三次,我都会替你想起来。可是如果到最后连你自己都混淆了,迷失在了镜子里,那就太难看了,见。我不想杀死一个难看的人,更不想杀死第二个森鸥外。与其那样,倒不如你现在就中止任务退学,过你父母原先为你设定的安稳人生去吧。那样的结果也算求仁得仁。”

水面之上,我看清了自己的脸,有着雾气弥漫的碧瞳,像春天的琥珀川,整个人的表情疼得龇牙咧嘴。

但那确实是属于我自己的脸。

不是那个为了对青梅竹马恶作剧而伪装的顽劣女孩,不是父母死后被杀手集团控制,还被公司的top 1前辈面无表情吐槽没用的小软蛋,也不是少年黑手党的假冒堂姐。

上司温和地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出这个任务的人是你了吗?”

“明白了,”我接过她递给我的手,慢慢站起来说道,“在成为英雄之前,我需要认清楚英雄是什么,英雄的代价和真相。”

-

我回到暂住的帆船酒店,整个人既冷又疲惫,连灯都懒得开,脱了外衣就上床睡觉了。酒店的席梦思对得起高昂的价格,贴合了我从肩颈到脊椎的曲线,将我裹进被褥和睡意里。迷迷糊糊中一只手摸到我受了瘀伤的肋骨,太宰治冷冷又稚气的声音说道:

“谁打了你?”

-

终于给见老师糊弄了一个异能(擦去冷汗

牵强我也管不上了(?

你别说,骨科是真挺香的。。。其他男嘉宾也悄然登场了,就等着被泡(?

泉老师:给下属一个见识社会险恶的机会,我的麾下不要圣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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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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