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数量不超过一万的利文顿防线,战斗很快就接近尾声了,这些白色的类蝙蝠援军们,以极快地速度清理了战场上所有手持武器的人,最后停留在了乡镇房屋的屋顶,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所有人。
一名地狱骑士紧张地重新握起了长剑,他无法相信这些看起来像吸血鬼的援军,赛夫洛马上制止了同伴的举动,但却来不及了,一名狂女就挥舞着白色肉翼,落在了两名提夫林的面前。
她收拢后的肉翼拟态成为了薄纱,披在了身上,接着变形为了一个顶着乱糟糟红发的人类小女孩,表情懵懂地看着两位提夫林地狱骑士。
不得不说德古拉为新生的低阶吸血鬼,选择如此的拟态外观是故意为之。此前还抱有敌意的地狱骑士,在短暂愣神后,居然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持剑攻击了。
不过落地后的这名狂女没注意持剑的地狱骑士,而是把目光都聚焦到了赛夫洛这位提夫林身上,她闻了闻长角提夫林身上的气味,随后用半生不熟的费伦通用语开口:“家长,的,气味。”
接着刚出生不到一天的低阶吸血鬼,又绞尽脑汁地,从自己的费伦通用语词库里,找出了几个应该能用的词,“友,友善的,旅人,旅……”
赛夫洛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前些天的向导生活,强行纠正道:“朋友。”
“朋友!”低吸茫然的重复,但紧接着就开始重复朋友这个词,“朋友,你,不杀,走了,我们,朋友。”
在短暂的沟通后,这一群白色的低吸又匆匆飞走了,赛夫洛等利文顿守军听不到,但吸血鬼是听得到的,家长在呼唤她们,要求她们北渡去下一个战场。
‘雪花’们来的快,走地也快,不一会就留下了一地狼藉的利文顿,直飞飞龙关要塞,在与家长狄拉夫汇合后,继续北飞,扑向母猪蹄区的防线。
赛夫洛看着她们飞远以后,才低下头去查看战友们的情况。
地狱骑士们大体的情况还好,反而他才是那个伤地最重的人。古尔猎人们几乎人人带伤,虽有重伤者却幸运地没有死者。
圣武士用自己仅存的圣疗治愈起重伤者,又把伤者抬上了担架,准备等会送往慈爱神殿的医院治疗。
紧接着是焰拳们,做为前期守城的主力,伤亡数量是最多的,最重要的是ta们的军官不见了。
但过了没多久,一名浑身湿漉漉的焰拳军官跑回了前线,大声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地就抛飞,并被扔进了河里,现在才游上岸。
“没什么,长官,”一名焰拳士兵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般,先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才接着说:“我们好像守住了,利文顿没事了。”
“什么?守住了?敌人呢?真魂者呢?”焰拳军官的大嗓门一如既往,但他行动上却很快,比如冲往了城墙附近的战场最激烈处,发现那些面目可憎的夺心魔、地精、食人魔以及不知道什么的怪物们,通通都只剩尸体。
一些看不出来是真魂者,还是难民的家伙,正抱头在地上痛苦蠕动。河面上还飘着不少正在挣扎或游泳,同样无法分辨,是真魂者还是难民的类人种族。
焰拳军官吧唧了一下嘴,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至少利文顿区的战争是结束。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又一名焰拳士兵发出欢呼声,这似乎是点燃了其他人的情绪,一时之间利文顿守军们集体欢呼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赢了,”焰拳军官点着头,紧接着踢了那名欢呼的士兵一脚,“但火还没灭呢!那边还有人受伤了没看见吗?还愣着干嘛!快去拿担架!”
………………
等迦勒原地解散冥府亡灵军,把这些亡灵重新归于单纯的尸体时,狄拉夫已经在他的身边等待有一会了。
高阶吸血鬼带着猎魔人,从墙外的战场角落,飞回了母猪蹄区防线的临时指挥处,那座哨堡上。
因为掌旗兵和传令兵重伤,雷文伽德公爵此时正手持令旗,朝着各队伍的军官们打着旗语,继续指挥着战斗。
猎魔人落地后,率先释放了一个‘群体疗伤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个‘九环神术’的叠加原因,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个群体疗伤术的施法范围广地出奇,好像几百米以外的守军,都一起享受到了神术的治疗效果。
不过迦勒一向不太深究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比如施法什么的,在看见自己现在有如此广域的施法范围后,他又给守军们叠上了一个‘加速自愈’神术,以保证己方伤员的生存率。
卡菈克见到猎魔人领队平安归来松了口气,随后就说起了先前来不及告诉迦勒的城内二三事。
“老城墙塌了?什么时候的事?城内还有什么异动吗?”迦勒紧张询问起了现状,顺带观察起母猪蹄区防线现在的战况。
首先是木制城墙如他预感的那样没有塌,但敌军堆积的尸体却快要超过木城墙的高度了。
外围的防御工事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好像是不懂指挥军队的夺心魔,只会把士兵往防御工事上挤。
一个疑似清醒过来的真魂者士兵在哀嚎,距离太远了,又隔着硝烟,迦勒看不清对方的眼睛里是否还是紫色的。
不过一个战场上乱飞的狂女发现了那个真魂者士兵,把人从尸体堆里拖了出来,缴械后扔进了城墙防线以内。
与这个真魂者士兵躺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应当也是清醒后的真魂者们,而一队焰拳正在持剑看守着手无寸铁的ta们。
“有不少是雅塔之盾的人,”雷文伽德公爵结束了旗语指挥,转过头来,看到猎魔人正在观察‘战俘’们,就解释说。
“应当是夺心魔从雅塔城掳掠来的士兵和那边的市民,还有些人身上带着喧水城、匕首滩、红松镇等地的标识。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会联系ta们的领主。”
迦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接着观察起了战场,此时狂女们还在与真魂者军队纠缠,只是防线守军的压力,因为援军的到来而轻松许多。
“城内状况未知,我一直都在‘统御’和教授她们如何分辨敌我,”
狄拉夫回答起了猎魔人先前的问题,如果放任狂女们不管,任由孩子们自由攻击了话,那就叫无差别屠杀而不是援军了。
所以高阶吸血鬼的大部分精力,都在精细操作低阶吸血鬼们如何分辨敌我。
比如把一切紫色章鱼脑袋都杀死,大于类人体型的也杀,不是人形的杀,而类人体型的则要缴械后再分拣。
一下子统御这么多的低吸做精细分拣,即便是狄拉夫也觉得很累,更别提要保护的费伦种族里,还有龙裔这种类人但又不太像人的种族。他得把筛选的行为规范,事无巨细地教给刚出生的狂女们,才不会造成误伤。
“但是城内的那一批孩子们,我只让她们杀夺心魔,应该不会有误伤。”高吸家长又补充道。
主脑的心灵风暴虽然越来越弱,随着时间近似于无,还有警钟及各种加成来参与抵御变异。但内外城区依旧时不时有那么一两个被寄生的平民,抵御不住而变异的。
他在出城前留给狂女们的指令就是只杀夺心魔,这是在保护所有人。
“好,”迦勒又听了一些现状,最后斟酌道:“我想进城看看情况,卡菈克你想留在防线还是……”
“我和你一起进城,”卡菈克打断了猎魔人领队的询问,“城内情况复杂,我们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你们先走吧,”狄拉夫说,“我得继续指挥孩子们,她们第一次见血了有些兴奋,没我在可能会失控。”
“好,”猎魔人回答,暂时拜别了狄拉夫与雷文伽德公爵,下了哨堡离开了母猪蹄区防线。
一猎一提一路狂奔,外城区的街道上偶有一具夺心魔尸体躺在地上,ta们的身上穿着平民的衣服,致命伤却是吸血鬼的爪印。
还有更多地被寄生者,ta们蜷缩在街头巷尾,浑身冷汗一脸病态,有的孤身一人,有的亲人朋友在身边照料,即便主脑的心灵风暴已经褪去,但它对普通民众的影响力还顽强残留着。
两人一路来到了石化蜥蜴门前,这座新城门的守军并不多,毕竟大多数的焰拳都被调往了母猪蹄区防线和利文顿防线,这里只有几名老兵带着一大群新兵。
认识猎魔人的焰拳士兵没阻拦二人,所以迦勒与卡菈克很顺利地一路进城。
下城区与外城区的情况差不多,只是钟声更密集,也更吵一些。且一些夺心魔的尸体,不是吸血鬼杀的,而是武德充沛的博德人杀的。
几名迦勒觉得眼熟的九指工会成员,正在搬运夺心魔的尸体,还有些应当是退休冒险者的老家伙,坐在街边擦拭着手中的武器。还有些聪明人,似乎是明白圣所钟声的作用,主动拿出了一些铜盆做为临时‘乐器’在街边演奏。
总而言之,吵吵闹闹地连成一片。
猎魔人在风暴圣所附近,终于遇到了队友,明斯克与哈尔辛,这两位队友先前被安排的任务,是留在城内应付突发状况,而两‘人’也确实刚从下水道里出来。
“下水道里莫名出现了一些怪物,原本负责清理下水道的狗头人清洁工都死光了,一只观察者眼魔占领了狗头人的休息区。
我和明斯克杀了眼魔,离开的路上遇到了九指的人,她们说下水道里的怪物是临时出现的,因为她们前两天才整理过下水道。”
哈尔辛快速与迦勒简述起自己的遭遇,“伊索贝尔还在风暴圣所里,我正好想去看看……”
“我也一起,”迦勒点头,同时脚步不停,整合后的四人队伍一齐来到了风暴圣所。
这座圣所里现在挤满了人,几乎都是附近街区的平民来避难的,塞伦涅的牧师伊索贝尔正在与一位修士检查着一位病人的情况。
有些人虽然抵御住了主脑的呼唤,但脑子里毕竟是多了一条住客,因此衍生出了许多并发症。
迦勒进屋后先简单与伊索贝尔打了声招呼,哈尔辛倒是直接走近观察起了病患的状态。
不懂医术的猎魔人、提夫林以及游侠,原地看了一圈,似乎没有能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于是决定继续先前的计划,去老城墙倒塌的地方看看。
“邪念队伍有消息传出来吗?”迦勒走出圣所祈祷厅,边走边问脑子有虫队友们。
卡菈克摇了摇头,明斯克说了些猎魔人听不懂的话,但大致意思都是一样的,ta们和进入地下,直面主脑的邪念队伍失联了。
迦勒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有些担心邪念、盖尔他们的安危,但最终对队友能力的信任还是超过了担忧,他一指老城墙方向,说:“看起来驯服主脑没那么容易,我们先处理好城内事务吧。”
待来到老城墙,即做为城市名字的‘博德之门’附近时,猎魔人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地,来的更糟糕。
上下城区之间的城墙塌了,首先受灾的是住在这段城墙两侧的居民们。
房屋被城墙崩塌后的砖块所倾轧,一些幸存的居民正在帮助被困邻居们,试图把人从废墟里挖出来。
看着这满目疮痍,卡菈克没忍住辱骂上城区的宗贵们,先前调查戈塔什时,队伍里就知道老城墙没有它的外在那么牢固,因为宗贵们总是接着翻修的名义,往老城墙里添加密道。
长期以往老城墙近乎是被掏空,这城墙塌了的责任,一半在戈塔什,另一半则在宗贵们身上。
迦勒率先朝着废墟施展了群体治愈真言,主要是用来帮助还深埋其中的幸存者们,能坚持地更久一些。
他还在伤患人群里意外地看见了德古拉,他的腿和胳膊都断了,形成了一个扭曲的角度耷拉在一旁,一名穿着不合身盔甲的胖妇人在照顾着他,还在吸血鬼的强烈反对下,试图为德古拉正骨。
“德古拉?你怎么回事?”猎魔人看见高吸又双叒叕如此狼狈,赶忙跑过去,边走边解开自己的水袋,先把脏兮兮的手掌洗干净。
德古拉吐了一口带着硫磺味与内脏碎片的鲜血,没好意思说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虚弱状态下强行和魔鬼硬拼,现在自愈速度有点跟不上中毒后的侵蚀速度了。
当然了,即便再虚弱,高阶吸血鬼的战斗力依旧比普通人来的高,在从上城区一路打到老城墙附近以后,他总算是把那个糟心魔鬼给杀了。
迦勒把自己洗干净的手递给德古拉,灰头土脸的高吸也顾不上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身份了,当场拉过猎魔人的手,一口咬在手腕处。
感受着血液飞快地流逝,猎魔人忍不住推了一下德古拉的肩膀,“差不多就行了,适可而止。”
高吸又啃了一会迦勒的手,不过依旧克制地没把猎魔人吸成贫血。
待迦勒收回手,揉着手腕等待牙印消退时,德古拉就一爪子捅进了自己的胸口,把自己被毒素侵蚀,完全病变的肺给扯了出来。
“啊——”先前照料吸血鬼的胖妇人,见此情状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声,胖妇人、或者说‘良好市民’兼退休冒险者玛丽安婶婶,觉得这一幕即便是自杀也太暴力了。
但高阶吸血鬼不是真的在自杀,而是在自我治疗,切除病变的器官,把被折断的腿脚拧回原处,还有削去被地狱火焚烧的碳化血肉。
没过一会,德古拉就从人类眼中的‘奄奄一息’,恢复回了可以自由行动的状态,除了依旧灰头土脸,衣裳也破破烂烂地,高吸现在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你恢复了多少?”迦勒询问,同时试图用亚克西法印安抚胖妇人,让对方别尖叫了。
“一两成吧,”德古拉舔去獠牙上残留的血液,猎魔人的血液令他着实有些上瘾,但就是太少了,“一共就吸了这么点,你指望我能恢复多少实力?”
猎魔人选择不与吸血鬼争论,他还不准备以贫血为代价去喂饱高吸的胃口。
“我刚才遇见了墨菲斯托的化身,但他很快就跑了,还说了些话,具体等会再说,你先回头!”德古拉本来想直接与猎魔人讨论关于某大魔鬼现身一事的,却敏锐地先行发现了天空中的异常。
迦勒闻言立马扭过脸,抬头望向今天还算晴朗的天空,只见原本碧蓝的天空突而暗沉下来,云层中出现了不正常的涟漪。
一艘挥舞着巨大触手的夺心魔飞船,跨越位面从未知的彼岸穿越到了博德之门的上空,遮蔽了阳光,为地面投下一大片的阴影。
猎魔人的猫瞳微微放大,最后逐渐变圆,因为随后他又看见更多的涟漪出现。
那些紫红色的夺心魔飞船,它们用船体的巨大触手,把天空中飞舞的狂女们给扫至一边,紧接着飞船上配备的舰载火炮预热充能,瞄准了地面之上的众人。
“躲避!找掩体!”迦勒大声喊叫着,提醒着还在空旷地带救援的博德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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