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挣扎

听见流沙的声响,

看见月亮;

潮湿的空气铺面,

闻见一阵浓香;

有声音在歌唱,

再也见不到远方;

门扉之后是无尽,

与寻求知识的渴望。

你居于缝隙,曾于黑洞中翩翩;

信使展露笑颜,

丰穰的女神分娩;

有歌声带来毁灭,

宇宙乃大梦一场。

你听你听

是深海的回响;

灯光闪亮

舞台上的剧目是黄之王;

有辉光与海面接壤,

恒星为饰,

现出的身影,

是深渊恒光。

观众鼓掌,

一切都是命运织网,

不过好戏开场,

纷纷攘攘,

人性神性都一样,

是镜之王、渊之光,

不要忘记你感受到的欲·望,

不要放弃希望!

——

模糊的声音悠扬,像赞美的吟诵也像诗人的癫狂,在嘈杂的呓语声中格外响亮,歌词或是诗词进入我脑海之中便开始回荡,依稀听起来像是熟悉的声音,却被遗忘。

戒指一直抑制着我的异常,突然被取下,我便被巨量的呓语幻听淹没,只是那唱诵的内容我从未有过印象,就在我因冲击毫无防备之时,身体被一股巨力一推,那双干涸血色的眼睛深处是矛盾的绝望与渴望。

我跌入池中。

红色的液体涌入口鼻,它们不是血,只是有着血的颜色,我目眩,池子看不见底,我下沉,下沉,继续下沉,好似从高处落下,好似被无形的手抓着往下拖拽——

直至那无底深渊。

红色占据我整个视野,蛇蜕如丝带般缠住我的脖颈,窒息之上再添窒息,我被勒紧了,缺氧让我感到可怖的热度,池水却是冰凉,我像是在一口锅中,沸腾的声音沸腾的气泡拱卫我……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似泡腾片,在不知名的液体中产生剧烈反应,于此同时我也在消解,融进液体,它中有我,我将它的色彩染成我。

我心中莫名安宁,像是本该如此。

但那抹黑色打断了这一切,我看着它毛绒绒的身体在离我越来越近,我想伸手去够,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它眼睛的颜色很熟悉,就像我一样,就像“我”一样,灿烂的、让人无法理解的颜色,形似黄金的颜色。

不知为何,当看见它时,我那平静无波的情绪再也无法维持,我想抓住它,我想抱住它,我想起在那温暖的阳光下,我与伙伴们的合影,我抱着它坐在中间,那时的笑没有一丝虚假。

我明白的有点太晚,我现在才明白那是幸福,被亲人伙伴拥抱、一起说笑玩乐、共同经历险境彼此扶持,以及伙伴们对自己的挽留不舍……我才明白,我才明白这是我一直看不懂的情感,是幸福与牵绊。

一想到我现在要消失,可能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们,可能遗忘此时的感触、过往的回忆,我的心底就酸涩起来,我第一次知晓何为恐惧,何为真正的死去。

我紧紧盯着幸运离我越来越近的身影——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救救我!!!

然而它只是撞进我的胸膛,接着像液体一般包裹起我,我与它混杂揉合接着融化,化作一整池的水,在听见有人高呼祂的名讳后兴高采烈地化作雨点,落在那石膏塑像之上。

我与塑像融合,我是它,是它,也是它,浸染着,最终还是我,我的面容是流动的黑暗,是冷玉,也是无法数清的眼;我的色彩是蓝,是金,也是无法再被描述的极致绚丽与诡异……啊,我彻底明晰了,我是祂啊。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意识沉沦——利索卡托维亚便降临于此。

一切感触回忆与思考隐去……

时间不过流逝一刹那。

——

知识文明无尽的光芒,穿过无极之门,有塔维尔·亚特·乌姆尔带领,利索卡托维亚直接见到了祂。

虹色的光辉流动、旋转、扭曲又消散,附于球体之上,球体们不断变换着大小,紧挨着,聚集着,分裂又散开,接着新的球体分裂而出,挨着它的大群体,过了不知多久再次散开,周而复始,邪恶不详又骇人,同时自成一派又显得难以触及。

祂是无限是终极,是与一切存在那无边无际的范围中赋予一切生机的终极本源相联在一起——最终,这是一个没有限制,同时也超越了一切奇想与数学逻辑等等的绝对范围的存在,祂是宇宙智慧的源泉,掌握着太初,观测着无尽,祂的视线落下,哪怕没有情绪,也带着险恶的意味,这就是一生万物万物归一者、门之钥——【犹格·索托斯】。

塔维尔·亚特·乌姆尔的身影消隐,伊莱亚里特那覆盖身体的织物下伸出透明细长宛若水母的触肢,祂对着利索卡托维亚摇了摇触肢,身形也消失不见。

祂是否还存留一丝人性?或是这般拟人的动作不过一时兴起?没人清楚,看见这一幕的利索卡托维亚与犹格索托斯也不会在意。

现在这偌大似星海的无量空间中,只余利索卡托维亚与犹格索托斯,这两位古老的神明彼此俯视,祂们不曾动作与言语,于是只有无穷无尽般的寂静蔓延于此。

最先打断这寂静的乃犹格索托斯,祂的声音空灵悠长,似老者也似碎掉的肥皂泡,祂看着还不够完全的利索卡托维亚,那古老神秘充满智慧的语言在空间里游荡。

“这一个走了很远。”

利索卡托维亚的声音听不出情感,永远明亮似清泉:“他是走的最远的一个,他已明晰我想要的。”

犹格索托斯对祂言:“你想要什么?”

利索卡托维亚没有给出回答,对神而言,这些命运织网最终通往的结局也不过是消遣,那得到人性与感情的投影最终会如何也全凭祂的心情——伊莱亚里特便是如此处理。

犹格索托斯再问:“你可觉有趣?”

利索卡托维亚也没有回答,祂不觉有趣,也不觉无趣,作出这些不过兴起,也包含着探究。

祂将投影投放到许许多多个文明,许许多多个时间中,它们有的早早逝去,有的不成样子,还有的茫然一辈子,哪怕接触到外神也不过是被疯狂吞噬。

祂想了想,觉得是自己设定得不够准确,安排得不够缜密,于是,祂布置了一个一定能到达结局的故事大纲。

投影的血缘、背景、亲人、朋友,对方要相遇的每个人要经历的每件事,祂都早早定下,细细划分好。

最终祂投下投影,最真实的,将周围一切视作尘埃的那个祂。

犹格索托斯不再言语,祂总是如此沉默理智,在这场父神的飘渺之梦中,只有祂总是如此清醒。

利索卡托维亚曾经也清醒过许久,现在祂开始沉沦、厌倦起来……或许某一天自己的投影会遇见父神的投影呢?想到这,祂便好似听见黑暗信使那刺耳的尖笑。

两神再度对望,不再用声音交流,这才是常态。

冷漠令人难以琢磨的交流方式使寂静再度延伸,直到利索卡托维亚的身影散去,才算是这次会面的结束,在这辽阔无际的繁星背景中,再度只余犹格索托斯俯视着万物。

开始乱写……

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些神为啥这样整,但祂们就是这样整了,可能神搞事不需要理由?你就当哥几个无聊找点乐子,反正爹一醒世界就完蛋,爹也早晚会醒,倒不如趁现在玩一玩乐一乐——大概是这种沉沦的心态?

冷知识:

【利斯卡亚之梦·其一】

[该隐]

“该隐与他弟弟亚伯说话。二人正在田间时,该隐起来攻击他弟弟亚伯,把他杀了。耶和华对该隐说:“你弟弟亚伯在哪里?”他说:“我不知道!我岂是看守我弟弟的吗?”耶和华说:“你做了什么事呢?你弟弟血的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号。现在你必从这地受诅咒,这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弟弟的血。你耕种土地,它不再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惩罚太重,过于我所能承当的。看哪,今日你赶我离开这块土地,不能见你的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耶和华对他说:“既然如此,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耶和华就给该隐立一个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创世记》第4章第8~15节

他行走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没有人烟没有生机,只有烈日与他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他皮肤发青宛若死人,双手粗糙满是鲜血,血永远那么鲜艳不会干涸,它粘在他手上,洗不掉遮不住,永远昭示他的罪行。

他有一个兄弟,现在他已死,是否是他所杀?他只记得不会是他亲手杀,然而所有人都指责他,言他嫉妒他的骨肉至亲,惨绝人寰地将兄弟的生命抹杀,他醒来便是罪人,所以城市抛弃了他,他不断走,一刻也不能停下。

他不能休息,不能扎营,不能有个家,有律法判处他流离颠沛,他的基因被上锁,不容许违背自己的结果。

他还在走,喉咙干渴地可怕,天上的恒星看上去有仨,天空的颜色边缘有晕染,原来这世界是画?怎么会有人喜欢画罪人与荒原?

他走不动了,重重跌了一跤,却不知何时跌进水里,一条巨大无比的鱼张着利齿袭来,不幸极了,它咬破了他的脖子。

他要死了,他第一次流这么多血,第一次感受到死亡临近的步伐,他好奇——自己的兄弟是否也是这般感觉?然而他连尸体都未曾见过,只闻死讯与堂堂罪名。

在意识将要彻底消失之前,他看见自己的血流进巨鱼口中,下一秒,巨鱼的头颅便被赤红的锥棱刺穿,他听见红色的血在用自己的母语高呼主君。

可怜的血,这个星球是联邦制,早在两百年前就没有了君王。

然而我最可怜,我已经快死了。

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听见清泉般的声音:“又死亡一个,意志力薄弱亲缘稀少,对神秘更是一无所知,此次投影废除。”

当利斯卡亚睁开眼看见天花板时,头痛侵蚀了他。

柯罗塔敲了敲门:“你醒了没?今天怎么睡这么久?”

利斯卡亚洗漱完毕后打开门,摁着太阳穴回答他:“做了一个梦……好像梦见被鱼啃了?算了……今天的早饭是什么?”

柯罗塔笑了:“这个答案还需我们调查员下楼亲自探个究竟啊”

利斯卡亚也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十四个投影,其名亚维,在了解利斯卡亚部分记忆后,祂叫他[该隐],这是一道什么也没探索到的投影,因为他脑震荡失忆,杀死他兄弟的是失忆前的他,失忆后的他猜出这点,仍认为自己无辜,他的情感有意思,然而未曾走到终点,被无聊的虫豸迷惑,被一条鱼杀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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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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