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我不是彼得的猫了。
等等。不对。这句话有太多歧义。不不,我没有找彼得打架。不不,我跟彼得没有撕逼。不不,停下你们的妄想,这里没有可怕的事发生。好吧,其实有……
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很沮丧,很痛苦,很愤怒,很伤心。
我甚至,都不想,挠任何东西。
我要哭了!喵!我、我、我,变成半人半猫了!
真的不想描述那段过程。都是查尔斯的错。他说我能做到的。骗人骗人。不对是骗猫骗猫。我现在彷佛是从马戏团逃跑的小怪物!我讨厌自己现在模样!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呜……
他们说,让我好好做个变种人。他们说,做变种人其实挺不错的。他们说,变种人都该学着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他们说,假如我不学会、查尔斯就肯定不会放我出去。他们说,别看查尔斯给你挠这挠那的、他其实可是很严厉的。他们说,你就试着变一个看看嘛,变失败了又不会吃亏。
……我被骗了。嘤。
这一切都是查尔斯的邪恶骗局!我就知道光头不好,他没有头发肯定是因为骗了太多小朋友。
“噗。”渡鸦笑了出来。
我从她的大腿上抬头,泪眼汪汪,委屈控诉:“你还是不是在安慰我了!是安慰我就不许笑我!”
渡鸦马上板起脸,严肃无比地答道:“我怎么是笑你,我是笑查尔斯。你说得对,查尔斯就是唬了太多小朋友才活该没头发。你是对的宝贝儿。你最可爱了。”
这话又戳到了我的伤心处。我低下头,继续伏在渡鸦大腿上,嚎啕大哭。
“我不可爱了!我的毛比我的身体长!还是银白色的!怎么能是银白色的呢!没有哪只猫咪是银白色的,这才不是正常猫咪该有的颜色!我会被大家嘲笑,而且我只有一处有毛!”
渡鸦哑了哑。“实际上、玛丽,你的头发不是银白色是铂金色,这两种颜色有本质上的不同你不能混为一谈。而且你也不是只有一处有毛,你还有睫毛、眉毛跟,呃,下面的毛。”
“我不可爱了!”我听不见,我要大哭,“不可爱了!”
“你长这样还说你自己不可爱,那有一堆名模都该去跳楼了。”
“我不知道什么名模的,我应该是毛茸茸才对!我的腿好长没有毛好奇怪,没有猫长这样的。我不认识我的脸了,我的胡须都不见了。那可是我引以为傲的胡须!多好看的!”
“……至少你还保留了你的耳朵尾巴跟前爪?”
好烂的安慰。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人类的身体不好用。”我勉强控制着爪子,去抽一张纸巾,擦掉眼泪鼻涕,“我要退货。”
渡鸦不说话了。她看着我,看着我,就看着我。
门外传来一票死孩子的瞎起哄。
“不是说要变成厉害的大猫咪来打败我的吗?”鸟人哈哈大笑,“猫呢?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你可以用斯芬克斯当你的艺名。”同学A怪腔怪调,“噢,等等,不对,你甚至不是人面狮身。你是人面猫身。”
这太坏了。我一定要咬死这两只。我边下定决心,边躲进棉被里开始第五回合的哇哇大哭。
“你们死定了,小混蛋!”渡鸦冲着房外吼。
我听见渡鸦起身,开门,对某人说:“谁来接个手,我投降。她根本是哄不好了。”接着海妖小声地说:“但……我觉得玛丽……这样其实非常可爱……”这句话被淹没在渡鸦的咆哮之中,“别跑!你们几个!有本事就别逃!”
一大群人类趁机挤进我房间里。
讨厌讨厌讨厌。我得把被子裹得更紧。
“到底是有多糟啊?”海妖嘟嘟嚷嚷。
“沃伦看到了。他说有猫耳。我猜大概就是猫耳猫尾没变好什么的。”大萨默斯说,“这又没什么,她才是第一次操作这种变化。”
“我们这样进来真的好吗?她好像想一个人……”
“她的脸有点像洁西卡‧阿尔芭。”冰人突然说。
“所以你也看到了?!”小萨墨斯嚷嚷,“为什么,你们都瞧见了就我没有赶上。”
“得了,现在都出去出去,让琴来跟玛丽谈谈。”
人类们被大萨默斯赶出去了。留下琴葛雷。
我感觉到床的一角出现了一只人类左右的重量。
“玛丽?你还好吗?”琴问。
我不想要谈谈。我不想要说话更不想离开我的被单。别逼我。
“好吧。那么,我就坐在这边看看书,可以吗?”琴又问。
不可以。
“谢谢,玛丽你真大方。”
“……我明明说了不可以的!”
“有吗?我没有听见。”
“在心里!你有听见!你有!”
琴不理我。我气得在棉被里翻滚,结果被棉被跟头发缠住了。糟糕,忘了自己现在不是猫咪身体。糟糕,这个头毛好长好长……我该怎么办?
我抽着鼻子喊琴的名字。这个月以来学的语文算是学有所成。相信我没有发音上的问题,就算有那我也……不管就当我是猫星人,有猫星口音。琴把棉被从我身上拨开,一看见我就笑了出来。
“玛丽,你是长发姑娘吗?哇你这头发,你这头发可真长真好看真……”
然后她的笑容卡在了脸上。
“……玛丽?为什么?你没穿衣服?”
我委屈巴巴。“没有毛了。”
“不是。你的毛,我是说,你的衣服……?”
“我的毛,都没了,全都没了。”我越想又越心碎,我的皮毛,我那身好看的、美丽的、闪闪发亮的柔软蓬松的皮毛,怎么一变就通通不见了呢,“我想念我的毛,我想要我的毛回来,查尔斯大骗子,他说我就算变身也不会把毛给变不见的。”
一瞬之间数十来种情绪在琴的眼里变幻莫测。说真的,我从没看过淡定帝琴葛雷露出这样复杂的表情。
“噢,呃,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琴干巴巴地回答我,“并且我十分确定,有些人应该失去他们一部份的记忆,为着他们看到的不该看的画面。”
我低下头,把自己缩成一球。“你一定也觉得没有毛的我不好看了。”我控诉道,哽咽,可怜,“我再也不是从前的玛丽了。”
“不不不不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琴僵硬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嗯……所以你变身是不带衣服的那种。好吧。有道理,既然你的头发长得不可思议,合理的解释是你的头发就是你的皮毛。但是,渡鸦跟教授没有给你准备衣服吗?怎么会?至少一件袍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用爪子抹眼泪。眼泪把我的爪毛弄得湿答答。
“……哇。你的手。”琴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感叹,“不,你的爪。”
“对呀。”我珍惜地用脸颊蹭了蹭我的前爪,现在它们该被称为左手跟右手?“这是我仅剩的一点点皮毛。我要好好保护我的毛。”
琴:“…………我想我需要一点帮助。”
不管我怎么努力,我就是变不回来也变不过去,没办法回去当一只猫、也没办法把耳朵尾巴两前爪收起来做一只人,半上不下的吊着,搞得我都不想踏出房门一步,窝在被子里团成一球,不吃不喝思考猫生。
伤心。难过。想吃鱼片。
不敢去见彼得了。没脸去见彼得了。
我再也不是毛茸茸的玛丽猫了。
不是猫的玛丽还能做一个帕克吗?我不知道,我很害怕。失去毛让我吓坏了。没有哪只猫喜欢剃毛跟掉毛。毛是我们体积的二分之一甚至更多。一只猫可能有三分之二的成分都是猫毛。剩下三分之一里的二分之一是尾巴,之类的。
查尔斯跟汉克拔了我的毛抽了我的血捡了我掉落的胡须,去研究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渡鸦跟琴想引导我进行第二阶段的变身,但我绝食喵抗喵议的行径显然更令她们抓狂。在我不吃不喝第二天晚上,渡鸦抓着我强行给我灌了牛奶,可能有半品脱,我喝得都要吐出来。
“这不行。”北极星在一旁,看我哭哭啼啼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直摇头叹气,“你们得先搞定她的种族认知障碍,不然她就觉得自己是只猫,会持续用猫的逻辑来思考这些事。”
“那没用,好吗?”渡鸦没好气,手上给我梳理头毛的力道也加重不少。
我被弄疼了又不敢发怒,渡鸦好凶好凶我打不过。连嘤嘤嘤都会被渡鸦嫌弃,沮丧,难过,想吃鱼片,想要彼得。
“她用猫的逻辑生活了十五……或者十六年,你说除了洗脑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在三天之内改变想法。别说三天了,三个月都不太可能。”渡鸦咬着牙,一边用腿固定想乱动的我,“别跑,玛丽,你的头发打结,我得,给你,梳开!”
“喵嘎!”我痛得尖叫。渡鸦肯定扯下了我一整撮的毛。
“我不会照顾小动物。我不适合当保姆。”渡鸦听上去很丧气。她扔了梳子,撤手不干。
琴捡起梳子接下渡鸦的工作,边揉着我的头皮边哄我。“别紧张,放轻松,没事的玛丽,不疼不疼。”
是不是跟你们想的
都不一样lol
其实玛丽这样有猫耳猫尾猫前爪
还挺可爱(??
应该符合一些奇怪的理想吧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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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总而言之,没有毛了我要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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