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产屋敷月彦。

如果说在其他鬼身上看到的是复杂交错的善恶,他们本质上和人类并无差别,那青川裴在童磨身上看到的就是纯。

不存在善恶,只是纯粹,因为他根本无法理解善恶的概念,他对这世间一切情感的反应都是虚无的模仿,和青川裴很像,所以即便无惨不喜欢童磨,青川裴也对他产生了一丝对同类的亲近感。

青川裴在模仿如何成为一个人类,因此他为自己增设了许多羁绊,甚至在模仿人类成立一个家庭,童磨则是冷眼旁观那些人类的爱恨情仇,这世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活着也只是活着,死了也就死了。

说起死亡,童磨甚至还有一丝期待,他笑着问青川裴,假如他真的有通神之能,能不能算一算自己的死期。

“你?”

乱花的手一路滑到他的胸膛,被童磨一把抓住,他掌心下面就是童磨的心脏。

“你啊……”乱花凑到他耳边,粲然一笑:“你死期将近了。”

“那我希望我是被一位美人杀死。”童磨把他拉到自己的腿上,乱花的长发披散下去,枕在童磨的大腿上,童磨抚摸着乱花细嫩的脸颊,“真到了那一天,就由你来杀我吧,你真美。”

没人敢抬头去看教祖大人和乱花,她们只是低着头祈祷着,真心实意地祈祷这位姐妹能够超脱,获得幸福。

乱花仰卧在童磨的膝上,童磨有一颗冰冻的心脏和琉璃的眼睛,他整只鬼是带有佛性的,就像高坐莲台的菩萨,不惹尘埃,高高俯视着凡人的痛苦与悲伤,就只是闲暇无事冷眼一撇,没有任何人会被神救赎。

童磨比起那些真正的神来说,反而有一丝独属于人类的快意恩仇。

青川裴感到一阵困倦,他听着童磨缓缓的心跳,合上双眼。

“睡吧,睡吧。”童磨低声呢喃,“美丽的神女,睡吧,睡吧……”

青川裴又做梦了。

他真的很少做梦,上一次做梦还是列车上和魇梦一起沉入的那次梦境,这次又是熟悉的地点,人类魇梦端着一盘盘菜品上桌,温柔地对他笑。

“家主……”

“等一下再说吃饭的事情,我有更重要的事。”青川裴从沙发上噌地一下站起来,朝门外跑去,他是真不喜欢穿木屐啊,真的很影响他走路的速度,让魇梦来得及伸出手去拽住他青蓝羽织的袖口:“家主!请等一等……”

“什么事?”青川裴只好停下来和他说话,魇梦比他矮小太多,在他的目光下,那双温柔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很是委屈。

“家主都不肯尝一口我做的菜吗……”

青川裴长叹一口气,他伸手捏了捏魇梦的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回来再吃饭好吗?”

魇梦委屈地抿起嘴巴,青川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看不到他的眼泪。

青川裴在梦境之中奔跑,他跑了很久,直到眼前终于出现那座富贵豪华的宅子。

“产屋敷……”

这个熟悉的姓氏,青川裴怀疑是他之前和产屋敷耀哉说话,搞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抬脚走进宅子,跟上次一样,仆人们都看不到他,他一个响指就搓了一捧盛开的彼岸花束,摘下自己头上束发的青色发带,将彼岸花缠好,才向那个家里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咳嗽声,推门一看,那个人类无惨果然还在,只是比上次好像更瘦了点,面色如纸,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了。

“别害怕,我来了。”

青川裴赶快上去扶住了无惨,那个无惨太瘦了,显得眼睛格外的大,见他来了,有一瞬间的吃惊。

“又是你……”

无惨惊讶,轻轻地咳嗽,“你怎么又来了?没看到我快死了吗,他们都知道我快死了,没人来找晦气。”

“怕什么,我来了你就不会死。”青川裴低笑,轻吻他的额发,“好了,不生气了,给你看花。”

他将彼岸花好好的搁置在花瓶里,端起一旁的药碗又揽住无惨:“吃了药才会好起来,你不会死的,听话。”

“我不想喝了。”无惨恹恹的耷拉着眉眼,“太苦了。”

“有个人请我吃过最甜最甜的糖,我第一次吃糖就是他给我买的,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一些。”青川裴把勺子放下,将药碗端给他:“快喝,一口气喝下去,长痛不如短痛,苦一下之后就可以吃糖了。”

这个年代的糖太珍贵,即使是无惨也不是能常常吃到,能何况青川裴拿出来的可是工业时代的产品,光是糖纸就是现在的无惨没有见过的美丽精致。

他不由自主地听了青川裴的话,一口气把药灌下去,呛到了之后咳个不停,青川裴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吃糖,吃个橘子味的,我最喜欢吃橘子糖了。”

青川裴塞了一块橘子味的水果糖到无惨嘴里,无惨接过了漂亮的玻璃纸外包装,新奇地摆弄着。

“你到底是谁啊?”无惨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青川裴觉得可爱极了。

他的眼珠溜溜转,一看就在打着什么坏主意,青川裴也由得他算计,这点算计他还是承受得住的:“你可以叫我阿青。”

“化名还是假名?”

“真名。”青川裴捏捏无惨的鼻尖,“爱称。”

无惨眯起眼睛瞪他,和千年后一模一样。

青川裴看见无惨就从心眼里感觉高兴,他又亲亲无惨消瘦的脸颊:“要多吃饭才会好起来,知道吗。”

无惨很不习惯有人这样对他,在青川裴怀里扭了扭身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一个快死的人身上能让这个叫阿青的家伙得到什么好处,对方这样的态度……

“你叫什么名字啊?”青川裴低头又问他,无惨闻到他头发的香味,他从来没见过这家伙,看样子他穿的也是丝绸,是谁家的大少爷吗?

“……月彦。”无惨小声说。

“产屋敷月彦?”青川裴歪头问。

“那不然呢!”无惨恶狠狠地瞪他,“你以为你这家伙是谁啊,给我滚开!”

好吧,看来无惨一直都这么爱生气,又突然生气了,真是可爱呀。

青川裴笑眯眯地搂着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好月彦,睡吧,睡吧,睡醒了我就找到药治你的病了,我们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有毛病。”产屋敷月彦翻了个白眼,“男人和男人怎么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人的怀抱里,他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好起来一点了……他不会死了吗?

“我不想死。”产屋敷月彦突然委屈起来,闭着眼睛流泪,“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想要健康的身体,我想去外面。”

“那就好好活着。”青川裴吻过他的眼泪,“治好病就嫁到我家来,做我的家人,我们长长久久……”

乱花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童磨的道场都没有人了。

他睡在童磨的房间里,和他同床共枕。

“童磨。”他推了童磨一下。

童磨马上高兴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把你房间里那个花瓶给我扔出去。”乱花面无表情,“恶心死了。”

“那是上弦五玉壶送给我的礼物呀。”童磨眨眨眼,“你不喜欢?”

“扔出去。”乱花一脚把童磨从床铺上踢下去,“不然你也滚。”

“好吧好吧!”童磨摇摇头,“不喜欢就不喜欢,发脾气做什么,我们不是重要的伙伴关系嘛……”

那个上面顶着女人头的壶终于被处理掉了,青川裴捏捏眉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你睡了两天两夜。”童磨笑呵呵的,“真能睡啊。”

坏了,富冈义勇肯定在找他了!

乱花站起身来就走,童磨在后面喊他:“唉!不一起吃个饭再走吗——”

“我不吃人。”青川裴撇嘴,“你也不许吃了。”

“为什么?”

“我说不许就不许!”乱花皱鼻子,“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臭得很。”

童磨对他摊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青川裴懒得管他,急匆匆地整理了睡得乱七八糟的罗裙,朝着鬼杀队的方向赶路。

乱花没有按时回来。

富冈义勇想过无数次她被鬼杀害的场景,在第一天夜里就到处找她,如今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义勇,你去哪啊?”青川裴正巧碰见他,捏了一把汗。

他正心虚着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过富冈义勇落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了?”他压低些声音,显得温柔,“害怕了?”

“嗯。”富冈义勇就这么直白的承认了。

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害怕失去乱花。

“我怕你死了。”富冈义勇说,“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就好像又看着一个重要的人死去,又无能为力了。”

他抱紧乱花,“还好你活着。”

“哪有人一直活着的。”乱花笑道,“就算我有一天真的死了,你也要好好生活啊。”

富冈义勇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他笨嘴拙舌,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如果你死了,我就给你报仇。”他说,“我就杀了他们,直到我也死了。”

“可不敢做法外狂徒。”乱花笑得直发抖,推开了富冈义勇,“我们要**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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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初云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