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七 章

蔚蓝的天空下,深黑的枝桠上立着一排漆黑的鎹鸦,它们的眼睛深红,长而弯的喙尖埋进鸦羽中,为自己梳理着绒羽。

穿着鸦青色和服,眉目清俊的黑发男人跪坐在屋檐下的木质地板上,只可惜本该光洁的额头上像是被烫伤一般蜿蜒扭曲着紫色的伤痕,破坏了他的面相。

他的身边是同样着了黑底蓝蝶和服的银发美人。

两人关系亲昵,言谈亲密,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身后还有两名比人偶娃娃还要精致几分的女童,分别是他们的女儿雏衣与日香。

男人正是统率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在他身边的则是他的夫人天音。

说起来产屋敷家的代代先辈前年来都在为抗击鬼王不懈努力。但同时,很少有人知道产屋敷家与鬼王鬼舞辻无惨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产屋敷耀哉脸上的紫色瘢痕正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带来的诅咒。

历代产屋敷家的子女,尤其是男性都难以活过三十岁,他们往往因为诅咒而痛病缠身,早早夭亡。

产屋敷耀哉打开刚刚送达的信件。他的阅读速度很快,在看完信件的内容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年少时便其结为姻缘的天音夫人熟知丈夫的一举一动,她美丽的鬓发上斜簪着一支金镶蓝宝石挂佩。

此刻轻轻摇动着,坠在金丝下的精致珍珠在空中晃出好看的弧度,点缀着她的银发。

优雅端庄的美丽夫人伸出白玉般的指尖,叠在夫君的手背上,轻启薄红的唇:“怎么了?耀哉大人。”

产屋敷耀哉捏了捏妻子的手,淡紫色的眼眸轻柔地落在天音夫人的脸上,他宽慰地笑了笑,温润低沉属于男性的声线响起:“没事,这是香奈惠的来信。”

如同产屋敷耀哉对鬼杀队每位成员了如指掌一般,作为他妻子的天音虽然不及丈夫耀哉一般,却也记住了绝大多数队员,亦与诸位柱的关系十分融洽。

天音夫人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穿着漂亮的蝴蝶羽织,性情柔软温和的少女。

她想起来了先前由隐上报的关于蝴蝶香奈惠遭遇上弦之贰袭击的情报。

千年来为了供养鬼杀队,产屋敷一族世代积累的底蕴仍远远不够,他们还需要继续开拓扩展新的市场。

为了赚取充足的资金,他们日常还需处理无数复杂繁多的事务。

天音夫人分身乏术,自然无法做到时时刻刻关注鬼杀队的详情。她是前几天才知晓这件事的。

好在蝴蝶香奈惠被好心人所搭救,得以平安无事。

银发黑眼好似妖精的夫人眨了眨眼睛,“香奈惠如今无事了吗?”

产屋敷耀哉明白她的担心,便回道:“安心吧,她的身体已经快要痊愈了。”

接着话风一转:“只是因为呼吸受损严重,就算痊愈后会也要留下后遗症了。”

为了灭杀恶鬼而传承下的呼吸之法无法被使用的话,蝴蝶香奈惠便要退出鬼杀队,再也当不成柱了。

天音夫人明白这点。

不过比起无法继续杀鬼,人还活着更加重要,也更加令人欣喜。

天音夫人终于理解丈夫为什么在看到信件后会流露出这种神情了。

一定是一边遗憾于失去了强大的战力,一边欣慰于被他视作自己孩子的剑士能好好活着吧。

“信中还有关于救下她的那名少年的事……”

天音夫人思索了一下:“我记得是叫鬼童丸吧。”

产屋敷耀哉点点头:“真是位出色的少年啊,能在上弦之贰的手上不落下风。”

天音夫人没能了解到具体的战斗细节,只知道蝴蝶香奈惠是被人救了下来。

没想到这名叫做鬼童丸的少年竟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能力。

这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强大吗?

看着天音夫人惊讶的模样,产屋敷耀哉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

“是人类哦。”

“不管是香奈惠还是小忍都没有在他身上察觉到关于鬼的气息,也不惧怕紫藤花和太阳,能自由地行走在阳光下。”

天音夫人的怀疑被最后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她带着点吃惊说道:“居然能凭借人类之身,做到这种地步吗?”

产屋敷耀哉笑了笑:“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也有其他强大耀眼的人为了自己别人或者其他而战斗吧。”

“不是有一句古话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可惜香奈惠在信中说他已经离开了蝶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如果他能加入鬼杀队,一定能成为强大的助力吧。”

玄青柔顺的发落在脸颊两侧,容颜俊秀的主公慨叹着。

要是有机会能见对方一面就好了。

***

春日的吉野樱顺着岸堤坐落,一路开出无数五瓣菱状的粉色花朵,姜黄的蕊怯生生地搭在花瓣上,一朵又一朵的花叠成一簇一簇的粉雪压在枝头。

飘零的粉色雪花落进清亮的河水里,街边几个小孩互相追逐打闹着。

浅草的街边繁荣无比,穿着各色传统和服的妇人或者打扮时髦烫着卷发的洋装少女,来自东方的古老传统与西方的新潮异服在这个开放的时代碰撞在一起,形成了独有的风景线。

沿路的建筑尖顶圆柱,圆形的长拱门线条简洁几何优美,透出西洋的风情烂漫。

更有三层楼高的建筑物,屋檐削得尖尖的,木质构造的房屋旁还建有几个延伸出来的小阳台,阳台立上着姿容姝丽,头戴圆帽的女郎。

还有穿着诘襟或长袴的男女学生与同伴们说笑着相伴而行。

大正时代的东京繁华而美丽,像是一个古典窈窕的女子,带着浪漫典雅,风姿绰约。

红发的俊美少年倚在樱树下看着人群熙来攘往,暗红的瞳潋着光影。好半天他才低沉眉目,喃喃地:“原来首都也变了么……”

已经不是京都了啊。

他的话语轻轻地,落在风中一吹就散了。

春日的粉雪缱绻地飘过他眼前,像是无声的安慰。

鬼童丸踩着木屐,漫步在阳光下。灿烂春色里的日光把人照得暖洋洋的。

他今天穿着樱粉的色无地,领口露出纯白的襦袢,红色的绳结打在脖颈旁,流苏垂落在胸口。

暖熏的和风下,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处敏感地挤出两滴生理性的眼泪,眼角微微泛着红潮。

这样子的他不像是之前与鬼打的不可开交的凶恶煞神,反倒像是一只收起了齿牙与利爪,人畜无害的可爱粉色.猫猫。

他懒散地伸出如皓雪白皙的手腕,指尖拂去眼角溢出的眼泪。

碎碎念的吵闹声音夹杂着哭唧唧的腔调从身后传来:

“……呜呜呜我真的太惨了,为什么我这么悲惨啊啊啊!”

“为了和别的男人私奔骗走我的钱什么的,这一定是假的吧呜哇,我这是在梦里对吧!和子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啊啊……呜呜呜!说到底我为什么过得这么惨啊啊啊!!!”

“……”

因为敏锐的听觉和迅捷的思维,而被迫听清传入耳中的垃圾内容,使得鬼童丸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他自小在平安京的上流阶层中长大,接触的无一不是风花雪月;进入鬼域后他肆意杀戮,那些恶鬼纷纷怕他怕得要死,连大气都不敢喘。

哪怕来到异世界后,他所接触的鬼杀队成员也是性格平和稳重居多,至少绝对没有像现在这个叽叽喳喳的声音主人一般无厘头。

也许是因为这种无厘头的语言和精神攻击是鬼童丸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他的表情甚至出现过一瞬间的空白。

躁动的风扑在他的后颈,肩膀突然被人撞到,肉.体相撞的闷哼声响起。

由于反作用力,撞上他的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伴随着痛呼声:

“哎呦……疼!”

一旁被撞到的人倒是纹丝不动,一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是熟悉的声音。

就是那个刚刚超大声地逼逼叨叨,吵得他耳朵疼的。

——死·小·鬼。

鬼童丸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

已经察觉到杀气的少年一个鲤鱼打挺,趴在地上呈土下座姿势,露出颗漆黑炸毛的脑袋。

少年欲哭无泪:“对不起!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可以当牛做马赎罪的……”

这个杀气!对方肯定是想杀了他吧,绝对是的吧!究竟我为什么今天这么惨啊,被人骗钱还有人想杀我嘤嘤嘤!!

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二十三岁的少年倒是机敏得像是只小耗子。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鬼童丸相信他一定会比受惊的兔子还窜得快。

对杀气挺敏感的嘛……

周围的人早就被这番动静惊动了,正好奇地望过来。

看着对方在杀意下瑟瑟发抖的模样,鬼童丸的表情霎时间冷淡下来。

他收起了杀心懒得再伪装什么:“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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