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夏目猫猫跑到地下室，帕尔默弯腰在门前把它抱起来，抬头看一眼门扉的编号：“埃尔温好聪明，一下就认出我们的训练场啦。”
揉揉猫头，帕尔默没多心。不像森鸥外与太宰治都是智多近妖的人物，他对什么都一知半解，想不到有人变猫的异能，更想不到普通猫咪不会有这般智慧。
不过夏目漱石窝在帕尔默冰冷坚硬但很温柔的怀中，柔软长尾卷住紫钻石纤细的手臂，还是打算在细节上更注意些。
毕竟这孩子记性好得很，他还喜欢事无巨细与森鸥外分享日常……谁知道他哪天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自己的异常不自觉秃噜出去了。
帕尔默察觉不到，可不代表森鸥外察觉不到。
“喵呜～”猫咪在一片昏暗中轻盈落地，随即周围明亮起来。
“很不错嘛，宽敞明亮。”鞋跟声响在空旷的场地内回荡，帕尔默真没想到黑手党的地下训练场会那么大，而这样的训练场还不止一个。
“明天就能见到龙之介了，嘿嘿。”他蹲下身认真嘱咐，“训练是很危险的事情，埃尔温你就不要跟来啦，可以去找爱丽丝玩，或者在我的办公室里睡觉，那里阳光很好哦。”
老夫选择睡觉。
夏目猫猫一甩尾巴。
“龙之介是个很好的孩子哦，异能力很厉害，学习好，长得也好看，还会写文章！”紫色的孩子索性盘腿坐在地上，对着猫咪叨叨，俨然把他当做了倾诉对象，“龙之介一定会成为大作家的，唔，也会成为强大的异能者。”
他眼前一亮：“最有才华的黑手党异能者作家！听起来超酷哎！”
又想起少年的面瘫脸，心情转而低落起来：“就是天天板着脸，好凶哦，就像我弟弟波尔茨一样……我想他、想伊尔洛哥哥、想黛雅、想老师和大家了……”
“埃尔温，你有没有兄弟、哦，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呀？”
“喵。”夏目漱石神情慈爱地看着这个孩子——虽然从一张猫脸上看不出这么微妙的表情——跳上对方肩膀，凑过去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老夫有七个兄姐呢，可惜老夫与父兄感情不睦，可不像你们那么要好喽。
唉，这么单纯的孩子，怎么就被森霍霍了呢，还对他死心塌地的。
帕尔默跟着蹭过去，被猫咪贴心的安慰哄好了：“哈哈，不过我有森先生和爱丽丝，有龙之介和小银，大骗子阿治勉强算半个吧，现在还有埃尔温，我一点都不寂寞哦。”
再说一遍！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被森那家伙霍霍了呢？！
日升月落，帕尔默在训练场门外看着手机数时间，盯着走廊尽头望眼欲穿，终于在看到熟悉身影后欢呼一声扑过去：“龙之介——你终于来啦！”
“在下是准时到达的。”少年看了一眼表，叹气道，“帕尔默，下次不要提前那么久等在下。”
感觉自己语气可能有些冷硬，他又补充道：“准时就好，你可以在办公室多休息一会。”
“龙之介好贴心～”伸手去揉少年多了些肉的脸颊，看起来最近把自己照顾得挺好，长高了，也没之前那么瘦了，气色尚可，精神很好，眸中有光，“可是我担心万一龙之介来早了进不去门呀。”
“在下放学有规定时间。”
“那、万一路上遇到意外呢？”
“在下是异能者，有自保能力。”
“万一、万一……万一有人拦住龙之介不让你进门呢？要知道，黑手党都是很凶的哦。”
“你应该会通知下属在下会来吧。”
“或许会遇到粉丝围堵要签名！”
“在下不是明星，没开过签售会，出版书上没有在下的照片，除了部分同学，极少有人知道「我鬼」是在下。”
少年再次叹息，抬手止住帕尔默的喋喋不休：“现在在下准时而来，没有遇到帕尔默你说的任何问题，在下认为你这是杞人忧天。”
“所以，我们可以开始训练了吗？已经耽误很久了。”少年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在下还想今晚完成作业，明天带银逛街买几身衣服。你要来吗？”
“……好吧。”帕尔默瘪瘪嘴，也知道再说下去就是无理取闹了，推门进去，“好可惜，我没有双休。”
芥川进入训练场的第一时间就是观察环境，然后他就看到挨个摆在门旁桌子上的十个黄澄澄、圆滚滚的东西。
笑意消失无踪，凶恶表情显露。
“帕尔默，那是什么？”
“哦，那是橘子。”
“在下知道那是橘子。”芥川深吸一口气，“在下的意思是，训练场为什么会出现橘子？”
“因为那不仅仅是橘子。”帕尔默拿刀敲敲桌面得意洋洋道，“它还是惩罚。所以龙之介，要小心了哟。”
“不要摆出那么一张臭脸嘛。”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年柔软的脸颊肉，“不犯错，就不会有橘子吃。犯错太多，橘子不够，那么你还会迎来可爱的多肉盆栽～”
芥川衣摆处黑兽蠢蠢欲动，凶狠眼神要是能变成刀子，那十个橘子估计已经是果酱了：“在下绝不会犯错！”
拒绝橘子！拒绝盆栽！
“哼哼，表现如何看你，犯不犯错、如何惩罚看我。”帕尔默摩拳擦掌，把要打坏主意直接写在了脸上。
——以他三千年的战斗经验在训练中挖几个小坑，那还不是洒洒水啦。
兵不厌诈嘛。
“来自哥哥的好心提示，龙之介不可以伤害橘子君，有意无意都不可以，要保护好橘子君，不然也算犯错哦。”
“那么现在——训练开始！”
话音未落，黑兽咆哮而来。
如果不是帕尔默特意强调，这一击，橘子君们就要全体阵亡了。
高高跃起，于空中举刀下劈，半路被黑刃挡住的间隙，帕尔默脚腕也被缠住。身体在半空灵活扭转，反手用刀刃割断脚踝黑布，随即落地近身。
门内“乒铃乓啷”打成一团，门外夏目猫猫努力叼着自己的软垫走过来，团成一个毛球窝在垫子上，粉色肉垫的猫爪拨了拨脖子上的宝石挂坠——帕尔默的黄钻胸针——然后开始舔毛。
唔，一个有写作天赋的孩子，好奇，来看一看。
声音隔着那么厚的金属门都听得一清二楚，打得可真激烈啊。
哦，停了，约莫三个小时，时间过得真快，看来结束了。
“嘎吱——”
“喵～”三花猫扬了扬爪子。
“啊，埃尔温，你是来给我送胸针的吗？”率先出来的帕尔默一身黑衣破破烂烂，脸颊、手臂、大腿上有细微破损。
他一手兜着身上掉下来的碎片，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摸摸夏目猫猫的头：“待会再给我吧，我先去粘一下碎片。”
紧跟着出来的少年一身黑色便服，看起来和黑手党画风十分统一，正一脸苦大仇深地往嘴里塞着橘子。而他的衣服延伸出来，化作一个袋子，里面还有被帕尔默要求打包带走的橘子君。
芥川不是输不起的人，或者说，在武力上他就没赢过帕尔默。
既然他输了，也犯了错，那么他就认罚，不会推诿不受，并且同样的错误他绝不会犯第二次。
至于摆出什么样的脸色……你也不能强求他必需喜欢橘子，对不对？
而且他进步还是很大的，这次「罗生门」在帕尔默身上留下了明显的伤痕。
……只不过他也被发怒的帕尔默收拾得很惨就是了。
艰难咽下一瓣橘子，芥川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龙之介，伤得严重吗？”帕尔默担忧地看过来，“对不起哦，在这方面我太容易失去理智了。”
芥川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些，摇摇头：“都是皮外伤，在下只是被酸到了。”
虽然帕尔默话是如此，但对于亲近之人，他再生气也不会真正伤害他们。人类不是宝石，碎了可以再粘上，之后蹦蹦跳跳没事人一般。人类受伤，总是要养上好久才能痊愈。
“那也要再检查一下，万一有内伤没发现呢？”帕尔默不放心，将猫猫连垫子顶在头顶，拽着芥川就准备去医疗部拍个片子体个检。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除了皮外伤，芥川只是有点低血糖，体重偏低，外加换季感冒。
“感冒？”帕尔默扶稳头顶的猫咪，无视了周围人忍不住窥视的眼神，“那应该补充维生素呀，龙之介要把橘子都吃完哦。”
芥川的表情看起来恨不得立刻把橘子都丢进垃圾桶，银灰色的眼睛写满了麻木与生无可恋。
自杀失败前来给脖子上药的太宰治出门就看到经过的医务人员都装作不经意往一扇门内看，起了些兴趣，靠近些就听到帕尔默的声音。
阴郁的少年令人心中发冷，不敢过多停留，人群连忙散开。
太宰治靠在门上，目光扫过室内两人一宝石一猫，在芥川身上停留下来，两双眼睛对视，鸢色的眸中掀起浪花。
“帕尔默，这是你的新造型吗，猫爬架？”
“啊，是骗子阿治！”他按住埃尔温的手一松，猫咪跳到桌子上踱着猫步。
帕尔默没有理会太宰治的嘲笑：“你怎么在这？又去自杀了？”
“嗯哼，不过没想到绳子竟然断了，摔得我好疼。”
“切，那就不要自杀嘛，觉得无趣的话，我陪你玩啊。”他终于注意到太宰治一直在看芥川，“喂，你想干嘛，不许打我弟弟的主意！”
又转头跟芥川说：“龙之介离这个大骗子远点，小心他骗你钱。”
太宰治仿佛没有听到帕尔默说的话，只是看着芥川自我介绍道：“我是太宰，太宰治。”
“太宰先生晚上好，在下芥川。”
收回目光，芥川对帕尔默露出微笑：“在下会注意的。碎片，这次请让在下来吧……哥哥。”
太宰治又看了几秒，随即无趣地嗤了一声，转身走了。
本来以为，会是同类呢。
背后，是帕尔默惊喜的声音。
新年好！（虽然已经晚了）这段时间过年给自己放了假（其实是偷懒）所以没有更……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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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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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橘子加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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