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默坐上了太宰治的车。
“友情提醒，系好安全带哦。”少年发动车子，开口提醒了一句。
“为什么？”虽然疑惑，但帕尔默还是乖乖照做了。
“哼哼。”太宰治笑了笑，“要是你被甩出去摔了，我可搬不动你，到时候森先生一定会对我唠叨吧。”
他倒还记得没有说出那个字。
“你好好开就好了嘛。”帕尔默将长刀放于两腿之间，“司～机～先～生～”
太宰治坏笑：“我的技术你放心。”然后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碰！”
这是拐弯时帕尔默的脑袋撞上左边车窗玻璃的声音。
为玻璃祈祷，阿弥陀佛。
完全不知道还有驾照这回事的帕尔默就这么上了无证驾驶的太宰治的贼车，要不是他牢牢抓紧了侧边扶手，还有安全带绑着，刚刚真的会在太宰治玩漂移时撞破玻璃被甩出车窗。
然后，等待他的就是噼里啪啦——
“阿！治！”
帕尔默气得想打人。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了！”
太宰治表示绝对不背这个锅。
……
终于“安全”地开到擂钵街，望着熟悉的平民窟，帕尔默不解问：“为什么到这来？”
“森先生没给你资料？”
“森先生说，跟着阿治就好了。”帕尔默回头，那双紫眸弯着，“所以这次我配合你～”
他向来是以武力见长，脑子不如太宰治灵巧，平日里都可能被他骗得团团转，正事上更就是纯粹的武斗派。
可以说帕尔默聪明，但技能点完全没点在心术上，又因宝石生命体之特性，连心智的成长都极为缓慢，至今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太宰治却有「操心师」之称。
太宰治移开视线看向前方：“你不是执意要跟来调查先代复活的事吗？有传闻说先代曾在这里出现过。”
本来如果不是帕尔默朝森鸥外撒娇撒痴、甜言美语，和他一起来的应该是黑蜥蜴的广津柳浪。那位老爷子（其实就比森鸥外大十岁）也是个异能者，在港口黑手党中有很深的资历。
不过先代复活的传闻，不仅对森鸥外有影响，同样让帕尔默如鲠在喉，所以他才想来看看情况。
打了个哈欠，为了低调行动，帕尔默现在看起来正常得不得了，有些犯困，又必需提起精神警戒。
正在这时，太宰治的手机响起，帕尔默探头看了一眼屏幕，在看到熟悉的备注称呼时精神一振。
“么西么西，嗯，我打听到了不少，就结论而言，先代确实存在，他自地狱复活了。”
听到这句话，帕尔默紧皱纤眉。
真是讨厌呐，为什么不能安息呢？难道说，他真的找到了永生之法？
他烦躁地站在旁边楼梯处踢着石头。
对面，森鸥外低声笑了笑：“这样，那就要辛苦太宰君，把帕尔默君好好带回来了。”
“切，真是麻烦，所以说森先生你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啊，太纵容他了吧……啊啊算了，知道了，剩下的等我回去再详细报告……”
正在这时，轰然一声巨响，一道黑影泛着红色的光芒自帕尔默眼前闪过。
“……阿治！”
来者是「羊之王」——中原中也。
对方逼问太宰治有关荒霸吐的消息，帕尔默有些疑惑，他们来这里，不是调查先代的吗？荒霸吐又是什么？
但见太宰治高深莫测的反应，就知道他又开始写剧本了。
好吧好吧，自己也该行动起来了，总不能看着阿治挨打，他可是很怕疼的，自己打他都有注意收着力气呢。
“喂喂，那边那个橘头发的小子，能不能抬抬脚？你再怎么揍，哪怕揍死他，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哦？”中也回头，当真愣了一下，“……你们港口黑手党现在流行雇佣童工了吗？”
女孩子？看起来比脚下这家伙还小，有十二岁吗？
他刚才真没注意帕尔默，先前是看见了，但远远的也看不清形貌。而在冲过来时，帕尔默又站在拐弯的楼梯处。
太宰治抬起一只手捂脸，让帕尔默跟来绝对是个错误。
没气势，真的没气势，之前让帕尔默在面对下属时板着脸、少说话，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程度了。
倒不是说黑手党必需满身杀气，但好歹是五大干部之一，总不能看起来像个傻白甜吧。
不过帕尔默拔刀时还是能唬住人的。
话虽如此，该有的提醒还是不能少，毕竟森鸥外的要求，是将帕尔默“好好”带回。而且要是帕尔默真的吃了亏，事后的幽怨念叨绝对能将他吵死。
——就当是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
“小心些，这家伙能控制触碰到的物体的重力。”
“咦咦咦？”帕尔默睁大了眼，“太犯规了吧！”
——这不是天克他吗？
中也松开太宰治，转身面向帕尔默，冷声道：“哪怕是女孩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冲出去之际，中也似乎隐约听到了太宰治的闷笑声。
——女孩子？他到现在都没完全弄清楚帕尔默的性别……总归不可能是女孩子就是了。
其实，去界定一块石头的性别，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橘发的少年一脚踢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帕尔默凭借速度优势快速闪过，心中思索该如何破局。
因为太宰治的提醒，他不敢与中也有肢体接触，生怕被重力控制，只能一味闪躲，令局势僵持下来。
但若是没有那操控重力的异能……
对了，「人间失格」！
想到办法，帕尔默心中一喜，拟态之下动作就出现了漏洞，被中也一下抓住。
战斗中最忌失神，眼见有力的踢击袭来，帕尔默已然躲不过去，索性撤下拟态双臂交叉，稳稳挡住这一脚，并且飞快反手抓住中也脚腕将他甩了出去。
说是不会手下留情，但中也其实并没有控制帕尔默的重力。
帕尔默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不知对方是出于不愿意欺负女孩子的心态，且产生这种心态的大前提是帕尔默性格是一眼见底的单纯。
但这并不影响帕尔默对他产生好感。
唔，阿治嘴太欠，有时候他也想揍他呢，这不能成为扣分项。
“身手不错。”少年轻飘飘落在对面房屋的屋顶。
“谢谢夸奖。”歪着头，帕尔默有些不想打了，不仅因为情感因素，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必需战斗的理由。
荒霸吐的事，虽然自己不知道，但阿治明显是知道这个名字的，那么就代表，森先生肯定也知道。
「羊之王」，是一个组织的首领吧，能完全克制他的异能者，年轻气盛，说不定森先生会感兴趣呢。
看，自己也是很聪明的。
想到这里，帕尔默说：“喂，中也，对吧？你要是弄伤了我，我可要找你赔偿的。你们「羊」有钱吗？我身价很贵。”
看着那头在阳光下无比耀眼的钻石长发，有一瞬间，中也甚至真的开始计算，如果他把人弄碎了，需要赔多少钱。
然后他发现，自己赔不起。
但很快，中也就将被帕尔默带歪的思绪拉了回来。战斗中负伤，没道理还要求敌人付医药费的。
“原来是你，我听过你的名号，黑手党的紫钻石。”
曾以一己之力歼灭多个与港口Mafia作对的地下组织，刀下无一活口。传言之中，他凶狠残暴非常，且颇受Mafia首领宠爱。
中也艰难地将脑补的杀人狂魔形象与眼前这个美丽清澈的孩子对上号。
……太难了。
帕尔默眨眨眼，他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嗯，我也知道你啦，羊之王。”
“喂，都说了，我只是有一张拿得出手的好牌而已。”
帕尔默看向太宰治，确定了什么后又看回中也，无辜道：“可是大家都这么称呼你嘛，我只是跟着叫而已。”
中也：“……”
生气显得他斤斤计较，不生气他又觉得憋闷烦躁。
黑手党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
太宰治判断现在绝对打不起来了，干脆左臂一伸揽住帕尔默肩膀——刚刚被中也踹得很疼——道：“好了好了，虽然很抱歉打断你们联络感情，但我们现在该回去了。”
“不接着调查了吗？”盯着太宰治下垂的右手，他没有闪开肩膀上的手臂，乖乖当一个人形支架，“人还没有找到，真的能确定他复活了吗？人类不是无法死而复生的吗？是因为异能吗？他也是异能者吗？”
如同好奇宝宝，帕尔默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反正这件事有点渠道的人都知道，他不怕当着中也的面问出来。
而且，如果不是先代复活之事太过敏感，帕尔默也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要知道，他的一大优点，就是完成任务时从不多问、从不质疑。当然，更因为他不在意，这是也是一种冷漠。
太宰治被问得头晕脑胀：“不了，基本都调查得差不多——”
“轰——！！”
话音未落，突然，属于异能力的紫光在三人眼前炸开，伴随着发动异能时扬起的飓风，掀飞了周围本就是草草搭就的房屋。
帕尔默反应极快地帮太宰治挡住冲击波，从光芒中心，他看到了属于先代的身影，同他记忆里对方临死前一样，苍白、瘦削、疯狂。
对方张嘴似乎在呼唤什么，他努力辨别口型，先代说的是——
是他的名字。
他对上先代猩红的眼，突然感觉到一种愤怒，让他想要砍碎些什么。
随着飓风渐止，和出现时一样，先代突兀地消失了。
“该死的，他跑到哪里去了？”
长刀出鞘，帕尔默就要冲过去。
“帕尔默，你追不上的。”太宰治拉住他的手腕，“森先生的命令，我们先回黑手党。”
首领的命令不可违背，帕尔默也不想惹森鸥外生气。森先生和先代，无需纠结犹豫就知道谁是最重要的。
不甘心地往那废墟中心看了一眼，帕尔默嘟着唇，不情不愿地收起刀，跟在太宰治身后走了。
这次行动虽然没有问出什么，但知道港口黑手党也知道荒霸吐的消息，有了目标之后，中也没有阻拦二人离去，很快也离开了此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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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羊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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