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邑辉家静的犹如一座巨大的坟墓,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家主所住的白月馆,也是毫无声息,落灰层积,似乎许久没人打理。
一时间其他三人有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而对邑辉家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的我,自然能发现一些踪迹,
眼眸微垂,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白月馆书房内那曾经被邑辉一贵掀烂的木质地板 ,转身走了出去。
找不到银发男人的踪影,我们自然只能追查那些被活生生摘走的心脏的下落,终于在剧情的推动下,都筑青年他们找到了据说与邑辉一贵来往密切的医科大学研究复制人学说的里见教授,
但是那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十分坚决的表示,邑辉一贵只是曾经来请教过他复制学的一个青年,
和他毫无联系,不能暴露自己死神身份的都筑青年只能另想办法,而这位里见教授却在见过我们的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研究室,
线索中断,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我并不干预这一段剧情的发展,更不可能告诉他们邑辉一贵的下落,因为这一段剧情和我的计划息息相关,所以在黑崎美少年独自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即使我知道他会遇见他最为憎恨的银发男人,我也没有出声阻止。
而且我还在黑崎美少年迟迟未归的时候,提醒都筑青年,天色已黑,应该去接一下独自夜归的冷淡美少年。被我提醒的都筑青年穿好黑色大衣,回头朝我看了一眼,紫色的眼眸流光溢彩,
“那么,紫叶,我就先出门了,等我回来哦~”
“嗯。”我来到门边,看着他走入我赋予他的命运之路,笑容不变,声音温柔,
“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一脸惊慌的黑崎美少年好像强忍着颤抖,快速的把事情给我们复述了一遍,
原来他在买东西归来的途中,经过一个百级阶梯的旁边时,正好看到了银发男人杀人取心的一幕,正要被邑辉一贵抓走的时候,都筑青年突然出现了,
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似乎对面色厌恶戒备的青年兴趣更浓,他说只要都筑青年跟他去一个地方,他就不再纠缠黑崎美少年了,
从来都对自己身边的伙伴非常在意的都筑青年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于是一黑一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百级阶梯顶上,而他只来得及回来报信。
看得出黑崎美少年对都筑青年同样非常在意,那是他冰冷生命中唯一出现的温暖,即使再次面对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他身体微微颤抖,害怕和恐惧涌上心头,他也要去救出那个从来不顾及自己,一味对别人温柔的傻瓜,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露出一脸的担忧,然后三人一起来到了刚才的百级阶梯顶上,为了不破坏剧情,我装作不经意的透露出鼓鹤楼的主人壬生织也和银发男人关系亲密的讯息,然后提出和他们兵分两路,
他们去找壬生织也问出消息,我则利用自己曾经身为邑辉家仆从的身份再去京都感应一番,如果找到了两人的所在地会马上通过俱生神联系他们。
时间紧迫之下两人便同意了我这个提议,橙黄长卷发的俊美男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趁着某人没在将我一把拥入怀中,悄声道,
“自己小心。”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温柔柔和的男声让我有些可惜,可惜他们都要变成虚无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弯唇一笑,抱歉,等待了三百多年,我连一刻都不愿意再等待下去了。
虽然没有了瞬步,但是我仍然速度极快的来到了空无一人的邑辉家宅邸,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让我没有丝毫停留,直奔白月馆的地下室而去。
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地下室和我上次去搞破坏的时候没有变化,仍然灯火通明,一片雪白让人有一种视觉上的逼仄感,
唯一违和的一点就是,和静寂如同坟墓的邑辉家一样,诺大的地下室没有一个人影,静的让人发慌。
那些研究人员,估计都喂饱了银发男人的宝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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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的扫了一眼,我一刻也不停的推开地下室最核心的病房,仍然千篇一律的雪白墙壁,病房中间放着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单人床,正如我上次所见的一样,
但是我知道,那张看似普通的病床下是最顶尖的医学设备,随时可以用来进行任何手术。
房间里静悄悄的,雪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我熟悉的青年,虽然睁着双眼,那双紫色的眼眸却没有一丝焦距,我脸色微变,一闪就到了床边,轻轻的唤着,
“紫月……紫月你怎么了?”
病床上的紫眸青年没有一丝反应,平静得如同人偶一般,如果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只怕会被认为是一具尸体。
我敛下眼眸,仿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俯身将青年背在背上,转身准备离开,却在看到门口的瞬间僵住了身体。
因为门口处正站着一个男人,一尘不染的西装领带和手套,仿佛和四周雪白的一切融为一体,银发在负离子灯下熠熠生辉,嘴边一丝轻笑,简直可以诱惑一切。
但是这样一个仿若天使的俊美男人手里却端着一个玻璃器皿,里面漂浮着一颗少年的头颅,和男人如出一辙的银发在营养液中飘飘荡荡,
头颅的断口平整,眼眸紧闭,神色安宁,只有脸上的皮肤显出死人般的惨白。
那是……我一瞬间瞪大了眼眸,嘴唇颤抖,喃喃道,
“开贵……大人……”
“没错,这就是哥哥啊~”
银发男人紧紧盯着我脸上的表情,语气不紧不慢,
“哥哥的身体虽然腐烂了,但是他的头颅还活着哦~
只要给他移植一个不老不死的身体,他就能重新睁开眼睛了,
不枉我这些年做了无数个失败的实验啊~所以……”
他微微眯起眼,似乎胜券在握般的笑了,
“做选择吧亚桑~你是要哥哥呢~
还是一个和你守护的和贵丸大人毫无关系的外人……”
我怔怔的看着邑辉一贵上扬的唇角,虽然给了选择又不容人反驳的强势,和当初的邑辉怜贵何其相似,果真是亲生父子,一脉相承。
我心底有些预感,无论选择谁,门口看似漫不经心的男人都不会满意,所以我又何必再去弯弯绕绕,
对面的男人却把我的怔然当成了犹豫,他没有出声催我,只是银眸幽深,投注在我的身上,令我无端的感觉到一股滞闷,好像有什么东西脱出了我的掌控似的。
背上的青年仍然一动不动,头颅无力的垂在我的颈边,似乎没有听到邑辉一贵的话,
根据剧情,想必此时的都筑青年是被困在了银发男人刻意催眠而引出的梦魇里,一个人跋涉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没有出路,没有尽头,
四面都是强烈的负面情绪汹涌而来,只要没有及时唤醒他,一味对别人温柔而对自己苛刻的紫眸青年迟早会精神崩溃,
现在看来,为了不让邑辉一贵横加插手,导致第一主角的精神没有完全崩溃,我只能将他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来了,左右不过就是拖延一段时间罢了。
心里打好主意,我转身又将背上的青年滑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回洁白的病床上,
一转身就看到门口的男人露出意料之中却又复杂难测的神色,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果然是选择哥哥……在你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死人的存在吗?
什么守护邑辉家,也是你的和贵丸大人给你的任务吧……”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若是你的和贵丸大人要你跟着他一起去死,想必你也会毫不犹豫吧…”
我面色白了白,淡淡的回道,
“若是和贵丸大人的意愿,亚自当追随。
但是和贵丸大人生性纯善,从不忍强加束缚于亚,守护邑辉家只是亚的一己之私罢了。”
“哈哈~”
银发男人顿住了笑,看着我慢条斯理的从纯白的西装内衬中取出一张手帕扬了扬,
“可惜你心目中纯善不可亵渎的和贵丸大人确实有过要你一起去死的想法呢~
不信的话就看看这个……”
他随手一抛,将手中的手帕送到我面前,我暗藏戒备的接过,入手滑软,又带着些许陈旧的气味,确实是一条年代久远的手帕,
双手将略有些泛黄的手帕打开,入目的是两行血字,
春至花开日,花开盛极时,
此身入地狱,君可愿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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