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早点把卡兹给忽悠出去,
凝固的时空一还原,我利索的收起随手披上的衣服,扔进翼戒,然后重新坐到了浴桶里,
在时空凝固的时候连时间都是停滞的,所以周围的一切仍旧保持着原样,浴桶里的水温刚刚好,
袅袅的热气飘散在我和卡兹之间,我轻轻一蹙眉,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垂下眼眸轻叹道,
“不要做傻事了,上前来。”
地上的卡兹眼神一颤,却什么也没说,立刻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我伸手抚上他额上骇人的淤青,手心冒出一片白色的柔和光芒,
光芒渐盛,直到淤青消失无踪,我才收回手,淡淡道,
“为师并非要赶你走,而是传承已经结束。
这片大陆如此广袤,自己出去游历吧……”
少年噌的抬起头,嗫嗫的轻声说,
“可是,我不想出去游历,我只想呆在师父身边……”
顿了顿他突然眼睛一亮,结结巴巴的开口,
“师父,你上次不是说这崖底气候无常,想要搬走吗?
我们重新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边游历一边选择了……”
卡兹越说到后面,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抬起眼来看我,期盼着我能够点头,
但是,如果我跟在卡兹身边一起游历,风险极大,只怕还没等剑风传奇的两大主角进展到‘生死至交’,我脚踩两条船的事儿就暴露了,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垂眸沉吟了一下,我迅速启用了早已想好的第二个方法,
既然晓之以理不行,那就动之以情吧~
仿佛有些难受般的将手搭在浴桶边沿,我淡淡敛眸,良久无语,默默的酝酿着开口的时机,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少年正微微低头,拼命克制着心里涌动的黑暗,仿佛有一个恶魔在轻声引-诱,
【你真是一个懦弱的人,明明不再满足于幻想,想要把你师父压在身-下,用力的-侵-犯,撕碎那冷淡的表情,让他发出昨天晚上那样甜美的-呻-吟,
为什么要克制自己最真实的-欲--望-呢,什么游历?他一定想要抛弃你,他对你已经厌烦了,他会找到比你更好的替代品,
如果你不想他躺在别人的身-下婉转-呻-吟-,那就折断他的羽翼,永远的把他-囚-禁在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觊-觎……】
【不,不要再说了!不是你说的那样!不能伤害师父!我……我只要能呆在师父身边就好了,不可以再妄想别的!】
心里的恶魔顿了一顿,接着发出一阵尖锐的冷笑,然后变本加厉,
【妄想?不,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实现,
不要再犹豫了,把身体交给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师父,只会带给他极致的快乐,
只要你稍微睡一会儿,等你醒过来,你的师父就完全属于你了……】
【真……真的吗?!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你真的能让师父完全属于我吗?!】
抵抗的声音渐渐变弱了,似乎有同意的迹象,少年心里的恶魔悄然咧开诡异的嘴角……
掐着时间过了几秒,我才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怅惘,
“为师不可能随你一起游历,因为时间已经……”
我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难受的皱了皱眉,
看着少年深褐的发顶,我微微勾唇,就这么闭上眼直接晕倒在水里。
瞬间,水花四溅。
我完美的模拟着晕倒的状态,面色苍白,仿佛被抽取了所有生机,彻底陷入假死状态,只有一些不多的精神力围绕在身边,替我模糊的感知一些动静。
接下来,就看少年如何抉择了,是继续龟缩在崖底,每天眼睁睁的守着我假死的身体呢,还是勇敢突破童年被追杀的恐惧,进入光怪陆离的大陆去寻找救我的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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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之后,感觉到卡兹恋恋不舍的高大身影慢慢远去了,我一把掀开透明的棺盖,从目前的猎奇场景里‘诈尸’而起。
是的,的确是棺盖没错。
环顾四周,入目一片黑暗,深不见底,就连空气的流动都没有,而我刚才躺着的,是一口冰棺,摸上去寒的彻骨,
摸摸冰凉的脸颊,我眼中透着一些了然和庆幸,
黑暗封闭的空间,散发寒气的冰棺,在现代心理学研究看来,往往代表了极端的控制-欲,不容他人窥伺分毫。
那个被我一手养成的沉默少年,内心的黑暗似乎远超我的预计,可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忽悠了,
如果当时我不改变策略,仍然态度强硬,表现出想要驱逐他的意思,
说不定他就暴起反抗,然后什么虐-恋情深,囚-禁-PLAY什么的不要太无师自通。
想到这里,我立刻为自己早已打好铺垫的‘迷之假死’点上几个赞~
只是略施小计,就顺利的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好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我昏迷在浴桶里之后,任凭卡兹怎么呼唤,我都纹丝不动,安然沉睡。
而少年自从十一岁被追杀坠崖之后,就仿佛再也不愿意踏入外面的世界,一心一意的龟缩在崖底,满足于和师父相依为命的虚假幻像。
但是跪在床边,凝视我长长三夜过后,他的眼底已满是绝望,最后决定带着我出去求诊。
在出去之前,卡兹还赶制了一顶新斗笠,长长的布帷把我从头到脚遮起来,然后他才单手抱着我,背后负着那把连手柄都被他磨平的巨剑,敏捷的攀上了一眼望不到顶的万丈山崖。
看到当初失足掉下的崖顶,少年眼底掠过一丝阴沉,瞬间想起了所有不愿去触碰的记忆。
和师父相依为命简单平淡的五年,简直如同一个美好的梦境,而外面的世界,却是一个群雄割据、战火纷飞的年代。
雇佣兵是常年征战的必然产物,流浪的佣兵们或成群结队、或孤身一人,出现在每个战场上,为了名声、金钱、地位等等,用自己的血、他人的肉来交换,其中亦有只为了战斗而战的狂人。
而他小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出生在死人堆里,被一个善良的女人西丝捡回去的不祥怪物罢了,
后来西丝难产而死,他的养父甘维特,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强悍佣兵,用战场上杀人得来的佣金养育着他,但却从不教他战斗的方法,看见他也总是阴沉着脸色,
直到他第一次上战场,依靠怪力和速度杀死了两个成年佣兵,得到了佣兵团长的注目,甘维特才寻找锻造大师,为他打造了一把异常沉重的黑色大剑作为奖励,然后用他的那份佣金喝光了酒馆里的好酒,醉醺醺的回到营帐里。
虽然在战争不多的时候经常吃不饱,但是卡兹仍然觉得那样的日子很快活。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次,在跟着佣兵团进攻一个漂亮城堡的时候,一声巨响,从白色城墙上飞来令人恐惧的‘黑色恶魔’--火炮,只一下就让佣兵们死伤惨重,甘维特也受到了爆炸的冲击,当场被炸断了右腿。
对于一个佣兵来说,残疾意味着结束。果然,战争结束了,甘维特却被佣兵团抛弃。
每次出征前,他总是醉意朦胧的盯着卡兹的背影,卡兹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被关注的欣喜,反而浑身发冷,好像被怪物盯上了一般。
虽然我不知道爬上万丈高崖之后,少年突然停下来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却可以从他略微紧绷的肌肉中,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戒备,半晌他才迈开步子大步向前。
不过,与世隔绝了五年之久,如今太过心急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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