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往事

微微打湿的后背紧贴上大理石柱,隔着西服外套也能感受到表面渗出的凉意,来间蹲坐在大理石柱子后方,快速用丝线将伤口缝合上以免造成感染。做完这些后,她拿出化妆镜,想要利用光线反射寻找不知躲哪去了的虎蛇。

飞扬的尘雾渐渐平息,然而方才虎蛇站立的地方此刻已空空如也,那狡猾的家伙又将自己隐匿起来了。就像一条真正的毒蛇,在阴影中耐心蛰伏,只待猎物稍露破绽,便会以雷霆之势从意想不到的某处冲出来直取对方要害,一击毙命。

“好久不见,横滨异能特务科——山川月。”

虎蛇沙哑的老烟腔如毒蛇吐信般,在空荡的负一层空间里形成诡异的立体回响,飘进来间耳中。来间的动作顿住了,每一寸肌肉本能的高度紧绷起来,手里握着的丝线和枪支蓄势待发。来间想通过声音找出虎蛇现在的方位,但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声音听上去仿佛同时从四面八方而起,让人一时无法辨别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而来。

"想起我了吗?"

虎蛇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来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讥笑:"很抱歉,我向来记不住手下败将的长相。"

"看来是记起来了。"虎蛇低沉的笑声如3D环绕般在周身回荡,对来间刻意的激将法毫不介意,"但我还活着,你的不败战绩,被我打破了,小姑娘。"

"破了?"来间像是听到了个荒谬的笑话,缓缓直起腰背,却始终保持着倚靠立柱的防御姿态,开启嘲讽模式:"我只记得5年前有个蠢货,被一个未成年少女捏碎腕骨,像条死狗一样被铁链捆着,最后从27层高的天台上被我一脚踹了下去。"

来间故意放慢语速,从她嘴里蹦出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般,只为激怒虎蛇让他暴露自身所在,"没记错那人就是你吧,我记得你当时好像在业内排前十,怎么会沦落到最后只能靠装死才从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手上脱身?说出去也不怕叫同行们笑话。"

来间突然轻笑出声,继续添油加火:"怎么?当年那一脚把你踹到半身不遂?现在只能靠给人当保镖维持生计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也这么厉害,小姑娘。”虎蛇的声音里听不出怒意,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愉悦,“我改注意了,我不仅要一点点捏碎你全身的骨头,还想撕烂你这张嘴,再把你的舌头连根扯出来。”

"咔嗒——"保险栓弹开的金属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虎蛇貌似失去了耐心。来间神经高度紧绷,调动五感去捕捉空气的动向,瞳孔在眼眶里快速转动,谨防这人下一秒可能从任何一个地方闪现出来向他开出一枪。

但虎蛇并未向她预料的那般发起偷袭,而是继续侃侃道来:“我要让你像一只只能在地上蠕动的虫子一样爬,哀求我,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来间的手指攥紧了丝线,她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翻涌,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那是猎手遇见值得撕咬的猎物时,从灵魂深处泛起的战栗!

果然,只有异能者才能真正让她兴奋起来!她忽然笑了,眼角眉梢都泛起了疯狂到病态的光:“巧了,我也正有此意。我要把你那条吐信子的舌头连根拔出来,钉在墙上。”

“这次可不会再给你假死的机会,我会踢断你的脊椎骨,亲眼看着你,趴在地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虎蛇的喉间滚出一声低笑:“听上去真不错。”

两人之间的气氛可谓剑拔弩张,像两条蓄势待发的蛇,都等着对方露出破绽,先一步暴露自己的位置。

来间看向头顶上方,通风管道的排风口正大敞开着,应该是检修人员还没来得及上锁便匆匆离开了。她目测了一下离地距离和开口的宽度,以自己的弹跳力和体型,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去不成问题。

就在来间悄悄调整重心时,她突然感觉到虎蛇动了。他没有前进,而是横向滑到距离她不到10米的斜后方的某处。

来间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5年我可没闲着。”虎蛇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年里,我查了你们五人所有的资料,可是费了我不小功夫。特务科那帮人真是难缠要命,不然我至少能提前个一两年来日本。”

“除了你,那个叫中村的滑稽男是你们队长吧,还有总爱躲在暗处放冷箭和擅长变形的渡边兄妹,以及那个长着张女人脸的小鬼,叫与谢野吧。”

听到这番话,来间的心脏猛地一缩,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探员们的身份可是机密,尤其是在外执行潜入搜查任务的人,所属的档案保护等级只会更高,而且特务科内部使用的系统是结合了某人的异能所创造的,不应该有泄露的可能。

一个外来人员,尤其还是个外国人,是绝不该知晓这些的,可他却精准地道出了他们五人的底细,连名字和在小队里的分工都准确无误。

是特务科内部的情报网被渗透了?还是说……有内鬼?!

对方显然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说道:“没错,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向你们复仇。”

“但可惜啊。”虎蛇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在念悼词,“4年前在九州海域的小岛上,中村和那两个姓渡边的,全折在那了。”

虎蛇的每一个字都像钝刀,一下一下剐蹭着她的心脏。来间呼吸一滞,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

4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上,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六年前那场行动。当时,他们五人都只当这只是一场与往常没什么区别的营救行动,坐船前往小岛的路上,他们甚至还有说有笑地讨论等结束后去哪家店吃烤串,喝什么饮料。

可结果......谁能想到,不仅营救任务失败的彻底,甚至只有她和阿駿,活了下来。

虎蛇冰冷的声音斩断了来间翻涌的回忆,接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巨石狠狠砸在她心上,“五个只全乎的回来了两个,还有一个死在半路上。”

"实在可惜,我可是为你们每个都制定了独一无二的死亡剧本。"对方轻描淡写地咂了咂嘴,"不过没关系,你和那个叫与谢野的还活着也行。"

"对了,说起来,我记得有个跟你个头差不多的,姓渡边的那个丫头,当时变成那头猪(保护对象)骗我,在我腰上捅了一刀,现在还留着道疤。”

来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个笑起来会露出颗虎牙的,他们五人里年纪最小,也是小队中负责在任务前期接近目标对象的渡边惠子。

“与谢野至少带回了她哥哥的尸体,但是你,”虎蛇阴森的声线突然染上戏谑,“你把她留在那了,对吧?”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来间的神经上,瞳孔不受控制地骤然收缩。

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就连......就连阿駿也不知道!

她当时...当时实在没有办法也来不及了,而且那会渡边林也快不行了,却嚷嚷着要回去找惠子。她脑子很乱,任务失败,老大牺牲自己才为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惠子又是......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和林说惠子已经......她害怕,只能抱着林已经停止呼吸的身体,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那是她记忆中最深的一道伤痕,比任何枪伤刀疤都要鲜血淋漓。惠子真正的死因,被她死死封存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连与一起出生入死的幼驯染,这些年来也未曾透露半分。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阿駿说...说惠子,因她而死吗。

“你怎么!”来间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

“看来被我说中了。”虎蛇的嗓音里淬着毒,“我也是没想到那个叫与谢野的居然改名换姓,在警视厅做起了公安,是在执行任务吧。”

理智的弦在来间脑中崩断。

不行!绝不能让他活着踏出这栋大楼一步!

尽管没有锁定虎蛇的具体位置,但来间已经冲了出来。手里的丝线高速旋转,银白色的特制丝线在她的双手掌心间交织、硬化,顷刻间化作两柄尖刺缠绕在两只胳膊上。

唰——足尖蹬地的刹那,来间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色旋风,向着柱子斜后方的一片区域发起无差别攻击。

“这才像话嘛!”虎蛇发出癫狂的笑声,竟主动从掩体后现身,丝毫不惧来间手里那把可以将他拦腰斩断的尖刺。

“来吧!!!”

“砰!”

又是一声枪响,灼热的弹头撕裂空气,直取来间眉心。

/

另一边,楠木俊在用棒球棒不知敲碎了第几个分裂体的脑袋后,终于和安室透走到了位于顶层的监控室门前。

“不能再耗下去了。”安室透换上最后一块弹匣,面色格外凝重,“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我们的体力会先支持不住的,必须尽快找到本体。”

“啊。”楠木俊握住微微发颤的虎口,推开监控室的大门,“速战速决。”

尽量在5章里结束这个篇章,然后我要好好构思下怎么捞松田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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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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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异能者在警视厅
连载中帝都幻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