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明白的,无论是选择哪边,都应该快点做下决定吧?”柯南·道尔无聊的搅动着桌面上的那杯咖啡,打破了沉闷。
“当然……”飞鸟蝉羽没有去管在自己身边坐下的波德莱尔,而是侧头望向柯南·道尔的方向。
柯南·道尔的那头黑色的头发很漂亮,鸦羽似的黑,贵气又端庄,与伦敦很搭。
“我想在如今的组织破灭之后再做决定。”
“我相信这不会让你们失去耐心,FBI、日本公安、MI6……已经把组织卧底的跟个筛子一样了。”那双住进岩浆的瞳孔含着笑,意味深长的扫过粉发大学生的脸颊。
冲矢昴在被那双眼睛瞄准时就察觉到不好,但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真恶劣”他在心里咋舌。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就这一眼就能明白很多东西,但区区一位FBI探员,在超越者云集的场合,也显得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真过分,我已经等了足足三年呢”波德莱尔抱怨着。
他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伸手去勾飞鸟蝉羽垂落下的头发,似乎是不满于飞鸟蝉羽的忽视,他的指尖轻轻一点,看似细嫩的枝干就顺着人的脖颈处蔓延,幽灵似的黑色三色堇在上面朵朵盛放,尾处一点甚至勾上了脸颊。
异能力“恶之花”,依附于异能力生长的花藤会随着使用对象的不同而不同。这些花朵被恶意滋养,在恶意不足之后迅速以人的生命为食,更可怕的是,它们会在蚕食一个人的生命之后迅速生长,具有极强的传播性与攻击力,从一个人到一座城,可能也不过一刻钟。
空间系异能力之外,没有天敌。花藤听从波德莱尔的命令,强大的攻击力与破坏性,在空间系异能力者面前,也有着战斗的余力。
因此花朵长出的一瞬间,柯南·道尔的目光就已经盯了过来,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也隐约在背后成型。
只有飞鸟蝉羽脸色不变的伸手抚摸过脖颈上的花“钟塔侍从和巴黎公社都已经出手了不是吗?这些年组织的状态变差的很快,虽然背后还有些看不清形式的人不舍得放手,但灭亡,也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
“呀,被你发现了”话是这么说的,但波德莱尔的脸上可看不出来半分愧疚,俏皮的话语下,那双绿色的眼睛阴森森的,只看得见恶意,只是这恶意更多针对的是旁边英国的那两位罢了。
莎士比亚手上的仲夏夜之梦并没有撤去,空间异能闪烁着异常漂亮的光辉。他的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神情防备但又不过分忌惮,这是独属于英国最强超越者的底气。
“看看这恶意的花藤,如果归属了巴黎公社,我们的小飞鸟可要受很多的苦呢”他笑眯眯的上着眼药,金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撑得那张脸与那蓝宝石似的眼睛越发好看。
可是波德莱尔也不畏惧他,他是比莎士比亚要稍稍年轻,可他也是跟雨果一辈的人,岁月给予他足够阴郁的沉淀,那些腐烂的记忆一次又一次韵养他的异能,让恶之花开的越发艳丽。
他在那漂亮的诡异的异能力光辉下嗤笑“钟塔侍从的变态掌控欲与不尊重**一向闻名遐迩,加入钟塔侍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就是被王尔德画一幅画像操控生命,这么想巴黎公社可要好得多呢。”
“尤其对于那些成功从钟塔侍从里逃过一次的,Cecil”他意有所指。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服务生都僵在了一边,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做好的咖啡送过去。
飞鸟蝉羽招招手,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才僵着脸小跑过去放下那杯咖啡,然后又迅速退回后厨。
因为不太喜欢苦涩的美式,飞鸟蝉羽点了一杯甜腻的卡布奇诺,刚做好的咖啡散发着腾腾的热气,漂亮的拉花看上去小巧精致。
“夏尔”他唤了一声波德莱尔,伸手去拉那只刚刚唤出了惹人忌惮的花朵的手,指尖划过手心留下暗号,波德莱尔有些意外的转头睨过飞鸟蝉羽的脸颊,勾勾唇笑。
“Cecil这样承诺了,可要说到做到,老放我鸽子,我可是会生气的呢”他亦真亦假的说着,故意放大声音,虽然早知道在场没有省心的人,但看到柯南·道尔和莎士比亚半分不变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不过还是伸手取消了异能,随着花藤的褪去,莎士比亚身后幻梦似的场景也逐渐收敛光芒。
看到这样的发展,本来已经紧绷起来的种田火头山也松了口气。
危机看似就此消失于无形,气氛逐渐和缓下来。但江户川柯南也起不了什么聊天的心思了,只能与柯南·道尔告别,一步三回头的回到座位上,那双眼睛还带着好奇,不断向飞鸟蝉羽的方向望。
只是接下来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冲突,没有给江户川柯南进一步收集情报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波德莱尔很快选择了离开,走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拉走了飞鸟蝉羽,还给了英国两位那边一个十足挑衅的眼神。
柯南·道尔懒得理他,在钟塔侍从的严密观察与两位超越者都在的情况下,波德莱尔不可能做到就这么从日本带走飞鸟蝉羽。
莎士比亚对此也只是笑笑,便低头继续专心致志的构思自己的戏剧。
国外来访日本的人员正常会安排在一个酒店,但英法关系太差了,因此还是分隔两个地方,但两个酒店的距离也并没有太远。
酒店的大厅,不是那种特别有日本风味的装修,而是国际化的、金色调的,精致而端庄,那里的服务生的脸上都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礼数周全且很会察言观色。
波德莱尔一个眼神下去就明白不要打扰,于是也就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发一言。巴黎公社带来的人那就更懂事了,眼神都不需要,一个个做着本来应该做的工作,偶尔投送来好奇的眼神,但也只是送来眼神。
波德莱尔拉着飞鸟蝉羽从电梯到达暂居的楼层,虽然知道不会出现那么大的纰漏,但还是出于谨慎翻查了一下,才转过身来看着飞鸟蝉羽。
虽然还是那种粘稠的眼神,但飞鸟蝉羽还是清楚,有什么东西在那森绿的底色里悄然变化。
“那么……你会给我些什么样子的交代呢,Cecil”犯下大错被上帝从伊甸园里放逐的毒蛇张开了獠牙,冰冷的躯壳缠绕着,粘稠着。
但是蛇身下的人,却早就已经失去了逃离的机会,或者说,落入这样的境地本也就在意料之中,因此也不费力去畏惧。
情绪是会让人疲惫的,虽然死亡不是所愿,但死亡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更何况那条蛇现在还没有想着把他吞吃入腹,最多就是给予一些教训罢了。
飞鸟蝉羽勾出一个漂亮的微笑,他从那一看就放不下什么东西的口袋里拿出一快精致又怪异的怀表——精致是说那些细小的花纹,像是某种远古的、有规律的符号,怪异也是那些花纹,独特的空茫感给人的神经异样的观感。
波德莱尔挑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致的投注视线。
于是他就看到飞鸟蝉羽那只苍白瘦削的手轻轻一拨,时空骤然出现波动。
时空系异能力在那怪异的怀表的控制下显现,生生破开现实的距离,传送来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不用说,这才是真正的赔礼。
但波德莱尔对那块怀表也升起了极大的兴趣,他凑近飞鸟蝉羽,低头去看那块表。
飞鸟蝉羽大大方方的把表递给波德莱尔,伸手去打开那个厚实的黑色皮箱。
“你研究出来的新玩意儿?”波德莱尔左右观察那块表,兴致勃勃的问。
“其实也算不了新”飞鸟蝉羽神情淡淡的,看似不以为意,手上动作不停的,不知从哪个机关按下关键的按钮,皮箱也顺势解体铺展开一个简易的展示台,展示台上是一个激光枪样式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波德莱尔的目光。
“那快怀表是我两年前的成果了,它的负重有很大限制,距离也是”看到波德莱尔那好奇的眼神,飞鸟蝉羽侧身让开一个身位,示意波德莱尔上前来看“你应该看看这次带来的真正的赔礼。”他停下了话茬。
等波德莱尔靠过来,飞鸟蝉羽才继续进行介绍“这里面是四年前那个样品的进一步研究成果,使用次数更多了,能使用八次,效果也更加稳定,大多数异能力效果能改变成治愈系能力效果,空间系则会变成群体加速。”
“使用方法跟当初那一个一样,射击距离与速度都大大提高,我留了说明书,就不多对这一方面做介绍了”他把那个展示台推到波德莱尔面前,点出了箱子的机关“这里,敲一下打开,再敲一下收回。”
波德莱尔伸手抚摸过那个“赔礼”,目光赞叹“Cecil,你真是个天才。”
看看那块怀表和那个新成果,再想想国内那些研究者集中精力研究这么久甚至都还没有找到关于当初的那个样品的半点思路,这个感叹真的发自内心。
“怎么办啊,Cecil,这样就更不能忍受你还不属于巴黎公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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