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天色。
夜已经很深了,旁边住的几位邻居家里也早就已经熄灯,只有小区里的路灯还不知疲倦的亮着昏黄的光,但那微弱的光线在细雨下显得朦朦胧胧,就像是蒙了层雾,用处微乎其微。
这几天东京在下雨,连绵的雨水使得空气变得潮湿,嗅闻时隐约还能闻见泥土的味道,不知是不是乌云的缘故,天上的星星这段时间都不见了踪影。
唯一向外散发着的明亮光线的地方就是手机那个小小的屏幕,但宽阔的夜太暗微小的屏幕又太亮,反而更显得黑暗深邃沉重。
屏幕上显示着现下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不过没等宫野志保发出疑问,飞鸟蝉羽先行反应了过来,这是个蠢问题,毕竟他的工作哪里有什么固定的好时间。
但他还是不爽的“啧”了一声,先是捏了捏鼻梁再揉了揉额角,让自己从数据与疲惫里抽身出来,再收拾好因烦躁而激烈的情绪。
“说吧,有什么事情让您难得主动找我?”
“我……”
宫野志保能有什么事情找要找飞鸟蝉羽呢?实话说是因为梦见了早些年的事情?但他们的关系这些年一直不咸不淡,没什么交集也没见什么矛盾,说起来也不会亲密到能在深更半夜噩梦清醒后相互倾诉的程度。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电光火石之间随意寻了个近来的事情做了借口。
“我听说‘J’叛逃了,想问些关于这件事的消息。”
飞鸟蝉羽有些狐疑,先不说编号负责人“J”的项目跟“银色子弹”的研究项目八竿子打不着,不存在什么技术合作技术共享。
这一点从药物效果上就能初见端倪,妻夫木苍川研究出来的药物效果温柔,哪怕是失败品最后都能成为市场上饱受欢迎的保健品,这一点与阶段性成果都是毒药的“银色子弹”有很大不同,“银色子弹”在技术上就是要更深入基因,成分上更加大胆而激进,因此这两者少有什么研究的共通之处。
从研究上接轨的可能性到组织里的派系再到平日里活动的交集,仔细盘算一遍也不会认为,妻夫木苍川会跟宫野志保有什么关系,但这也是不一定的,毕竟在表面上,飞鸟蝉羽与妻夫木苍川也没什么关系。
“你以前认识他?关心他?”飞鸟蝉羽眯了眯眼睛“还是被您旁边那个‘好心’的侦探感染,您也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了?”
“我以前没见过他”宫野志保迅速找好了编瞎话的方向“但是他在我之后也叛逃了,离开组织的研究员只有我们两个,总归是会忍不住问问的吧?”
“哈?”飞鸟蝉羽刚把白大褂脱下就听见这一句话,他挑了挑眉,把衣服丢进衣娄里“你是在寻找同盟吗?你要救他?”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宫野志保带着手机走了几步,在床边坐下“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是帮不了什么忙的,而给不给消息还是要看你。”
飞鸟蝉羽听着,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他走进研究所的电梯,用权限卡在感应处一碰,接着摁下了顶层的按钮。
这个研究所里面的人大多都是轩尼诗的手下。而研究所的顶层,那一整层都是飞鸟蝉羽的工作室,对他而言那里也最为安全,最适合不过讲一些不方便组织听见的话。
组织的研究所内部惯常用银色和白色装饰,在配色上总有种医院的苍茫与空白感,而高科技的设计,无权限难以打开的沉重金属门,又平白为里面工作或者被工作的人增添了不少沉重感。
飞鸟蝉羽的权限卡跟编号研究员的相似,只是卡片背面多了许多银色的花纹,上面的字也从字母改成了代号而已。
“他才不需要你来操心,‘J’可是个聪明人,不做那种没什么把握的事情”飞鸟蝉羽伸手用权限卡锁住了记录室的门“组织的人盲找了好几天,也因此给了充足的时间和机会让他跑出霓虹。”
“你怎么……”宫野志保吃了一惊,接着恍然大悟“是你在帮他,所以他才能那么轻易……”
“嘘……”虽然雪莉并不在面前,无法看到,飞鸟蝉羽还是将手指竖放在了唇上,做了个示意噤声的动作“没有证据的事情您可不要乱说。”
宫野志保停住了话,点了点头。
眼看着通话即将走入尽头,宫野志保并不想那么快挂断,她其实也不知道她想继续讲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说一些话,但因为不知道该不该提起旧事,纠结着思考着,一时之间保持了沉默。
她的思绪就这样混乱着纠缠着,却突然听见飞鸟蝉羽语气用平淡的语气这样说“你要是那么害怕孤独,就去长野的医院看看你姐姐。”
宫野志保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在心里转了一圈这句话,才一下子猛然睁大了眼睛。
“我本来是寻思最后你要是乖乖去了彭格列,我就把那个女人还给你,要是你背弃了约定,我就把她的照片发给你,然后把她送去一个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还想过把她送给彭格列让彭格列用她来威胁你,但据我所知彭格列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而且你姐姐看着柔顺实则最为刚烈,要是让她醒过来知道她是束缚你的缘由,她会做出些什么,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情到最后反而会演变的十分惨烈,最后达不成我的目的也是很可能的。”
飞鸟蝉羽的话不算好听,甚至可以说满是算计与衡量,但宫野志保却没有在意那么多,她从听完第一句话开始,就显得十分激动,颠三倒四的反复道谢。
飞鸟蝉羽冷笑着“不要高兴的那么早,活着是活着,但我才懒得帮她更多,而以如今那些医院的水平,可做不到让她从植物人状态恢复过来。”
“没关系”宫野志保的眼眶已经在剧烈的情绪下慢慢湿润了,连眼角的皮肤都因此泛起了红。
“我什么时候去见彭格列都是可以的,如果你需要的话。”她郑重的承诺。
飞鸟蝉羽沉默一顺,“哼”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片刻后,宫野志保拿到了一个非常明确的医院的地址,还附带一段话。
“去看你姐姐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许让那几个家伙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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