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个轮回

中原中也坐在上原葵家的沙发上,离他不足两米处就是上原葵嘴里的别人。

在他那叫爱丽丝的女人在上原葵嘴里就换了个名字。

“我对自己的料理还是挺自信的哦,”上原葵身体前倾,看向吃过她做的饭菜的克丽丝,“你说是吧,克丽丝。”

\"哦?真的吗,克丽丝。\"中原中也重复了一遍克丽丝这个名字。

贝尔摩德感受到了来自隔壁的死亡视线,她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坦然接受了中原中也的眼神:“嗯,是。”

她怎么知道中原中也真叫中原中也啊,贝尔摩德没有丝毫欺骗人后的负罪感,自然地把他的眼神视若无物。

上原葵料理水平在线,并不是虚夸的自己的厨艺,是放在餐馆中也是会获得不少人气的水平,奈何中原中也和贝尔摩德心思并不在这顿饭上,只是维持着餐桌表面的欢快氛围。

因为时间正在一点一点朝昨晚狙击枪袭击的时间逼近,窗外没有什么景色可言,放眼望去入目的就是各色的建筑物,贝尔摩德用手抚过自己的手臂,她穿的是无袖连衣裙,此时又是冬天,这个动作再自然不过。

上原葵马上就注意到了这点:“最近是有点冷呢,我去把窗户关上。”

她关上了窗户,顺手拉起了厚重的窗帘——说来奇怪,她家中的窗帘是墨蓝到接近黑的颜色,拉上了之后根本无法从外面观察到房间里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要狙击她是很困难的事情。

中原中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重新把注意力投到餐桌上。

坐在一旁的少女面带笑容,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亲手做的料理:“你们能来和我一起吃饭真是太好了!”

上原葵并不遵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中原中也和贝尔摩德也无所谓,对现在的他们而言上原葵能好好的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哪怕她站在餐桌上吃饭他们也只会无语,并不会去劝阻。

吃饱喝足后她就把碗筷收到了厨房,把脏了的餐具堆放到水池当中,油污薄薄一层漂浮在冷水之上,上原葵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去烧水洗碗。

她无法忍受自己的餐具上满是油污,放着不管到第二天只会更加难以清洁。

电视机传来的声音盖过了厨房的水流声,中原中也和贝尔摩德都不是那种特别喜欢看电视的人,中原中也平常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去看电视,突然看到屏幕中传来的彩色画面莫名的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硬生生找着话题和上原葵聊天,甚至聊到中原中也实在是想不到任何话题了,贝尔摩德才装作突然惊觉已经是深夜的样子,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狙击时间四五个小时,时间也来到了半夜三四点。

上原葵频频打着哈欠,强撑着自己的眼皮不打架,但交流的频率已经降低。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抱歉啊葵,拉着你说了这么久。”贝尔摩德露出歉意的神情,“太晚了,我能在你这住一晚么?”

“当然没问题。”上原葵的声音都没什么活力了,她打着哈欠站起来,不经意间说道,“明明是初次见面,但是中原先生和克丽丝真的很聊得来呢。”

“我们比较投缘。”贝尔摩德笑着接话。

中原中也:“对,比较投缘。”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上原葵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可往少女面庞上看去,她困倦得不行,又像是只是随口说说。

“中原先生也要住下来吗?”上原葵走进卧室,昏沉的大脑似乎才活动重启,从门框旁探出脑袋,询问中原中也。

一室一厅一厨的房子没有多余的房间,贝尔摩德和上原葵一张床,中原中也没有要留宿的意思,作为异性他也确实不好意思在少女房间里留宿:“不了。”

告别了中原中也,夜晚时少女的房间氛围和下午又有了不同,少女的双肩包放在了地面上,制服挂在衣架上,贝尔摩德突然明白这间房间少了的生活气息是因为什么——没有衣柜。

“葵只有这一套衣服吗?”贝尔摩德突然开口,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背对着自己的少女这么开口。

再怎么喜欢学校制服,也不能天天都穿着吧。

她向上原葵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少女重新铺好了窗,回过头,嘴角还带着笑意:“当然不是啦,是因为房间太挤,书柜和衣柜只能选一个,所以我就选了书柜啦。”

贝尔摩德还没开口告诉上原葵这么问的原因,上原葵就已经知道贝尔摩德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了。

少女弯腰,几缕长发从肩膀滑落,手伸向了贝尔摩德一直忽视的床底。

她扣住抽屉的内陷处,拉开了抽屉,双手张开向贝尔摩德展示:“哒哒!我的衣服都放在这里!”

贝尔摩德没再继续问下去,没去问她为什么假日还穿着制服。

“今天做了好多事呢...”躺在床上,少女喃喃自语。

她没有发现桌子上的日记本消失了吗?

贝尔摩德睡在床的外侧,回头就能看到少女,少女的温度一点一点传递到她身上,贝尔摩德还是不由自主软和了神情:“比如呢?”

“唔,上午和同学们去了学校的活动,下午陪中原先生卖礼物送给他的朋友,晚上和你们聊天,很充实。”上原葵声音已经因为困意变得绵软,她特意略过了差点被花盆砸的事情。

原来穿着校服的原因是因为早上参加了学校的活动吗?

那点怀疑被贝尔摩德暂且搁置了:“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上原葵缩在被窝里,许是觉得长发蹭过肌肤带来的异样感让人难以入眠,她伸手把长发全扒拉到了被窝外面。

“比如那堆粗点心是怎么来的?”贝尔摩德的这句话吓醒了上原葵,上原葵猛然睁开眼睛,盯着贝尔摩德。

“?!中原先生出卖我!”她很快就判断出来了贝尔摩德的信息来源。

“在你洗碗的时候他和我说的。”其实是更早的时候,中原中也发短信告诉她的。

“啊,”上原葵拉长语调,表达了对中原中也这个行为的不满,“但是中原先生救了我哦,没有中原先生我可能要去医院给脑袋缝针了,会变成笨蛋也说不定。”

她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小脑袋瓜。

贝尔摩德把那句本来就是笨蛋吞到了嘴里,说出这句话就算是脾气很好的上原葵也会鼓着腮帮子朝贝尔摩德抗议表示不满的。

如果她不是笨蛋怎么会没有戒心到这个地步呢?在危险的时候替身而出救下陌生人,还担心陌生人的安危,在不知道陌生人的身份的情况下还因为担心陌生人无处可去就贸然邀请陌生人留宿。

那就是她和上原葵的初识了,没有上原葵的这点“天真到愚笨的善良”,贝尔摩德也不会对上原葵留心,更不会和上原葵成为朋友。

贝尔摩德不知道为何,突然回想到了上次轮回中和上原葵的谈话,她的那句贝尔摩德好像妈妈。

回过神来时,她就已经问出了长辈常问的问题:“学校生活如何?”

上原葵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呆愣愣的看着贝尔摩德,像是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的话一样。

从来没有人问过的问题从一个有些疏离感的美人嘴里说出来了,她眨巴眨巴眼:“很好哦,同学们很好相处,饭菜也很好吃,而且还有补贴,生活费都没有问题了。”

“克丽丝我和你说哦,我们学校啊有个天才!她好优秀,好强,我好想追上她。”上原葵的困意随着这个话题的开启逝去,黑夜中贝尔摩德看不清她身旁的上原葵是何种表情,但她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很开心的笑脸。

“这个很优秀的人是你吗?”

“虽然我也很不错啦!但是!!不是。”上原葵的语气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完全追不上她。”

“大概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贝尔摩德从上原葵的话里听出来了点儿委屈,她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顶。

她似乎看到了无数个日夜里奋力追赶那名“天才”的上原葵身影。

又似乎看到了成绩出来时,TOP1仍然是那名“天才”时上原葵的落寞。

“没关系的,我家的葵已经足够优秀了。”

到说出口贝尔摩德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为何对葵的称呼变成了“我家的葵”。

她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任由这种情绪泛滥到影响到她正常的判断。

但在需要做出判断之前,贝尔摩德看着因为周围太黑而只能看到轮廓的上原葵,她来用精湛的演技给予一下上原葵从未得到的亲情也不是不可以。

女子夜谈谈到了天亮,阳光穿透厚重墨蓝色窗帘,消弭了房间的黑暗,贝尔摩德看向已经熟睡的少女,少女不设防的露出自己纤细洁白又脆弱的脖颈,阖着双眸,呼吸均匀绵长,像是做了场拥抱轻盈云朵般的美梦。

少了睡前酒还是有点难入睡,贝尔摩德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手插/入后脑勺,梳过自己的长发,看着在被窝中的少女因为呼吸而缓慢起伏身体,贝尔摩德彻底安下心,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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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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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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