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这座城市,被黑手党牢牢把控,黑色产业在这里发展壮大,只要是给够钱,任何事情当地□□都能替你完成。
渡边清楚这其中的牵扯,他不想有过多的纠缠,拉着一叶跑出站台,准备换一辆车直接回东京。
【回响】的效果终究是有限的,不直接找到下命令的人的话,还会有人继续找麻烦。
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之前的电车因为安全事故关闭,JR又停了一个班次,要是再等下一班恐怕又来不及。
不想让我们赶回去?只有这点手段吗?
浅川从没出过远门,周围人来人往,他忍不住牵紧渡边的衣角
“刚刚那群人本来也要对我们所乘坐的那趟线下手吗?”
“不知道,不过的确有人不想我们那么快回去。”
渡边不太在乎任务,即使失败也没太大损失。索性顺了某人的心愿,干脆不要回去,正大光明的摸鱼好了。
于是问一叶:“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难得来这个地方,不如好好逛逛吧。
一叶提起了兴趣,又有些担忧的问:“没问题吗?时间会不会不够。”
倒是比渡边泉更上心任务。
能有什么问题,总归不会有事。
在幽谷响看来,这一系列的任务就像是随堂测验般,即使成绩再差,也不会要求父母签字的那种,坏了便坏了,不值得上心。
他带着浅川一叶去了动物园,抱着他摸了长颈鹿和大象,去给小鹿喂胡萝卜,和鸽子合影。
家庭餐厅推出的儿童餐会随机赠送小玩具,一叶非常想要那个熊猫,央求着渡边和他一起点儿童套餐,渡边连吃三份才吃出他想要的东西。
他们一起跑去游乐场,带着玩偶发的发箍去玩填画游戏,拉着哭哭啼啼的一叶离开有身高限制的游乐项目,去玩更刺激的鬼屋。
直到太阳沉入地平线,各种明亮的装饰灯依次点亮,工作人员开始拉上围栏,为夜场做准备。
渡边背着一叶的挎包在摩天轮那里排队,一叶一手牵着他,另一只手舔着棉花糖。
台阶下,人头攒动的中心广场,喷泉随音乐与灯光起舞,一叶望着坐在喷泉附近的一家人,看着他们互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被渡边拉了一把才回过神来。
“到我们了。”
摩天轮缓缓上升,脚下的世界慢慢悬空。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犹如电影镜头当中的繁华都市展现在他们面前。
一叶趴在窗子上小小的惊呼,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你看那个包厢里,那个大叔只有一个人哎。”他嘻嘻哈哈,又有些担忧的说:“我们会不会太高了,会被狙击手瞄准吗?”
此刻的他脑补出一场空中枪战
渡边被他逗笑,扶着扶手笑道岔气。
他边笑边揉着对方的脑袋:“亏你想得出来。”
浅川一叶气鼓鼓,但是看到渡边笑的那么开心,绷不住和他一起笑起来,他顶着被揉的乱糟糟的发型坐在旁边,发自内心的说:“谢谢你,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你问我‘如果没人来找我,我会怎么办’,其实我之前一直浑浑噩噩,每天都想着快点长大,这样就能出去挣钱还给养父母了,他们也不会指着我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了。”
“我想的是,等我初中毕业,我就去打工赚钱,便利店也好,搬货也好,不管什么活我都会干,然后把攒够的钱还给他们,这样我就能底气十足的离开了。”
渡边问:“然后呢?”
一叶想了想:“应该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死掉吧。毕竟我这种人,从没人期待过什么,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多出来的一样。”
渡边撑着脸,静静的听着,听到他独自死去也没有太多情绪,
他垂下眼帘,说:“这样也太没效率了吧。”
一叶疑惑
渡边说:“日本的最低工资是每小时874日元,如果假设一天工作8小时,每月工作22天,那么一个月可以赚取大约15万日元,抛开你在外的住宿费,就按每月净收入1万来算。”
他问一叶要还给父母多少钱,一叶没什么概念,他对着手指,犹犹豫豫的给出一个数字。
“五十万,大概五年就能攒出来。这就意味着你这五年不能出去玩乐,不能吃贵的食物,不能出远门,甚至不能买衣服,连生病都是不容许的。就这样过五年苦行僧般的生活后,你把恩情还掉,然后去死?”他皱着眉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卖器官?”
“什么?”一叶完全不清楚
“去任何一家私立医院都可以,随便找个医生问一下。”渡边靠近一叶,细数可以换成钱的地方:“眼角膜20万;肾脏300万;心脏500万;这些器官在黑市甚至可以更高。”
渡边一个个点出那些器官的位置,在他耳边说:“这可比你累死累活打工转得钱来的多,你甚至可以拿着这些钱去扇你父母的巴掌。不过在那之后,你会躺在手术台上,让那群穿白大褂的把你身上能用的器官全部拿走,他们说不定连麻药都舍不得给你打,你会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器官被一件件拿走。等器官都摘完了你也就没有用了,和医用垃圾一起运到焚烧厂烧成灰烬。”
“不过后面那些都无所谓了,反正你把钱还给父母之后就要自杀了,不如换一个更容易点的方式。”
浅川一叶呼吸一重,渡边的话让他恐惧不止,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他在手术台上惨叫的场景。
他捏住自己颤抖的手,直到包厢一震,稳稳停下。
“走吧。”渡边牵住一叶颤抖的手,带他离开这里。
‘是吓的太狠了吗?’他看着一叶惨白的唇色想
人类还是这样脆弱,不管多少年都是一样,但是渡边还是要说那些话,现实说不定比他说的还要残酷。
他还那样年轻,却已经看向了死亡。
一路无言。
渡边来到下榻的酒店办理入住手续,一叶站在一旁心思紊乱。
对方刚刚的一番话语的确吓住了他,但是那些前提都是‘如果没有找上他’。现在,浅川一叶跟着渡边要给某个大人物续命,也许就像渡边说的那样是从他身体上拿走某件器官移植到别人身上,可他并不在意。
今天早上,他穿戴整齐,对着养父母说出在心里盘旋许久的话,就像无数次脑内幻想一样,把他所有的不满都说出来。父亲那惊愕带着被戳破的恼怒表情,让他长久以来的委屈都烟消云散。
然后他满足了,礼貌告别曾经的家人,和渡边一起离开。
自己的心愿已了,没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他一把拉住前边的渡边
“我、我一点都不后悔!”他大声说到:“我一点也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多余的,明明错的是他们。要让我承认自己是多余的,也得是我自己才行!”
收养我的是你们,为什么最后反而要指责我。
“就算是被挖走眼睛或心脏我也不怕!反正我就是要出这口气!”他坚定的说:“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口气。”
渡边:“……”
他无奈的蹲下,摸摸头,示意他消气:“我不是在说你行为偏激,或者报复父母什么的,我只是认为,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不要还没开始生活就想要死亡,你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为什么不想想以后。”
“要知道,生者平凡的活着,在其他眼里,却是充满希望的未来啊。”
还有他刚刚气势十足的喊话,幸亏周围没人,不然又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叶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捂住嘴巴左右看了一圈。
他有些惊讶:“可是不是说……”
嗯嗯嗯。
监督院的人上门肯定会说清楚所有,包括他会死这件事。
但是有一件事幽谷响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天元并不需要转化仪式,即使要,也只会和真正的星浆体。
这让渡边对这项任务一直是不紧不慢的态度。
“当现实变得荒谬,梦境便失去了意义。”渡边曾在书上看到过这句话,他有时候会觉得,现实把本该属于梦境的荒诞离奇给拿走了。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像他一样的诅咒呢?
可是渡边无法给出保证,即使他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
他只是说:“你要去参加一个仪式,去祝福某位老者的死亡或是新生,你不必为他做出牺牲,他也不会要求你放弃什么。”
至于你们的去处,作为几百年基石的老者,也会怀有一丝仁慈之心去安排吧。
浅川一叶带着一丝希望睡下。
榉树枝繁叶茂,遮住了探入窗户的月光,远处的街灯照亮了来时的道路,破开了静谧夜月的幽暗。
渡边独自坐在桌前,闭眼。
蠕动的诅咒已经爬上了窗台,发出奇怪的叫声,又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强行堵住了所有出路,长相奇特的人影从屋顶落下,拔出自己的武器。
来者没想自报家门,渡边也没兴趣知道,在对方冲过来前,便被卷起的长幡拉入影子,不见踪影。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风中带有沉郁木香的水汽不曾被扰乱。
自始至终渡边都没有睁眼。
他现在在薨星宫别馆的地下设施,跟着黑泽检查送来的货物。
指派给京都的任务失败了,连禅院家的小子都没了性命。
伏黑甚尔先行一步离开,留下了名为‘星浆体’的货物。
本院代表来回翻看,确定了身份。
——还真是效率。
倒是比想象的狠辣果敢。
黑泽担忧的问:“大人。”虽说当时没有明确表示要活的,但在交代任务的时候提了要扰乱他们的行程。
伏黑甚尔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盘星教本意扰乱这次仪式,教祖对这件事置之不理,却派下名为紺的女子作为监督。
他怕对方会因为没有按照要求来,心生不满。
响没管那些,他问了一句‘术士杀手’状态怎么样?
‘状态?’黑泽想了想:“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似乎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没有受什么外伤,并不是很疲惫。”
——这样嘛,倒是咒术师更没用一点。
在多耗一会吧。
【后面的事情,如果伏黑需要帮助就提供给他,但是不要给他提供任何信息,也不要给他人手。】
消耗。
伏黑甚尔在消耗夏油杰渡边泉五条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被响消耗。
从盘星教委托他去阻止五组人开始。
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像磨刀石一样,为宝刀除锈洗尘,最后置于发霉的墙角。
可惜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是冷酷的执行者,他们为他人着想的心情是响没预想到的。
so 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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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我还有假期,把我之前写好的存稿整理出来。
写故事不难,写好故事非常难,我也一直在学习,如何写出浅显易懂又情感深刻的好故事。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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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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