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说，踏过电梯之后就是安全区了，是剔除死亡，任意妄为的区域。
夏油杰浑浑噩噩，拖着受伤的身体，漫无目的地走进薨星宫。
沿途的道路破碎斑驳，偶尔会留有鲜红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他该是恐慌担忧的，因为当强敌来袭时，他让理子他们先一步离开，现在他沿着他们离开时的路线一路寻找，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踪影。
夏油没有感到悲伤，只是有点疲惫，甚至于行走的时候会冒出来‘休息日去逛逛音像店吧’、‘想吃苹果’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已经无所谓了，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不是他能改变的了。就这样自暴自弃，大概是走到被拦住的时候，才会转头回去。
那扇被天元邀请的人才能进的门被他轻而易举的穿过，他毫无意识，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大树内部，薨星宫的殿前。
一位老者在台阶上等着他。
夏油杰不认识
“天元大人？”他问道。
*
水
好多水。
到处都是水。
懵懂剥离，通透的世界在他心中展开，咒力丝滑顺畅，仅凭改变流向，便拥有击碎一切的力量。
放眼望去，周遭一片漆黑，唯有空中悬挂着的月亮为这个空间驱散一丝黑暗。
冰冷粘稠的黑水浸没脚踝，寒意深入骨髓。五条悟没有在意，他盯着头顶的月亮，凭借着月光窥探着整个世界的真相。
“就此打住。”衣服直接盖在五条悟的头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刚做完手术，不想脑袋爆炸的话，就不要接收那么多信息。”幽谷响站在他身后提醒道。
即使是储存了薨星宫这一块小图，也不是六眼能随意分析的。
五条悟没了动作，他说：“小泉，你有没有想过，六眼其实能透过遮挡看清所有咒力信息。”
“那你现在能看到吗？”
“……好像不能。”
响笑了一声：“那就是了”
你说是就是吧，五条悟坐在水里，试探性的向后靠，果然碰到了平整的胸膛。之后便放心的躺下
“这是在做梦吗？”他问
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听着枕着的胸腔震动：“这里是我的领域。‘梦境’的能力和我冲突，影响手术。”
他抓住了关键字
“手术？”谁的手术啊，让硝子治一治不就好了？
“我的老师，以人体研究见长，得益于他的指导，我在‘脑的领域’略有小成。”响说话不紧不慢，他靠在五条悟的肩膀，冰凉的气息染上耳廓。
“放弃防守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反转术式的开发当中，聪明的做法。在那种情况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所以我帮你剪开通道，多加了条褶皱，让你在以后用脑时更轻松一点……”
他轻而易举就说出毛骨悚然的事实。
信息量过大，一时不知道该先问哪个，五条悟讶然：“真的假的？”
带起水面一阵波纹。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假话。”响回忆起来，不免有些唏嘘：“你被打的破破烂烂的，倒是让我一阵伤心。”
他停顿下来：“话说你可以不要抓着我的尾巴了吗？”
“啊？抱歉抱歉，它自己钻到衣服里来了。”五条悟捞起一片手感奇特的东西，来回抚摸：“明明顺着摸起来超顺滑，逆推竟然能感受到绒毛。”
嘴上道着歉，手上却一刻不停。
“话说你居然是诅咒，真是超——意外。还有还有，到底是哪种呢？特级过咒还是幻想，唔，也没差啦，毕竟我都没有发现。”五条悟想拿下脸上的衣服，又想到之前响的提醒，便去摸渡边
“摸起来没问题呢，果然是受肉吗？话说我现在心情好复杂呀，有种自己超厉害的感觉。”
响来了兴趣：“怎么说？”
“就是那种，‘居然和诅咒做过爱——不愧是最强’的这种感受。哎呀，说出来反倒有点羞涩呢。”
“……”倒是把他给整无语了。
照这么说，那他岂不是可以自豪的说：自己睡到了时代的标杆，当初的五条家主。既显得威风，还能把五条家的人气的翻开棺材板。
这种事想想就好了。
姑且算是术后后遗症吧，此刻的五条悟感受不到任何负面情绪，亢奋感让他神采奕奕。
“说实话，我还蛮喜欢你的，现在一点都不想祓除你，可是又不能视而不见。”五条悟在腿上划着圈圈，显得有些为难：“干脆把你囚禁起来吧，这样你就不能出去干坏事了。”
“……”幽谷响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刚刚切错地方了。
你是怎么做到待在我的领域躺在我的怀里说要囚禁我的。
响半天没有回应，五条悟不高兴了，他故意拖长声音：“泉酱——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在想什么。”
“……我现在有点想超你”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五条悟喋喋不休，让他总想干点什么，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一件事适合此刻。
“哇，好惊人的发言。不过想想以前见过的诅咒，它们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倒是都不曾隐瞒自己的**。这么理解下来，倒是懂了好多。”
他没阻止向下的尾巴，自顾自的发言：“我现在感觉超好，不知道会不会收到双倍快乐。话说我现在破破烂烂的，你居然还能硬的起来，真是超下流。”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五条悟那么话多。
“你有没想过这样一种可能，就是我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把想干的事都干了，其程度甚至超过了本子。现在只是说说还没有行动，只是因为你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也可以是别的什么。”
五条悟脸色短暂的空白
“开玩笑的啦”
“……”这下轮到五条悟沉默
水波荡开，波纹微微颤动，黑色的水面映照着上方的月亮。圆月光辉在水中荡漾，像风中火焰猛烈摇曳的烛火，幽幽蕴动的光华仿佛在水中凝固沉滞。
幽谷响终于把他身上的线给抽干净了，伤口平滑整齐，连血都没有渗出便愈合了起来。
信息处理的很快，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手术很成功，你已经变成超人啦
“好了最强，现在该去干活了。出去后记得忘掉现在的事情哦。”他把五条悟拉了起来，顺势往外推。
“等等，等一下啊”对方无奈又带点撒娇的声音。
“你好歹把事情说明白啊。”明明刚刚还在**，怎么现在却把人往外推。
“我可没有和你签订‘束缚’，才不会忘掉呢，等我恢复过来，我一定要把你在我身上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说的颇为咬牙切齿。
“这可由不得你，在我的领域，我的要求百分百会实现。”响和五条悟较劲，誓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拜托不要像个不愿去幼儿园小孩子，快从爸爸身上下来。”
“哈？对自己儿子做过那种事，你早该去蹲大牢了。”
谁也挣脱不了谁。
这可不行，月光已经在催了，再晚点怕是真的要被五条悟看穿囚禁了。
响突然泄了气。
他看向五条悟——虽然他现在被衣服兜着，便蹭了过去，也钻到衣服下面。
“不去试一下吗？现在的你状态可是出奇的好，去把给你一刀的男人打倒吧，那可是我辛苦为你找来的磨刀石。”
流光在红瞳里流转，宛若山间夕阳。
他声音轻轻柔柔：“就当做个好梦。”
风太冷，水太凉，总之从刚刚没多少感觉的身体，却带有一丝热意爬上脸庞。五条悟定定看了一会儿，忽而埋下头，亲吻对方眼眸
好梦易碎，彩云易散，世间好物不坚牢。
下一秒，身体像被沉湖的石头，整个人都侵没在冰冷刺骨的黑水之中，离光线越来越远。
——被踹出去了。
站台
阿sir，我可是正经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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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好梦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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