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瑚甩开面具,装饰其上的饰品和花朵碎了一地,那是专门为他定制东西,他却毫不怜惜,然而再多迁怒也无用,况且错不在他们。
大部分都在突然的爆炸中受伤,为首的信徒诚惶诚恐,捂着伤口询问他要不要先离开这里。
漏瑚阴沉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恨不得立马干掉那个突然出现的蠢女人。
如果不是她击碎了封印,让那群杂鱼四散逃逸,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受伤!!
“好久不见,漏瑚。”渡边出现在街对面,向他挥手
“……是你啊,刚刚在车上看到你了。”
“我也是,你游街时的装扮真帅气。”他拿起被摔碎的面具,花纹最多的一角已经碎掉,只余半边金粉和羽毛。“听说这种面具是被信仰的神明才会佩戴的,鲜花和羽毛象征庇佑与繁荣,正统的面具还会加上赞美美德的鹿角。”
没人和漏瑚讲过,他也不在意。“你想说什么?”
“你最近过的不错,和人类相处的也可以?但你现在气势汹汹,是要干什么?”
“看也知道!把败坏兴致的家伙都给杀了!”他想到自己是见到渡边才出来这等乱子,于是眼睛一眯,皱着眉毛问:“那个女人是你引来的?”
“当然不是。”
“那就好。”
“她和我们不同,是人类信仰堆砌的神明,只要人类还记得,她就会在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单靠武力是杀不死的。而且咒力和灵力会相互抵消,术式无法对她们造成实际性的伤害。”渡边靠着花车,摇晃手指:“你应该能闻出来,那种香气,如同扔入水中的食饵,总能——”
“那有如何。”漏瑚打断他的话,“只不过是诱惑一点的香味……,人类也好,动物也好,只需要归为两类,强者和弱者。强者就是能决定弱者生死。”
他接过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容:“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杀掉之后把躯体留给你,这样你就可以吃掉了。与其在我这里,不如想办法支走那个小鬼,待会下手,我可不会顾及旁人。”
就算杀了也不会有任何东西留下,都说了和神明对碰没有意义,没有经验的咒灵总是在某些方面过于固执。
“漏瑚,先回去吧。”渡边拦住他。“你答应过我,做下的决定第二天才会执行。”
他垂下视线,俯视着咒灵,带着十足的耐心
漏瑚沉默半晌,说:“这是我昨天的决定,我说过,谁要是敢在今天捣乱,我绝对不放过!”
“……”几日没见,漏瑚好像变聪明了。
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凑不齐,况且五条悟也在这里,响反而没办法出手帮忙。而且,周围的普通人还没疏散,就算他不在意人类的性命,对自己最衷心的信徒也要顾忌着些吧。
他看到远处缠斗的身影,说:“拥有如此多神器的神,应该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杀掉就完事的存在。”
现在没有节日,上位神应该都在高天原,虽然不知道现在的神是什么实力,但是在日本,如果有自己主位神社的家伙,杀起来会很麻烦;他们会不断出现,随着人们的愿望长大,斩杀后也没有掉落物,还会被当做敌人不停的追赶,如同驱赶不走的蚊虫。
“要做好准备,虽然正统神不会对人下手,但是他们会斩断‘缘’。”
“缘?”
“缘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无形的连结;是某种必然存在相遇的机会和可能。你可能认为再麻烦的报复也只不过是有人来找麻烦,而他们则喜欢将罪孽者的缘给斩尽。游行的队伍经过神社,敬重的对象却是诅咒,更何况是你这种等级的诅咒,神的尊严被践踏,不只对你,他们不会放过今天所有游街的人。”
渡边尽量说的浅白:“最坏的情况,他们会斩断所有人的缘,你的信徒看不见你了,忘记你的存在,忘记聚集在你身边的理由,然后如同之前过了几十年的平凡人生一样,再度回归日常。你又能怎么办呢。”
漏瑚气的把斗笠丢给渡边。“开什么玩笑!!为这种蠢货退让!!我咽不下这口气!”
热气翻涌,离得近的物品瞬间烧起,转瞬化为黑灰。
渡边被热的难受,但还是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替他平息翻涌溢散的咒力。
漏瑚终于冷静下来了,他扯掉披在身上的披风,没什么表情的坐在花车的挑担上。
渡边坐在他旁边。
“你也看到了吧,现在到处乱窜的诅咒,都是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收集的,说是想要驯服它们,喊着多么崇高的口号,背地里又是怎样的狂妄和虚伪,真是令人作呕。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找事!这场游行后我就能把周围所有的杂鱼清理掉!还有那群痴心妄想的人类。”
“嗯。”
“……会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教会成员向我寻求庇护,他们渺小如虫子,仅仅是被连等级都说不上的咒灵爬了脖子,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我还捡到一个诅咒师,但他满嘴谎话,所以我当着其他人的面杀了他,你猜怎么着?有人吓得尿裤子了,被我看了一眼反而在道歉自己弄脏了地毯,搞什么啊,说的好像在指责我一样。”
“嗯”
“这里的夜晚很热闹,有时候会有很激烈的音乐在这里表演,我很喜欢那个乐队,甚至让别人替我收集了他们的专辑。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臭虫们像是没脑子一样爬进我的领地内。”
就是这样,漏瑚,只要一个区域内有一位非常强大的诅咒在,这个区域就会减少咒灵的出现。
虽然换个理解就是需要他每天晚上出门巡视,但是这种在还没有布置咒力路网的情况下,只能用人工的方式来遏制诅咒的诞生啦。
他在心里默默给漏瑚道歉。
天空已经看不见神女的身影,连五条悟的气息也闻不到了,也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走了。
尽管事情琐碎且毫无兴趣可言,但是漏瑚还是说了一堆,他问他不想说点什么,
他低头,身旁的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
我其实什么也没干,这种话可以说得出口的吗?
仔细想想,因为不确定时间不确定地点,以假设的场地设立具有传送性质的大型结界,必须用原典文字,也就是希腊字母将整个术式书写出来,方便使用时以瞬发的形式启动。外部脑在薨星宫地下,让黑泽找一个懂希腊语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找来,只能拜托本人亲自默写。
而本人……渡边,仅仅只写了两本就和五条悟出来玩了。
反观漏瑚教祖:设立分会坛,聚集教众,按时巡逻,参加游行,简直是劳模一般的存在。
这耀眼的责任光辉!
不过,还是有些事情值得分享的。
“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我还没有正式和你做过介绍吧。”
“嗯?你告诉过我名字。”
“不,不太一样,在我们那里,介绍是要把阶职称呼姓名一起介绍的,我之前只告诉了你名字,那于礼仪不符。”他说:“我很害怕将自己的痕迹留在这里,名字也好,术式也好,因为怕自己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但是我现在不怕了,这里有牵挂的人在,有能接纳自己的人在,说到底,在没有限制的当下,我能更好的履行作为【行道者】的责任。”
他神态认真,好听的语调平稳地介绍自己:“我是上升天君主,构写领域大导师,永黑三刻幽谷响。”
漏瑚睁大眼睛,是从没听过的介绍方式,也是从没听过的称呼,仅仅这一点,就能显示男人的不凡。
他分不出人类长相,眼前人大概是好看那一挂,性格说不上多好,但绝不狂妄自大,更重要的是,他的气场,他眼里的自信,让他坚信着渡边和他们一样是为了颠覆人类和咒灵地位的同伴。
“这样啊,原来如此,难怪你懂得很多,原来你活了很长时间!”
叹~也不能说错吧,只不过他的时间轴是向后的。他活的够久,但按时间来算,现在的咒灵都属于他的前辈。
“那么,上升天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那是,智者的乐园。”
响的眼神温柔起来,如感叹般说到:“是对未知的渴望,是对咒力的极致追求。所有咒灵都为渴望变得最强而不断探索,而我们天生天养的身份也注定了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这种地方听起来太过美好,是消除了虚伪,取代人类的新世界。“真的会有这种地方吗?”
“就算没有,此刻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这样的时代来临吗?”
这句反问震醒了漏瑚。
对啊,他们现在,不就是为了能让咒灵在阳光下行走而努力吗?
‘这个男人,这份觉悟!’漏瑚被深深震撼到了。
他的眼神坦荡无畏,他的行为优雅肯定违背了杀戮的天性,却也是理智的体现
他从不怀疑这一时刻的到来。
守护世界上最能干的壶宝\(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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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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