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乐有些没有听清,“什么?”
“我挚友说的哦,就是那个唯一理解我的人,也是我注定要杀死的人。”他喃喃自语。
“可是明明爱情会让人痛苦,这种感情完全违背了我自由的意志。”
“可我现在却感觉如此纯粹的快乐。我是自愿跟着你的,我感觉……我对你生不起任何排斥的心理,真是奇怪,我的大脑告诉我,我现在就是在沿着自由的意志去做。”
“我想跟着你,所以就跟着了,这算是和我自由的意志相反的行为吗?”他无比认真地询问道,双眼是纯粹的好奇。
柏乐细细打量他,这些天她也对他的理论有过一些了解,他也在纸条上写满了自己的曾经,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态度分享给她,可是现在他却对她完全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
原来这个人在不知不觉间对她的喜欢,已经能超越这莫名其妙的观点和其他的情感了吗……
“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拥有完全自由的意志呢?”
这是什么矛盾的理念,柏乐有些烦躁,“不要问我这种你已经得到答案的事,明明就是故意让自己迷失,所以才这么做的吧,你就这么想骗过神明吗?”
他听了这番话后,不知为何又开始神经质地抖动,“这就是爱情的感觉吗,这到底是不是爱情呢……”
“可是怎么样也能让你也对我这样呢?只有我一个人迷失在这份感情中,可真不公平啊。”
他突然变脸飞速,嘴角向下垮去,“我的挚友说,恋爱中的自由,就是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是这样吗?”
小丑终于从身后出现,好像在沉思什么打算,“如果你再不理我的话……”
柏乐对他话语中隐藏的危险完全不在意,反而笑了起来。
现在的柏乐反而终于彻底确认了
——他喜欢她。
柏乐突然反过来握住果戈里的手,“你已经迷失在了这份感情里,不是吗?你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对我。”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就是违背天性,违背本能,违背人类骨子里自私的基因,为对方付出一切。”
她甚至直接从光圈里把对方的手拉了出来,两人就这样以光圈为界限来回拉扯着,“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这明明就是在贯彻自由,接下来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做吧。”
“为了我、为了快乐、为了自由,就这样和大脑永远反抗下去吧,克制住自己一切想伤害我的本能。”
光圈里的手停止了动作。
果戈里整个人浑身颤栗,柏乐每说一句话,他的瞳孔就放大一点,他兴奋地捂住脸,柏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病态的形容。
“好哦。”他说。
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治突然推开列车隔间的门,“外面的景色真好啊。”
他接着笑了起来,“这玻璃擦得可真干净啊,看的一清二楚呢。”
柏乐:“…………”
因为果戈里留下的涂鸦,玻璃上的雾气被她早已擦干净。
柏乐立刻接上,“是啊,是我擦的,毕竟在等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无聊的只能用窗外的景色打发时间。”
太宰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柏乐在太宰治再次去做任务离开后,电车正好到达了下一站,趁着还未继续行驶,柏乐决定下车透透气,她正好看见不远处有自动售货机。
不过自动售货机有些老旧了,在反复敲打了一阵后,才慢吞吞吐出了柏乐要买的果汁。
她刚回过头就看到列车径直地向远方开走,柏乐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
等等,她还没上去呢!
不过……算了,太宰治还留在列车上,反正逃不掉马上就会被触发,不管是哪方出问题,她迟早能跟上去。
可柏乐站在原地左等右等,天平却始终没有动作。难道……太宰治也下了车?
柏乐顺着月台向里走,直到走出车站,她也没有看到任何太宰治的身影。
车站的拐角处是一间上了锁的仓库,在柏乐路过时,天平的运转使得仓库的门锁就这样开了裂。
柏乐停住了脚步,太宰治应该就在这里面吧……她推开眼前的大门,进入眼帘的并不是太宰治的身影,而是……
琴酒听到声音微微侧过头,周身流露出危险的气息,柏乐顿时僵立在原地。
琴酒此次的任务地点是保密的,柏乐看着对方的神情,与此同时,也猜到了这一点。
眼前的人冷笑一声,缓缓举起了枪。
僵立在仓库门口外的柏乐手心微微濡湿,这可怎么办……
突然开裂的门锁是因为天平吧,像她这样突然闯入的行为本不应该有任何的可能性,她完全想不到任何解释的方法啊……
柏乐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她必须要搞明白,天平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乐在脑内一一排除着可能性,那会是哪条定律呢?柏乐的脑海内依次浮现着穿越以来所有关于天平的使用方法。
只剩下那一条了……
柏乐恍然想了起来,她曾经用失去旧的工作换来了一份新的工作。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进入她的脑海,现在的柏乐才恍惚地发现,新的工作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只是随口转换了一下,原来……竟然是这个工作吗!?她这是什么鬼运气?!
就刚刚的天平的不运转情况,就像还有另一股力量和逃不掉的定律相互抵消一般,柏乐继续猜测,应该是“得到工作”和“逃不掉”相互抵消了吧。
突然间,柏乐为自己产生的过于大胆的主意而感到些微的战栗,她和蓝泽和野一起生活过这么久,她知道他所有的生活习惯和性格特征……
太宰治前不久说的要带走她的话还回荡在柏乐的脑海,虽然帮她抗衡的和果戈里有关的那个人一直在暗中帮她,但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安全感依托给另外一个人,这次,她会想办法逃脱,而且是靠自己的力量。
越来越复杂的局面,让她清晰地明白,被动等待别人放过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现在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让他们被迫放她走。
柏乐站在原地,平静的目光投向室内的琴酒,天空再次下起了蒙蒙小雨,一模一样的场景,同样带着潮气的空气。
不过不同的是,柏乐这次选择站在了雨中,继续振动翅膀。她后来才知道,鸟类是否能飞翔取决于雨水的重量,此后今日,没有任何一场雨的重量足以让她停下脚步。
琴酒冷笑了一声,缓缓扣动了板机。
柏乐冷静地正对着枪口,从书店上带出来的书页上渐渐出现了被雨水打湿的雨点,晕染了墨迹。
这是一本法国诗歌,书页凑巧停滞的位置清楚地记载着一篇诗歌——
谢谢你半夜十二支枪,于是无辜者永远安息,只有人群把他血肉模糊的躯体,和他乌黑的天空埋葬,只有人群深深懂得,谋杀者多么虚弱。
柏乐的心跳声剧烈起伏着,她早已分不清这是恐惧还是兴奋,肾上腺素让大脑有些缺氧,她甚至对这种在刀尖上起舞的感觉开始变得微微有些上瘾。
柏乐抬起伞,雨滴滚落地面,“好久不见,琴酒,不对,某种意义上说,应该是初次见面。”
在琴酒的忡怔中,柏乐抬起了伞,“我才是真正的科涅克白兰地。
在天平的帮助下,这个身份迟早会彻底变成她的,她只要顺着天平的意思来就好。
我有好多评论哦呜呜呜呜呜,我好激动,我何德何能,今年夏天我就靠着这些评论活了!(好像已经立秋了……)那秋天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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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二支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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