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道恩的眼前闪过了些图像，“薄而软的皮制，和牛皮差别格外显著。”
“那本书的皮和纸都是我亲手挑的，云杉木纸，黑羊皮。”阿尔伯特说，“你是从细枝末节推断出它们的来源的。或许你可以训练一下自己的推理能力，以后在得出结论之前，也可以把推理过程理顺。”
原来如此。道恩点了点头。
“虽然外表不会改变，但是你会更有力，更敏捷，身体的密度也会更高。”阿尔伯特检查着各个指标说，“但是，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多考虑一会。”
这句话让道恩如堕冰窟，她张张嘴想说明自己并没有不知死活到回去报仇，那一天刻入骨髓一样的疼痛又一次像是铁处女一样包裹住她。
“......我会多考虑的。”道恩最后这么说，“你又是怎么知道我——”
这句话问得就太蠢了，阿尔伯特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你是被人活生生打成那样的，我是法医，我看的出来。”
“但是不要因为愤怒和仇恨就以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冒险。”
“你只是希望我作为你的实验体可以多活一会，多留下些珍贵的数据吧。”道恩冷笑着说。
“这也是一方面。”阿尔伯特没有被激怒，相当坦荡，“另一方面来说，你做不到在层层装备齐全的保镖和人手的包围下活下来吧。”
“......”这倒是实话。
那就到此为止么，说不定换个地方生活可以逃过那两个□□的眼线。这倒是很合理，毕竟自己也称不上异能者，更不是蝙蝠侠，单打独斗显然不理智。
这个世界上分为小人物和大人物——
那个声音不合时宜得在道恩的脑海里响起。
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所在。
“......德斯蒙特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漫画书。”道恩看向空中，张张口这么说道。
“脑震荡后感到现实脱离是正常现象。”阿尔伯特说。
“不，我的意思是，你没感觉这个世界对人格外的不公平么。”道恩摇摇头说，“有些人天生就受到眷顾有异能，有些人会因为各种扯淡的理由获得强大的超能力。哪怕是不论异能，有些人拼死拼活只能考取一个学历，有些人能过目不忘，把学位证书像是扑克牌一样打。这难道不是就像是在说，除了被眷顾的人之外，其他人生来注定一事无成么。”
“......”阿尔伯特少见的沉默了，他思考了一会才说道，“在我小学的时候，隔壁有一个男孩对化学很有兴趣。”
“他热爱化学，把自己的全部时间放在化学上，一直以来，他的化学课成绩都是第二名。那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因为我是第一，我更不知道他暗中把我当成的竞争对手来看。”
“14岁那年，我从学校毕业直接进入大学，那天晚上他在我放学回家的路上等着我，把我拽进了巷子里，打了一顿。”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他一边打我一边哭着说：凭什么我要死要活得努力，却比不上你每天轻轻松松得过日子。”
“我从来没有认真地观察过我身边的蠢货，我下意识地觉得他们没有智力，不值一提。他们被赋予了和我一样的知性，却没有被赋予和我一样的天分。”
“我听过一个童话故事，这个世界上所有有天赋的人都是被世界注目的人，而没有被世界注目的人就会沦为平庸。在这个世界上，天平是永远倾向于前者的。”
被世界注视的人。这个说法让道恩的瞳孔紧紧一缩。
蝙蝠侠是主角，强大得不可思议。科波特是主要的反派，所以他必然也不可战胜。因为被世界注视，所以特别。这个说法和这个世界是漫画的本源不谋而合，以至于诡异。
道恩的手颤抖起来。
那么我呢，我是被世界注视的人么？我足够特别以至于天平会为我倾斜么？
还是说我注定默默无闻，直到死去，被挂在墙壁上，成为一个衬托反派残忍的装饰品。
“我并非是后者。”阿尔伯特说道，微微扬了扬下巴，像是在说，但是你就说不准了。
“那这个世界不是和臭水沟差不了多少么。”道恩苦笑着说。
哥谭的味道本来就和臭水沟差不了多少。阿尔伯特用眼神这么说，从打印窗口取走了报告。
“知道了这些，你还打算报复么。”阿尔伯特看着报告问道。
“我不知道，”道恩深吸一口气，最后说，像是说给阿尔伯特听，又像是喃喃自语，“我想活着。”
阿尔伯特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道恩苦笑着坐在原地，盯着那盏无影灯。
“你状态不错，实验成功。”阿尔伯特看着数据说。
“那我之后可以出趟门么。”道恩问道。
炼金术博士看了过来，眼神平淡，却让人心生忌惮。
道恩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有监禁你的资格，你可以出去，只要别走太远，被人盯上。”炼金术博士说道。
道恩松了口气。
——
“如果事物的抽象中才能寻觅到美丽。”
“那么追求明确性的我们是否就意味着丑恶。”
歌声从远处的店铺里传来，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站在街边。站牌旁边的人稀稀落落得挤上巴士，广告牌里健身女明星笑得和这幅灰色色调的景象格格不入。
道恩看着车开走，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围巾，确定它挡住了口鼻。
旁边的越南米线餐厅里老板娘正在骂骂咧咧什么东西，吵醒了隔壁小卖部的店员。道恩又一次确认了时间，然后走上了身后的楼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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