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机场的路上，莫德里奇坐在后排沉默不语，他在等克罗斯主动开口。比起离开RM所产生的后果，他更在意的是克罗斯能否承受真相被揭穿的后果。
毕竟如果不是那场人为制造的意外，他和罗伊斯就只会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而现在平行线不仅相交，甚至还缠成了结，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透过内视镜，克罗斯将莫德里奇的愁容看在眼里，他很清楚莫德里奇担忧的是什么。
早在射出那发子弹前，他就做好了真相被拆穿的准备。虽然真相本身已经与一开始的设想背道而驰，但无论如何对于罗伊斯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车内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航站楼，莫德里奇直到下车都没能等到克罗斯主动开口，看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接过克罗斯手里的行李箱，莫德里奇不禁回想起两人以往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他们还只是两个无牵无挂过着刀尖上舔血生活的浪人。
而如今他们都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渴望过上平静的生活，可雇佣兵的身份哪有那么容易撇清的。
“Luka，Merry Christmas。”
克罗斯的声音将莫德里奇从纷乱的思绪里拽了出来。
想到餐厅里他和罗伊斯在一起满眼笑意的模样，莫德里奇终究还是掏出了攥了一路的记忆卡递给克罗斯：“这里面有组织调查到的所有关于Lewandowski的信息，就当是圣诞礼物吧。”
望着莫德里奇远去的背影，克罗斯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一定不会出此下策。
机舱里，莫德里奇反复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天知道他有多惊喜，这可是他苦苦寻找了三年都没找到的孤品。
一想到这支钢笔是克罗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塞进他大衣口袋里的，莫德里奇就想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克罗斯送人礼物的方式是一点都没变。
推开家门，罗伊斯以最快的速度脱掉鞋子，拎起袋子光速冲向卧室，他要赶在克罗斯发现前，藏起手里的东西。
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左顾右盼经过院子时，克罗斯就已经发现他了，毕竟很难有人会注意不到他手里拎着的粉红色袋子。
“Marco。”
听到克罗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罗伊斯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袋子，可能是他用力过猛，原本好好的袋子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
这下糟了！
罗伊斯忙不迭地想要捂住裂缝，却没成想动作太大让袋子失去平衡直接翻倒在地，各式各样的玩具随即散落地到处都是。
捡起滚落到自己面前的球状物，克罗斯玩味地念起上面的说明：“小猫X蛋，只要主人将X蛋放进小猫的身体，就将获得一只超级会扭的小猫。”
“还给我！”
罗伊斯红着耳朵想要拿回X蛋，却被克罗斯环住了腰肢。
“我怎么不知道家里养了小猫呢？”
克罗斯低头轻咬住罗伊斯的耳廓，酥麻感让罗伊斯不自觉地轻抖了一下。
“我不就是你养的小猫么……”
说完罗伊斯的脸颊泛起绯红，早知道他就不看那本图册了，这都是些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
握住罗伊斯的后颈，克罗斯低头吻上他的唇，唾液在两人舌尖不断交换。就在罗伊斯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时，克罗斯结束了这个吻，单手将他抱起抵在墙上。
“你饿不饿？”
克罗斯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正经地看向罗伊斯。
摸了摸肚子，罗伊斯诚实地点了点头，今晚他确实有点没吃饱。
“那我煮意面给你吃吧。”
替罗伊斯盖好被子，克罗斯拎着医药箱重新回到客厅，解开右手手臂上的绷带，鲜血即刻从裂开的伤口涌出。
克罗斯无视手臂传来的剧痛，拿出酒精棉在伤口上反复涂抹，随后抽出缝合针开始进行缝合。
像是在缝合一件死物，克罗斯全程面不改色，只一会儿功夫便将伤口完美缝合。
索性野外摄影有时也会因意外而受伤，因此罗伊斯不曾产生怀疑，只是会在克罗斯身上出现新的疤痕时嘱咐他千万要小心。
毕竟如果克罗斯一个不小心因公在脸上留下了疤痕，他真的会难过到想要炸掉制作公司。
畅通无阻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Jeep正以120迈的速度飞驰。车里，布兰特全神贯注地盯着车载导航，丝毫没有因为早起感到困倦，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昨晚就启程回家。
透过车窗，布兰特惊喜地发现外面的环境越来越熟悉，在拐过一个街道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家的院子。
“爸爸！爸爸！”
迫不及待地按下车窗，布兰特大声呼喊着克罗斯，洪亮的声音直接震醒了熟睡的哈弗茨。
“已经到家了么？”
没等哈弗茨搞清楚状况，布兰特已经打开车门小炮弹似地冲进克罗斯的怀里。
“我好想你，爸爸！”
将头埋进克罗斯怀里，布兰特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也不想哭的，都怪眼泪不听话。
轻轻拭去布兰特脸上的泪水，克罗斯俯身亲吻了他的项顶：“爸爸也很想Jule，等过了这个冬天，爸爸就能每天都陪在Jule身边了。”
“真的么！”
布兰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克罗斯，他有点怀疑眼前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啪——
不知从哪个角落飞来一个雪球正中布兰特的小脸，冰冷的温度刺激得他打了一个冷颤。
这不是梦！巨大的喜悦让布兰特愣在了原地，今年的冬天简直是他过过的最好的冬天！
蹲守在门廊隐蔽处的罗伊斯见状以为是自己扔出的雪球打伤了布兰特，赶忙起身朝他跑去。
“Jule，是PaPa把你打伤了么？”掸去布兰特身上的雪，罗伊斯捧起他的小脸仔细观察了一番。
期间布兰特回过神来，悄悄用手给克罗斯传递了信号。毫无防备之下，罗伊斯被克罗斯掷出的雪球击中后颈。
“好啊Jule，你竟然伙同爸爸来偷袭PaPa，看PaPa怎么教训你！”
弯腰抓起一把雪，罗伊斯毫不客气地盖在布兰特的头上，冰凉酸爽的感觉让布兰特大叫起来。
听到叫声，哈弗茨丢下手里的背包，风一样冲进了院子。
“小心！”
罗伊斯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哈弗茨被突如其来的雪球正中脸颊，目睹了一切的穆勒瞬间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PaPa！”
被看了笑话的哈弗茨不甘示弱地攒起雪球扔向穆勒，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充斥着会飞的雪球。
趁着罗伊斯和穆勒在陪孩子们玩闹，克罗斯找到正往家搬行李的戈麦斯：“Luka来找过我。”
戈麦斯搬箱子的动作顿了顿：“他来找你谈Lewandowski的事？”
克罗斯摇了摇头，关于记忆卡的事，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他不想将朋友牵扯进自己和莱万的事。
“那他来找你干嘛，谈离开RM的事？”
克罗斯接过箱子点了点头：“我也是时候和这种生活说再见了。”
“可是……”
“你知道我的。”
克罗斯开口打断戈麦斯的话，他很清楚戈麦斯想要说什么，但无论安切洛蒂或莱万，总之谁也不能阻止他退出组织回归平静生活。
望着克罗斯离去的背影，戈麦斯心里泛起苦涩，他完全能理解克罗斯做下决定的心情，可理性却不允许他做下同样的决定。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伊斯和布兰特接受着双重保护，而穆勒和孩子们就只有他。
“祝你好运，我的兄弟……”
院子里，罗伊斯带领布兰特和哈弗茨向穆勒发起进攻，格雷茨卡和基米希见状加入了自己PaPa的阵营，只一会儿功夫六人就打得满身是雪。
担心孩子们会着凉，罗伊斯和穆勒最后用猜拳决定了雪仗的胜负。
带着胜利者的喜悦，罗伊斯抱着布兰特来到了浴室。本来他是想同布兰特一起淋浴的，但衣服脱到一半他才想起自己身上那不可言说的印迹，赶忙停下手里的动作。
“PaPa，你怎么不脱了？”
就在罗伊斯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解释时，克罗斯出现在了浴室门口。
背对着布兰特，罗伊斯朝克罗斯疯狂使眼色，直到他眼皮都快眨抽筋了，克罗斯才坏笑着开口解围。
冲完热水澡，罗伊斯换上了克罗斯为他准备好的衣服，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装饰起了圣诞树。
这是罗伊斯第一次和布兰特一起装饰圣诞树，以往三年他都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错过了这个环节，所以今年他格外珍惜。
挂完所有吊饰，罗伊斯顶着布兰特将“伯利恒之星”放到了圣诞树的顶端。
“Merry Christmas！”
趁着布兰特拆礼物的空档，罗伊斯拉过克罗斯踮脚吻了上去，能在最幸福的日子拥吻最爱的人，这简直就是世上最棒的事！
撕开礼物包装纸，“One Piece”的字样让布兰特高呼万岁，他没想到罗伊斯会知道自己喜欢海贼王。
对此罗伊斯表示，如果他的房间能少贴几张特拉法尔加·罗的海报，那么他大概率就知道不了了。
在罗伊斯脸上重重啵了一下，布兰特好奇起他送给克罗斯的礼物。
“这个嘛……PaPa送给爸爸的礼物……其实……”
罗伊斯的脑子此刻充满了黄色废料，残存的逻辑根本不够他编出一个像样的谎言。
眼看罗伊斯急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克罗斯搂住他的腰一本正经向布兰特说道：“昨晚PaPa亲自下厨给爸爸做了一顿大餐。”
一听是大餐，布兰特立刻来了兴致，要知道他还从来没吃过罗伊斯做的菜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罗伊斯羞赧地扯了扯克罗斯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但布兰特却没听够，硬要克罗斯继续说下去。耐不住布兰特的央求，罗伊斯干脆摆烂躺到了沙发上。
“多汁、可口、细腻……”
每听到一个词罗伊斯的脸就红一分，直至最后罗伊斯整个人红得像被蒸透了似的。
修文～修文～修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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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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