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因为呛水,塞缪尔在家休息了一天,再去学校已经是星期五了。好多人关心了他的身体,但他对外只说自己有点感冒。

上午的哲学课大家依旧昏昏欲睡,或许是对前天的误会心有愧疚,德布劳内破天荒地主动给塞缪尔递了纸条。

他写:[你为什么不休息到下周再回来?]

塞缪尔飞快写好了回复,但没有直接回答德布劳内的问题,而是反问:[这周末还有派对,你来吗?]

德布劳内在纸条上画了个问号,然后又问:[在哪儿办?]

塞缪尔回复:[图书馆那边。雷蒙德家。]

德布劳内干脆利落地写:[不去。]

图书馆太远了,他才不会在比完赛后多骑15分钟自行车过去,就为了参加什么所谓的‘酷孩子’派对。

很快塞缪尔换了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个笑脸,写道:[我猜到你肯定不去,所以我今天才要来啊。]

这张纸条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复。

塞缪尔悄悄看过去,成功看到德布劳内写了又划,划了又写的笔尖和发红的耳朵。

如果不这么写而是更直白地表达‘因为想见你’,估计得到的就只会是一个冷漠的嗯。

快到下课的时间德布劳内才把纸条传回给塞缪尔,他又换了张新的纸,而且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换了句问道:[你什么时候再去排练戏剧?]

就好像他不提,塞缪尔就会把刚才的事忘掉那样。

塞缪尔笑了。

不过他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顺着德布劳内的问题回答说:[我们每周排练两次,不出意外的话是星期二和星期四,周日也会,安排在了上午。这样比较宽松,到圣诞节的公演也会很熟练。]

然后他想了想又写:[凯文你到时候会来看我表演吗?]

德布劳内则回复:[不行。我那天要去踢客场比赛,很远,回不来。]

纸条传回去刚好下课铃也响起,塞缪尔看完了上面的话,好像有点失落,直接把纸条揉成团,然后趴在了上面。

德布劳内心里一动。

他站起来,假装自己要去喝水,路过塞缪尔的时候趁机戳了戳他的胳膊。

同时小声说道:“我回不来,但你可以提前演给我看。这是部经典戏剧,我还从没看过它。”

听到这个塞缪尔坐了起来,眼睛也亮了。

“好啊。”他说,“那你来我家,我练熟了给你看。”

“嗯。”

“星期日怎么样?”塞缪尔期待地看向德布劳内,“晚上,刚好我排练完再给你演一遍。”

德布劳内插在兜里的手突然缩紧,然后又松开。

“你们不是才开始排练。”他说。

“是啊,但这星期我们能把第一幕练习完。”塞缪尔笑着说,“如果等到全部都排练一遍就要到下个月了,我不能……”

德布劳内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但他不想再从塞缪尔嘴里听到任何让自己反应超大的话了,并且这事是他提议的,现在拒绝会让他像个神经病。

所以他直接答应了下来,以打断塞缪尔的后半句。

“可以。”他说,“星期日晚上,我去找你。”

说完德布劳内转身平静地走出教室。

然后就听到身后的塞缪尔说:“一定要来啊,我会等着你的。”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塞缪尔的视线正在穿透他,他不再给出反应,继续平静地穿过走廊,平静地路过饮水机,又平静地走进卫生间。

确定卫生间里没有人后,德布劳内再也不平静了。他深呼吸一大口,然后开始用头去撞墙。

‘咚、咚、咚’

你看你,又给自己找麻烦。

*

星期日晚上6点,德布劳内在去与不去之间挣扎半天,最后还是骑车去了塞缪尔家。

塞缪尔热情地接待了德布劳内,然后把他带去他的房间。这是德布劳内第一次见到塞缪尔的房间长什么样子。

说实话,他有点意外。

房间很大,很整洁,但风格有点奇怪。地毯和窗帘都是复古的样式,书架和书桌却突然变得现代,上面还摆着不同款式的游戏机。

看上去房间里都是塞缪尔自己整理的,他会给所有的书、唱片,还有游戏卡带分类,放在不同的区域,虽然没有标签但一目了然。

最吸引德布劳内的是那张大床。

目测有两米宽,可以容纳好多个他并排躺在上面。

真是嫉妒呢。

塞缪尔看到了德布劳内盯着床的眼神,笑笑说:“别客气,凯文,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德布劳内瞥了塞缪尔一眼,“我有跟你客气吗?”

说完他跳到床上连翻四个滚。

塞缪尔鼓掌,然后说:“但是凯文,我能滚五下。我赢。”

“赢在哪儿?”德布劳内反问,“除了能表现你又瘦又弱外,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我是有点瘦,但不弱。”塞缪尔说,“我以后还会长。”

“哈哈。”

“我真的会。为了我的灵魂伴侣。”至少要让他在打他的时候手不会被硌到。

塞缪尔偷看了眼凯文的手。

指腹圆润,手掌有肉感,指节又宽又分明…打在脸上留下的印子一定很漂亮。

想舔。

德布劳内没有读心术,冷笑一声说:“那就祝她好运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那些怪癖。比如一地下室的标本,还有半夜拖行带血的黑袋子。

塞缪尔:“是呢,该祝「他」好运。”

“……”

德布劳内感觉心脏膨胀了一瞬。

他不再接话,翻身来到床尾,然后仰躺着把头垂下去,视角颠倒来看塞缪尔:“好了,我找好位置,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塞缪尔的视线在德布劳内喉咙上扫过,停顿几秒,清了清嗓子很自然地开始用戏剧腔调念开场白。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在,所以不只是罗密欧,其他角色也要由他来扮演。

听塞缪尔掐着嗓子扮不同人很有趣,德布劳内感觉可以看一整天都不腻,但可惜颈椎发出强烈抗议,他只好换个姿势,靠在枕头上用舒服的方式继续看。

过了一会儿,塞缪尔突然站住不动了。

“马上就是朱丽叶的出场。”他说,“人有点多,我演不过来。凯文你能帮忙扮成朱丽叶吗?”

德布劳内毫不犹豫地拒绝帮忙。

让他演?想什么呢。

“我是来看的,别想把我拽下去。”德布劳内说,“你都已经扮了其他人,再多一个朱丽叶也不是难事。”

塞缪尔幽怨地看了他几秒,拿过一个枕头当成朱丽叶。

[…我唯一的爱源自我唯一的恨,太早看见未知,太迟认识已知,爱情的诞生是如此不可思议,我爱上了我的敌人!]

台词很好听,但塞缪尔的动作实在滑稽,德布劳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差点笑地从床上跌下来。

“你看起来真的好傻。”他说。

塞缪尔停了下来,然后拿着他的朱丽叶开始殴打德布劳内:“你才傻,戏剧都是这样的。”

“——你好像不把我放在眼里。”作为一个足球运动员,德布劳内轻易抢过了塞缪尔手中的枕头,紧接着反过来殴打他。

塞缪尔跳下床,满屋子乱跑。德布劳内跟在后面,也满屋子乱追。

很快,整洁的房间像遭受了抢劫。

两个人不追了。

德布劳内趴在床边,塞缪尔倒在地毯上。空中有一些鸭绒在飞。德布劳内吹了它一下,其中一片绒毛落在塞缪尔的鼻尖上。

“枕头大战真有意思。”塞缪尔笑着捏起绒毛,又吹回给德布劳内,“你真好,凯文,自从认识你我做了好多以前没做过的事。”

德布劳内把鸭绒抓住,然后塞到肚子底下。他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感谢,那很奇怪,即使说话的是塞缪尔。

但是如果不说点什么塞缪尔可能会一直等着他。

“……不客气。”德布劳内说。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大约3分钟后,塞缪尔突然对德布劳内说道:“你知道吗,罗密欧和朱丽叶见面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对方。”

“所以这是戏剧。”德布劳内回答,“戏剧都是假的。”

塞缪尔翻身坐起来,然后爬到床边,用和德布劳内一样的姿势脸贴着被子和他面对面。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吗?”塞缪尔问。

德布劳内对此嗤之以鼻,“才刚见了面就爱上,不是别有用心就是身体传达出的讯号,那只能说明你饥.渴,怎么会是爱。”

“是吗。”塞缪尔垂眼,睫毛颤了颤,“可我还是相信一见钟情是存在的。”

“怎么可能……”

德布劳内反驳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塞缪尔在说那句话时是看着他说的,而紧接着德布劳内又发现,两个人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只有不到两公分。

这是什么概念呢?

但凡德布劳内低一下头,他的鼻子就会和塞缪尔的鼻子撞在一起。

太近了。

德布劳内往后蠕动了一下,但没有动太多。

然后他听见塞缪尔说道:“其实这部戏剧里罗密欧和朱丽叶要接吻好多次,前面的我都拒绝了,但是最后一幕,两个人殉情的时候,那个吻必须要有。”

话题越来越奇怪了。

德布劳内没接话,反问他:“所以呢?”

“我不想亲珍妮丝。”塞缪尔说。

谁让你同意去演罗密欧呢。

德布劳内在心里冷笑,那能怪谁。

“我记得公演那天是圣诞节。”他说。

“圣诞节我也不能亲她。”塞缪尔还是一副拒绝的样子,“说不定到时候舞台上有槲寄生,我逃跑都没了理由。”*

德布劳内立刻想到因为这个传统的存在,圣诞节那天会有好多人拿着槲寄生要和塞缪尔亲嘴,甚至要排队,那画面有趣极了。

然而,直到他意外构建出了自己拿着槲寄生和塞缪尔接吻的画面,事情变得不是那么有趣了。

无聊的传统,

无聊的槲寄生。

德布劳内站起来,打算去喝水缓一缓。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咕咚’一声,他的步伐突然被定住。

怎么回事?

德布劳内低头,就看到塞缪尔正抱着他的小腿,像个狗一样卧在他脚边,同时抬头看着他。

“干什么?”德布劳内问。

“我把初吻给你吧。”塞缪尔说,“你说过要教我,凯文。”

……该死。

真是要疯了。

注:

西方传统,槲寄生下的两个人必须接吻。

塞缪尔不会亲别人的,他这辈子都只亲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灵魂伴侣。

这里设定凯文的性格是:我喜欢你,我为你着迷,我想和你在一起做任何事,但我同时也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

下章亲个嘴,俩人都是初吻,所以,嗯[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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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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