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家很快到了,他们在车库前下车。不等德布劳内站稳,那只猎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对着他狂吠。
管家冷眼旁观,塞缪尔赶走了这条狼狗。
“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怎么挣脱了链子,平时都是拴着的。”他对德布劳内道歉,“没伤着你吧,凯文。”
德布劳内摇头,向不远处瞥了一眼。
管家正在那里摸那条狗的头,好像在说:好孩子。
“我会教训它的。”塞缪尔保证道。
“不用。”德布劳内拒绝。
接着他们进了屋。
德布劳内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塞缪尔带他走过的地方哪里最适合存放书本和纸质资料。
既然在网上找不到信息,那么不如到最近的地方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这里就有揭露管家身份的文件。
塞缪尔从玻璃柜的反光上看到德布劳内的样子,低头隐蔽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问:“你有印象最后一次见护腿板在什么地方吗?”
“这里。”德布劳内说,“它可能在任何地方。”
塞缪尔又问:“它长什么样子?”
“有弧度的塑料板,手掌那么大。”德布劳内形容道。
“还挺小的。”
“嗯。”
两人开始在卧室里翻找。当然,德布劳内只是做做样子。他不能直接说要去别的地方找,只有让塞缪尔先提出来才是正当理由。
10分钟过去,护腿板仍然不见踪影。
“可能掉在走廊上。”德布劳内说。
塞缪尔沉思片刻,提议说:“那我们在房子里分头找吧,这样快一点。”
这正合德布劳内的意,他立刻同意了。
“我去一楼看看。”德布劳内说。
“好,那我就在这里。”塞缪尔对他微笑,“如果一楼二楼都找不到,我们再分别去三楼和四楼。”
“嗯。”
就在德布劳内转头的那一刻,塞缪尔叫住了他:“对了凯文,一楼最近有点暗,可能会迷路。你要是找不到方向就大声喊我。我会找到你的。”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白痴。
“知道了。”德布劳内说。
塞缪尔笑了。
“祝你好运,凯文。”
*
德布劳内走下楼梯,在各个房间来回搜寻。每当他走进一间房,总要先停下来,在原地站上几秒钟,确定管家和狗都不在附近后再进去。
他想,如果他要去做罪犯的话,警方的报告上肯定会有这样一句话:嫌疑人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
不过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收获更小,很快德布劳内开始烦躁。但也就在这时他幸运地找到了书房。
就在塞缪尔曾带他去过的那间地下室和画像厅的旁边,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就能进去。
德布劳内进入书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
屋里有整整四个架子的书籍和录像,靠近窗户的位置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桌。所有东西都落满了灰,空中飘浮着具有年代感的颗粒物,到处是腐朽的味道。
这里是塞缪尔母亲的老宅,如果书房里有记录他父亲和管家的东西,那么只能是在他们搬过来以后才被收进来的。
把条件再放宽一些,即使那些资料不是塞缪尔搬来后才有的,也应该会是比其他东西要新、灰尘更少的才对。
按照这些特点,德布劳内先检查了书桌的抽屉。大部分里面都结了蜘蛛网,只有一个被上了锁。然后他把每一层书架都用手电筒照了一遍。
果然,在靠近书桌的架子最上层,他发现了三个很新的笔记本。一本黑色的,一本暗红色的,还有一本棕色的,都是皮质封面。
但是它们放得太高了。
德布劳内只好踩着书桌爬上去拿。几分钟后,他拿到笔记本,还从下面的架子上随机找了三个外形相似的本子摆上去,让人一眼看过去以为它们还在。
过程轻松得不像样。
完全没有发生解密游戏里的那些险情。
德布劳内从书桌上跳下来,翻开那三本笔记。
从字体和名称来看,是同一个人写的一系列文章。每本的扉页都有一个花体标题,一个短,一个长,还有一个是复合短语。
可惜全都是用钢笔写的德语字,德布劳内看不懂。
再往后翻,标题最长的那个笔记本里出现了一些插图,德布劳内越看眉头越紧皱,后背也越凉。
因为它们都是画的刑.讯场景,比如把人手脚都绑在椅子上,用鞭子、针,还有一些尖锐的东西攻击人的手指和下*。旁边还有一些箭头,画着更详细的讲解。
什么样的魔鬼才能弄出这样的笔记?德布劳内看得直犯恶心。
紧接着从这个笔记本的最后页掉下来一张照片。
德布劳内弯腰去捡。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有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
他眼睛一下瞪大了。
不是因为照片上男人神似年轻的管家,而是因为他的军装是黑色的,帽子上有一只展开双翅的鹰和一只骷髅,胸前别着的勋章是黑色十字,右臂上有两道闪电,左臂上则是红色袖标。
见鬼的,这分明是当年的纳.粹.军.装!
德布劳内感到一阵由内而外的冷。
难怪塞缪尔的管家会有那三个笔记本,都是真是发生过的……该死,他在21世纪创造了一个集.中.营,里面只关着塞缪尔一个人。
塞缪尔是管家的囚犯。
不,不对。
不是囚犯,塞缪尔是更特殊的存在。
也许是一个学徒。
这时,德布劳内余光瞥见椅子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他静了静神,伸手把那东西扣了下来。
是一把钥匙。
他试着用这把钥匙去开那个上锁的抽屉。
‘咔哒’
抽屉开了。
德布劳内拉开它,在看见里面放着的东西时,他浑身的血液差点凝固。
那是一把沾血的手.枪。
…老天。
塞缪尔生活在地狱吗。我为什么遇上这种事。
不等他把这一系列事情串联起来,就听见门口响起‘嘎吱吱’的木门声音。
有人进来了!
德布劳内下意识想躲,可书房里没有能完全把他藏起来的地方。他只能站在原地以最快的速度把抽屉关上,然后将钥匙和笔记一股脑塞进背包。
快啊!
快!
就在背包拉链关上的那一瞬,管家冷冷的质问声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德布劳内抬起头,故作镇定地说:“找东西。”
“在这里找?”管家在书房里扫视一圈,眼神回到德布劳内身上,语气尖锐的好像要把他穿透。
“谁让你进来的。”管家问。
“门没锁,上面也没写禁止入内。”德布劳内说。
“所以你就进来了?”管家说着向他走去,眼睛瞥了书桌一眼,语速缓慢地骂道:“毫无教养。”
德布劳内敢肯定管家注意到抽屉被打开了。怎么办,要被灭口了吗。德布劳内有点慌,但还是挺直了腰站在原地。
紧要关头,塞缪尔跑了进来。
“等一下!”
他挤进管家和德布劳内中间,面对着管家把德布劳内挡在身后,说道:“是我让他来的。”
管家停止了靠近。
“少爷。”他叫了塞缪尔一声,“这是你外公最喜欢的房间,你和你的朋友,最好,不要进来乱动。”
“嗯,我知道。”塞缪尔说。
德布劳内越过塞缪尔的肩膀看着管家,紧接着他的手被塞缪尔抓住,能感觉到塞缪尔正抖个不停。
“那么,丢的东西,找到了吗。”管家问。
“找到了。”塞缪尔说,“在门厅的柜子底下。准是出门时掉下来,又不小心被踢进去。”
德布劳内看了塞缪尔一眼。在撒谎的时候塞缪尔抓着他的手更抖了,而不仅抖,还冰凉。
“那就好。”管家说,“我送少爷的朋友回去。”
“不用。”德布劳内拒绝道,“我自己回。”
管家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
“你去忙吧。”塞缪尔对管家说,“凯文可以骑我的自行车回去。这阵子我不打算用它。”
说完,他对管家笑了一下,然后拉上德布劳内的胳膊逃离书房。
管家没有跟出来。
*
大门口,塞缪尔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是瞎说的,凯文,你的护腿板找到了吗?”他问。
德布劳内从背包的夹层里拿出护腿板。它们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
塞缪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刚才吓死我了,那房间我从来没有去过,算是这里的禁地。”
连你都没去过?
德布劳内皱了下眉,没有把在书房的发现告诉塞缪尔。
塞缪尔把自行车交给德布劳内,然后又抱了他一下,“快走吧,不要等到天黑,那就太晚了。”
德布劳内骑上车。
他没有听见属于他的‘明天见’,于是他也没说。
离开塞缪尔家后,德布劳内去了镇上的警局。
刚进去他就大喊道:“新搬来的塞缪尔·邦迪有个逃犯管家,他给塞缪尔卧室装监控,虐待他。还藏了一把手.枪,上面有血。”
警局的的人对非电话报警十分重视,很快问清楚了细节,并由警长带头召集了4名警员一同前往。
德布劳内坐在警局的家属房间里等待。出于安全和兴趣的考量,他没把笔记本和照片的事告诉他们。
等了大约40分钟,警车回来了。
警察们有说有笑走进来,德布劳内没有在他们身后看到被铐起来的管家,他一下站了起来。
“你们没抓他?”
警长摸了摸德布劳内的脑袋:“塞缪尔没事。而且我们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没有遭受虐待。”
“怎么可能。”德布劳内盯着警长,“枪呢?我在书房的抽屉里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是这个吗?”一名警员说着丢给他什么东西。
德布劳内接住,才发现那是一把□□,上面滴满了蜡油。
“书房里太黑,你看错了。”那警员说道。
德布劳内不相信。
但手里的和看到的确实外形完全一致,而他也没有来得及把抽屉里的枪拿起来感受一下。
“摄像头怎么解释。”德布劳内又问。
“以后少看点电视剧,男孩。”警长拍了拍德布劳内的后颈,“别担心,我们在塞缪尔的房间里进行了检测,没有发现摄像头。”
这怎么可能!
凯文·德布劳内彻底懵了。
那天的后来,警长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寄宿家庭。德布劳内浑浑噩噩地吃饭,睡觉,然后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周末。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的比赛是怎么开始怎么结束的,幸好他们赢了。
星期一,德布劳内去了学校。他期待塞缪尔也能来,他好找他要个说法。
然而塞缪尔却先一步高兴地对他说:“凯文凯文!好消息,不用等到圣诞节,我们又能一起玩了!”
“啊?”
德布劳内被搞糊涂了。
没想到吧,凯文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报警[菜狗][菜狗]当然,必须得承认,这才是遇见状况的正确反应
塞缪尔的剧本半真半假,一部分参考了史蒂芬·金的《纳.粹高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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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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