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克罗斯说要请他们去喝饮料。
顺便把午饭一起包了。
对于这种千载难逢的“宰人”好机会,菲利克斯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两位钓鱼的中年男士已经不见踪影,可能是去了更合适的海域垂钓,而克罗斯太太则悠闲地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
克罗斯走过去跟母亲说了一声。
克罗斯太太用食指拉下墨镜,她看了一眼远处的莉莉同菲利克斯,微笑着说她就不和他们一起用餐了。
她等一下打算回酒店吃个便餐,然后睡上一觉,下午则去岛上的免税店逛一逛,毕竟热爱购物是女人的天性。
“玩得开心哦!”
谈话的最后,她这样说道。
然后克罗斯太太朝莉莉挥了挥手,还作怪似的挤了挤眼睛。
于是二十分钟后,莉莉、克罗斯、菲利克斯三个人就坐进了一家刚刚开门的餐厅里。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光线明亮。
挑选座位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显然,莉莉不想跟她的托尼哥哥紧挨着坐下,手贴手、腿靠腿,但似乎面对面坐着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她一抬头,视线就会撞进克罗斯的眼睛里。
他有着一双钴蓝色的眼眸。
眼睫毛和眉毛的颜色都很浅淡。
不笑的时候,表情会看上去有点严肃,但一旦微笑起来,整张脸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
他把菜单递给她。
又给菲利克斯也递了一份。
他自己倒像是完全不介意吃什么的模样,只是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耐心地等他们看完菜单。
跟上次在勒沃库森的时候一样。
职业运动员一般都很注意自己的饮食健康。
莉莉一边翻菜单,一边这样想道。
她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注意力反倒不在菜单上,而是侧过头,借着右手边玻璃的反光偷看克罗斯。
莉莉忘了自己点了什么。
似乎无论菲利克斯按着菜单,给她指任何一道菜,她都会说“好”。
于是前者不停地跟服务员说:这个来一份、这个也来一份。
她大概是在十分钟以后才发现他们点了很多菜。
因为那个年轻的服务员用黑色水笔在纸上记了长长一串菜名,还不断地询问着在场的三位顾客是否有忌口和过敏的情况。
而克罗斯没有叫停这一切。
莉莉觉得他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她的心里浮现出这样的疑问:真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所以她不得不在桌子底下轻轻拉了拉菲利克斯的衣袖,然后小声跟他说:“嘿,菲力,会不会太多了?”
菲利克斯本人显然也有些后知后觉。
他看了一眼服务员手上的那张纸,上面记录着他们的点单情况,菜名的长度让他不得不承认今天确实成功地“宰”了克罗斯一顿。
于是他转过头看服务员,笑着跟对方说“先点这些”。
这家餐厅的上菜顺序比较随意。
第一道是西班牙冻汤(Gazpacho),完整的叫法似乎是“安达卢西亚番茄冷汤”,夏日消暑必备。
当然,这是在德国绝对不会出现的吃法。
莉莉用勺子搅了一下这碗冻汤,可以发现原料是大量的番茄,还有一些洋葱和彩椒,汤汁粘稠、呈现出美丽的橙红色,上面还撒了一点碎面包和火腿丁。
菲利克斯取过一旁的苹果酒,度数很低,近似于饮料。
他给另外两个人倒上。
然后示意他们三个人一起干杯。
他举起杯子,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一时之间又没有整理好措词,只好先笑了笑,还是克罗斯接过话头——
托尼·克罗斯先祝贺自己的弟弟考上了大学。
因为他自己显然与“读大学”这件事无缘了,所以他的用词十分真挚,应该是想了很久,才借着今天这个由头说出口。
虽然说人生是旷野,抵达理想的道路并非一条,但大多数人仍是会希望循着既定的社会轨迹、以安稳的方式度过一生。
“脱轨”意味着更多可能的同时,也意味着失控。
而人们往往害怕失控。
克罗斯衷心祝愿弟弟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并得偿所愿。
(38)
他们点了很多菜。
冷热皆有、荤素搭配也很合理。
菜名大多以地区作为前缀,都是西班牙一带的特色菜肴,像伊比利亚火腿、阿斯图里亚炖菜之类的。
前者是火腿界的奢侈品,风味独特、鲜咸合一,厨师切了满满一盘,供顾客搭配白面包食用。
后者则是阿斯图里亚斯地区的传统炖菜。
所包含的食材有大豆、西班牙香肠、五花肉等等,在一些常见的烹饪做法中还会加入月桂叶和藏红花进行调味。
美食让人心情愉悦。
当然,克罗斯本人的主食是沙拉,牛油果沙拉。
里头只放了一些新鲜的应季蔬菜,例如西蓝花、杏鲍菇、西葫芦、南瓜之类的,还有腌制过的大西洋白鲳鱼,厨师用葡萄香醋调味,最后再撒上橄榄油和盐。
年轻的德国球员像是完全不介意自己寡淡的中午餐。
他以一种不算快但也不算慢的速度“享用”完了这顿饭,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倒上一杯苹果酒慢慢小酌,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菲利克斯、还有莉莉聊天。
他和前者的对话主要集中在“学业、未来”的讨论上。
而和莉莉的聊天,话题则转移到了“这几天在马卡略玩得开心吗”这类问题上,就像每个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哥哥会做的那样。
他看上去在尽力弱化昨天那场告白所带来的影响。
从行动、到言语,方方面面都在无形之中被划下了一条线,一条红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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