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间的蒸汽在镜面凝结成抽象派油画，加图索的破锣嗓子再次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果不其然迎来了众人的声讨。
这让他瞪大了圆眼睛，两眼一黑好像回到了球场上最后无故得了张黄牌的至暗时刻："保罗！你这监护人当得比守门员还操心！"
小熊不服！小熊故意把沐浴露瓶子砸得砰砰响，并且聪明的转移话题，"怎么连洗澡水温都要管？！"
马尔蒂尼拧紧饮料瓶盖的力道让塑料发出濒死呻吟：“至少我不用像某人，连战术板都看不懂还要装模作样。"
他从舍甫琴科手里接过毛巾，继续擦拭少年滴水的发梢，在镜子里投下交叠的阴影，“以后训练后把脏护腿板放进洗衣篮，千万别学里诺那样塞进球鞋里等着发霉。”
"法律可没规定监护人需要负责沐浴流程。"安布罗西尼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正用毛巾从头擦到脚：“相信我，我最近可是你们都承认的‘法律学者’。”
“法律规定？“桑蒂诺转身时浴袍带子堪堪卡在髋骨，冷白皮肤上的水痕宛如融化的银河，“那可管不到保罗，毕竟那只是教堂内部和米兰之间的心有灵犀……"他指尖轻点队长胸前，“来自红衣大主教的君权神授~"
舍甫琴科的笑声裹着乌克兰口音的震颤：“我之前在保罗家看到五套不同款的丝绸睡衣，别告诉我是你选的。“他故意用浴巾边缘扫过少年手背，“小王子殿下。”
“享受有什么不好，而且那确实挺好看的。”桑蒂诺顺手勾住舍甫琴科的浴巾结，“我记得其中有一件缝着夜莺…"他的尾音融化在蒸汽里，乌克兰人突然剧烈咳嗽，小麦色皮肤泛出红酒渍般的潮红。
旁边默默听完全程后，皮尔洛的轻笑混着剃须膏泡沫声响起："看来队长的监护范围包括但不限于：防止被监护人用马赛回旋勾引全队。"他故意将"勾引"这个词咬得格外清晰，目光扫过少年泛红的膝盖。
桑蒂诺将湿发拢向耳后，水珠顺着小臂滑落："安德烈亚在嫉妒。"
少年走到浴室门前，"毕竟你之前试图用任意球轨迹模型来解析夜店搭讪成功率..."
一群男人甚至是脚球男的洗澡速度堪比火箭发射，几个人裹着浴巾（桑蒂诺除外——监护人只扔给了他保守的浴袍）回到更衣室内。
皮尔洛穿衣服的窸窣声混着加图索的叫嚎：“老子赌五百欧元！保罗绝对给他准备了儿童餐椅！“他挥舞着满是泥痕草屑的护腿板，“看看这该死的洗衣标签——'手洗，30℃以下水温'！”
“总比你用洗衣机煮火锅强。“内斯塔将除臭剂喷成烟雾弹，“还记得那件染成粉红色的训练服吗？“他的目光扫过少年裸露的脚踝，“顺便，监护人先生，你家小朋友的GPS脚环呢？"
桑蒂诺正用皮尔洛的吉他拨片修剪指甲：“在分析为了躲你今天早上三次滑铲时的加速度方差。“他突然抬眸，金绿色瞳孔流转着深渊磷光，“顺便说，卡哈你刮胡泡沫沾到圣经了。"
卡拉泽赶忙低头，格鲁吉亚人画十字的速度堪比点球扑救。西多夫嚼着口香糖凑近：“听说保罗的客房改成战术分析室了？你们晚上不会用投影仪看比赛录像助眠吧？"
“我们看《动物世界》。“少年已经瘫在椅子上将浴袍带子绕在指尖打转，“研究猎豹突袭的肌肉发力模式…"他的小腿突然被马尔蒂尼握住然后搭在了对方的膝盖上，“某人坚持要理论与实践结合。”
桑蒂诺话音刚落，银色足链就被某人扣上，灯光下像条闪着细碎寒光的精致锁链。
舍甫琴科用乌克兰谚语嘀咕着推开更衣室门时，男人粗糙的大手正攥住少年的脚踝然后打开，这幕如同慢镜头播放映入眼帘。
浴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冷白的大腿肌肤晃得他手中洗发水差点滑落："Черт.（该死！）保罗把你衣服都丢洗衣机了？"
"第聂伯河的鲟鱼不需要盔甲。"桑蒂诺在椅子上扭着腰斜靠着椅背然后仰头，连成的危险弧度看的加图索牙酸眼热，"你不也正裸着？"少年的目光如同火烙，"可惜伯纳（《米兰体育报》摄影师）不在，不然罗森内里就能看到核弹头涂装下的锐利线条了。 "
马尔蒂尼将外套罩在桑蒂诺头顶，一瞬间将视野拉进回忆的漩涡，他们在黑暗中被影片照亮的两双眼睛——非人的金绿与灰蓝。
少年在黑暗里咧唇，将面孔转向马尔蒂尼方向，腰线拧转时绷出蛇骨苏醒的韵律，他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轻摇足链，还搭在对方膝盖上的脚踝很快就被熟悉的力度掌控。
马尔蒂尼攥紧又松开，把衣服拿下来示意桑蒂诺穿上："去把头发吹干扎起来。"他整理衣领的手指停顿在锁骨凹陷处，"除非你想让《GQ》记者拍到米兰新晋绯闻。"
科斯塔库塔吹了声口哨："监护人的独占欲可比三中卫防线还严密。"他故意将除臭水喷向皮尔洛，"安德烈亚，你的任意球模型能算出保罗的焦虑指数吗？"
随手往柜子里一扔，除臭水在5号更衣柜里噼啪作响："说真的保罗，你们同居后谁做早餐？"科斯塔库塔斜眼打量正在穿鞋的少年，"这小家伙看起来只会煮数据咖啡。"
"法式吐司配帕尔玛火腿。"马尔蒂尼换上衣服，把之前剩下来的功能饮料喝完丢进垃圾桶里，"以及严格控制碳水化合物摄入。"他无意识摩挲素戒，金属光泽投下晃动的光斑。
因扎吉从储物柜探出头，潮湿的额发像凝固的黑色火焰："早知道监护人要会做饭，我该去蓝带学院进修。"他故意解开衬衫纽扣，"而不是在Privé浪费了三十七次搭讪机会。"
"皮波，你上周还在夜店。"安布罗西尼翻动着法律条文，今天晚上他有个约会——法学系女学生，"根据..."
"而我们的法律先生，"皮尔洛穿过长发将沾水的胳膊贴上桑蒂诺后颈，"正在研究如何用《查士丁尼法典》起诉加图索偷吃自己的蛋白粉。"少年被激得往前跳了一小步，水珠从偷懒还是半湿的发梢甩在内斯塔刚刮完胡子的下巴上。
等几个人来到餐厅时，靠窗桌上的的帕尔玛火腿已经在阳光下渗出琥珀色油光，桑蒂诺用叉尖戳弄着盘中的无花果看向马尔蒂尼：“高糖食物？“他将果肉抵在唇间，“还是说…"舌尖卷走蜜汁，“今天训练后的奖励。”
马尔蒂尼的餐刀在瓷盘刮出低频颤音：“是防止比利再带着某人偷喝我的陈年巴巴莱斯科。”住在一起后，马尔蒂尼终于感受到了录像里胖修士偶尔的无奈和崩溃。
桑蒂诺·莫雷蒂是上帝交给圣巴比拉伊甸园的禁果，是注定要被时时刻刻清洗的原罪，他生来即会享受，圣洁的光辉戒律只是束缚了他的蠢蠢欲动，但他人朝圣般的献祭都被那挂在枝头懒撒等待的果子全盘吸收。
于是罪恶的馨香愈发惑人，老天知道米兰队长在少年卧室里发现针孔摄像头的恐慌——至少三个不同型号。
马尔蒂尼的满腔怒火让这头雄狮看上去要把敌人撕成血块，但是…“习惯了保罗，”桑蒂诺站在床沿展开双臂，宛若堕落的飞鸟挂在马尔蒂尼肩头。
“估计下一批已经想好藏在哪个位置了。”他闭着眼睛贴着对方颈侧，倾听着雄狮愤怒时血液奔腾的呼啸和心脏跳跃的轰鸣。
加图索将奶油面包砸在餐盘里："老子还是不懂！"他的餐刀指向正在切无花果的桑蒂诺，"这小混蛋怎么偏偏选保罗当监护人。"
"《民法典》第384条，"安布罗西尼用叉子敲击玻璃杯，"共同居住需要考量监护人道德水准、生活规律及..."
"及能否抵抗美第奇家族式的诱惑。"皮尔洛慢悠悠涂着橘子酱。科斯塔库塔放下的柠檬水在桌面画出抽象地图：“保罗现在像他爷爷的老母鸡！之前训练开始，他居然带着保温壶来送人！”
他模仿着马尔蒂尼的严肃脸，“今天我有个拍摄任务，tino（提诺）九点前必须回家好吗？'——笑死，你是他爹还是他老婆？"
“老天！”因扎吉突然从沙拉碗抬头，“重点是他们睡没睡同一张床！"他的叉子指向少年锁骨处的红痕，“这玩意儿总不是训练碰撞吧？
桑蒂诺的指尖抚过那道淡粉印记：“这是研究罗纳尔多钟摆过人的…实践代价。“他微微扯开领口，冷白胸膛上零星分布着青紫淤痕，“要检查你们留下的其他研究成果'吗？"
等月光透过内洛干净无尘的玻璃将桑蒂诺笼罩进阿尔忒弥斯的宫殿时，少年已经摊平在宿舍床上，**的足尖随着马尔蒂尼的脚步声轻晃。“今天的宵禁时间是十点？”监护人将毛毯扔向那具五英尺九英寸的身体，“或者你想加练核心力量？"
少年任由毛毯滑落腰间：“哪种核心力量？“他回忆着电脑上的腹肌扫描图，“根据米兰实验室数据，你的躯干旋转扭矩…."
突然被按倒在床榻的声响让门外正准备敲门的内斯塔放下手。马尔蒂尼的手掌撑在少年耳侧，素戒深陷进软垫："也许该在更衣室刻上新规——禁止在非训练时间诱惑防守球员。“他的呼吸扫过对方笑弯的眼睛，“违者没收PS2游戏机。”
“您不如没收这个…"桑蒂诺的膝盖顶开对方外套下摆，“毕竟根据热成像图…"他的笑声被撞碎在内斯塔悄然离去的脚步声中，窗外远处巡逻的保安手电筒光斑无意间掠过紧贴的躯体，在玻璃上投下毕加索式的剪影。
第二天早上科莫湖的晨雾在阳光照耀下愈发飘渺，桑蒂诺穿着加厚长款卫衣，散着自己那头过长的卷毛晃进餐厅。
“神圣的早餐煎蛋！"安布罗西尼的咖啡杯砸在《米兰体育报》头版——照片里马尔蒂尼的外套正裹着蜷缩在后座睡觉的少年，松散的卷发为那张堪称下流的侧脸辅上狂乱的迷情，配文写着"新父子还是新情人？"
因扎吉吹着口哨弹飞煎蛋："我赌父子。““赌情人。“西多夫将筹码押在果酱瓶旁。“老子赌——！”，突然袭来的法棍面包砸碎所有赌局。马尔蒂尼拎着少年后领如同捕获猎物的雄狮：“以后记得把头发扎好”，灰蓝色对上那片群躲躲闪闪的眼神“以及，塞尔吉奥通知各位今晚加练两小时战术跑位。”
‘也许我该去剪个头发了’，桑蒂诺望着逐渐走近的安切洛蒂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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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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