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邪忍不住问哑巴。他不相信哑巴是敌人，所以问话也不避讳。
哑巴只是一指人面鸟，吴邪看那样子是想让他们坐上去。
“你是想用这鸟送我们出去？”吴邪问。之前看他们坐在人面鸟身上，似乎没出什么岔子。
哑巴点头。
吴邪咽了口口水，问胖子：“胖子，你晕机吗？”
胖子沉默了一下：“胖爷晕鸟。”
吴邪知道，胖子已经起了戒心。但人面鸟围着他们却没有攻击，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敌意。
“好。”吴邪说着就从缝隙里走出去了，胖子拉了一下没拉住，只好也跟着走了出去。走到人面鸟身边，吴邪仰头看那数人高的人面鸟，还没想好要怎么爬上去，突然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悠长的号角声，人面鸟们立刻骚乱起来，几个小的已经扇扇翅膀飞上了天，像是逃跑一样。最大的这只虽然没逃，却也显得十分不安。
哑巴伸手就要来拉吴邪，谁知还没拉到，那巨大的人面鸟就突然扇着翅膀要飞上去，哑巴变色，被人面鸟的翅膀扇开，摔在地上，吴邪只听到一阵铃铛响，然后是清脆的破碎声。
哑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愣了片刻，人面鸟纷纷飞上天去，她才在吴邪惊慌的眼神中缓缓跪下来，在地上摸索着。
吴邪看到她摸到一只已经破碎的青铜铃铛。那铃铛已经破得无法再发出声响，她垂着眼，慢慢把铃铛的碎片捡起来，收进一个小锦囊里。那锦囊的花纹，吴邪看了又觉得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有那青铜铃铛，他确定，和海底墓里、尸洞里是同一种。
哑巴是通过这个青铜铃铛来控制人面鸟的？
现在人面鸟全跑了，也只能选择跟上之前的人了。
“哑巴，现在去追大部队还来得及。走吧。”吴邪开口。
哑巴摇了摇头，指了指青铜门。吴邪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门已经打开了一条小缝，从门缝里透出阵阵蓝色的雾气——这么大的一扇青铜门，打开的时候竟然毫无声响，要不是哑巴提醒，自己居然注意不到！
“嘘。”胖子突然警惕地一按吴邪的脑袋，和哑巴一起躲到了岩石后头。
不知从哪里走来长长的一队士兵，他们身上是破破烂烂的甲服，吴邪伸长了脖子去观察，却愣是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胖子小声道：“别出声，这是阴兵借道。”
阴兵借道！
吴邪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不少关于阴兵借道的传说。
看到阴兵借道的时候，必须低下头去磕头，等到他们过去才能抬头，否则就会被勾走魂。如果人间的军队必须在夜里阴气最盛的时候赶路，就要割开一只公鸡的脖子，用袋子套着头，放在行军队伍前头。因为公鸡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所以会发出“咯咯”的声音，这就是告诉阴兵，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阴兵大人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就当看不见。
吴邪听几个老兵谈过阴兵借道的事情，当时还好奇多问了几句，谁知那几个老兵就脸色不好地摆手不谈了。
看来阴兵借道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吴家里有个人也经历过阴兵借道，由于是亲戚的关系，多跟吴邪说了点事情，吴邪这才知道，当年唐山地震的时候，就有阴兵从唐山出来，车上载着人头，好事者躲在一边数了数人头，居然和之后统计出的死亡人数差不多！
脑子里塞满了关于阴兵借道的传说，此时亲身经历，吴邪真的感觉浑身上下都被寒气包裹着，不禁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兴奋的还是怎样。
那些阴兵都长着马脸，头盔下的两只眼睛居然散着幽幽的光芒，吴邪一个一个看过去，都千篇一律，刚想放弃时，却看到了一双没有发光的眼睛。
不，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穿着和阴兵一样衣服的，哑巴张。
他几乎要惊呼出来，被胖子一下捂住了嘴，胖子显然也看到了，小声道：“小哥怎么会在那里？他要去做什么？”
身边突然响起了呼哨声，吴邪发现哑巴已经站了起来，右手食指和拇指放在口中吹着呼哨。
尖锐的。
绝望的。
颤抖的。
听到了这边的声响，哑巴张转过脸来，忽然笑了一下。
再见。
他对着他们的方向，用口型做了个再见。
这个混蛋，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吴邪想要冲过去把他拉回来，却被胖子扯住：“小哥可能自有打算，小天真你是不要命了吗？你又没伪装，被阴兵发现了怎么办？”
吴邪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模糊中，一个身影居然冲着那队阴兵跑了过去，胖子一把没拉住，骂了句操，更加用力地拉住吴邪。吴邪红着眼冲他吼：“放开我！”
胖子见哑巴冲过去之后阴兵也没反应，稍稍放了心，对吴邪说：“去看看。”
谁知，当他俩从岩石后站起来时，那队阴兵齐刷刷转过脸来，胖子立刻一扯吴邪，又蹲了下去：“看来是哑巴妹子身上有什么宝贝，让阴兵没法看见她。娘的，也不分我们点！”
吴邪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哑巴跑过去的背影。
他想起了之前吴三省对他说过的话。
别招惹哑巴。
这句话有多重含义，可惜当初的自己只听懂了第一种。
现在看来，哑巴确实有不亚于哑巴张的秘密。能控制人面鸟的青铜铃铛，不被阴兵发现的本事，能与粽子沟通的尸蹩王，谜一般的身世，还有……刚刚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脸的男人说的话，让吴邪很在意。
——“这二十年，辛苦你了。”
哑巴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二十年前，她几岁？
不及吴邪思考出答案，那边哑巴已经跑到了阴兵队伍里，一把拉住哑巴张的胳膊，哑巴张却甩开她的手。从吴邪的角度只能看到哑巴张开口说了什么，哑巴缓缓摇了一下头。
阴兵队伍继续前行，被一个阴兵挡了一下，吴邪一个错眼恍神，就见哑巴软软地倒下去，哑巴张抱起她，走到队伍外，让她靠在一边的岩石上，抬眼看了一眼吴邪和胖子藏身的方向。
吴邪紧握双手，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只想起了一句话。
是雪山上，他和胖子在半夜跟踪哑巴出去之后，第二天哑巴写给他看的那句话——
“我留不住那个人。可你还有希望。”
给他看完这句话后，哑巴就把纸片撕了，站在悬崖边撒下去，碎片被风吹得到处都是，那一刻，吴邪看见哑巴的眼神分明变得悠远。
眼睁睁看着他跟着阴兵进了门，门关上，雾气和压迫感也消失了。
胖子少见地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脸：“快带着哑巴妹子走，不然等那群鸟下来，就得死在这儿了。”
吴邪也知道，这扇门关上之后，自己就再也无能为力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带着哑巴离开这里——这也是哑巴张最后那一眼的意思。
不知怎么的，吴邪不觉得慌张，他认为哑巴张会从门里出来的——他就是这么相信着。
快步跑到哑巴身边，吴邪弯下腰去抱哑巴，却抱了个空。他一惊，看见哑巴竟然变得有些透明。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去抱她，这下终于碰到了实体，他只当之前自己太过劳累，距离感错位了。
胖子转过身去，吴邪让胖子背着哑巴，自己端着枪跟在后头，二人迅速向出口的方向撤退。这一路上再也没遇到什么不测，就连水底的那些蜒蚰，居然也像是惧怕他们一样，退开老远。
看来那尸蹩王还待在哑巴身上。
吴邪看了眼胖子，想道，该不会跟在胖子身上似的，那尸蹩王寄居在哑巴身体里？
突然觉得当写到他俩对手戏的时候匆匆掠过跟更容易给人留下想象空间……【你就是懒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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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场追寻如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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