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绣笔难描心中事

哑巴一直睡到了第二天,自己醒了,背着自己的包,眯着眼颠着脑袋倚在招待所门口,一副等了众人很久的样子。吴三省见她脸色好了些,哈哈笑了笑:“哑巴,伤不妨事了?”

哑巴摇了摇头。

“吃了早饭没?”

点头。

“那就走吧。”吴三省一挥手,几人就向传说里的峡谷走去。

到了目的地,吴邪一眼就看到了溪中打水的那个老头子——不是那坑人的向导又是谁?

那老头子一抬头看到一行人,就跟见了鬼一样跳起来逃跑,扑通一声掉溪里去了。潘子大笑了一声,端起枪冲他面前的沙地上就是一枪,接着又在他逃跑的路线上放了几枪,跟猫耍耗子似的,老头子脚一软就给几个人跪下讨饶,吴三省不愧是老狐狸,几句话一问,老头子就跟倒豆子一样把他们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倒了出来,最后苦着一张脸,被捆上手脚,由潘子押着带路去当初“闹鬼”的地方。

到了地儿,一铲子下去,出来的却是血。土夫子都是要财不要命的主,更何况吴三省这人从小就胆儿特大,在道上混得也是风生水起,怎么会怕区区一个血尸墓?

哑巴在一边看着,又回头看了看那还被捆着的老头子,歪脑袋想了想,在纸上刷刷刷写了一行字递给吴邪。吴邪看了之后一拍脑袋,跟吴三省打了个报告,就把老头子人给放了。吴三省轻飘飘一句话就唬得老头子指天发誓不告诉别人这事儿——“道上人都知道你爷爷我,要是走漏了风声让一帮孙子来截胡,甭管你生死簿上阳寿多少,等我出来就得到头!”

老头子千恩万谢、战战兢兢地一溜烟跑远了,吴邪悄悄瞄了一眼哑巴,琢磨着她为啥要多此一举,等上来之后再把人放了不是更保险吗?

像是看出了吴邪的疑惑,哑巴又写了一行字:“如果我们像上一支队伍一样,谁来放他走?”

吴邪一看到这行字,头皮就炸开了。他真没考虑过死在斗里这种事。

咽了口口水,吴邪半天不说话。但小三爷心里盘算的不是打退堂鼓这种掉价的事情,相反,这命犯太极的孩子还有些兴奋——让哑巴都拿不准的斗!当年折了太爷爷他们的血尸墓!

从一开始就透出不祥的预兆,反而更激发了吴邪一探究竟的心。反正身边有倒斗界两大高手在,最不济还有个老狐狸,要这样都能给折在里面,全中国的土夫子就别混了,改回家卖粽子去!

吴三省那边,潘子和大奎他们很快挖出了一个盗洞,众人刚想砸墙就被哑巴张止住了。他两根手指夹住一块砖头,一用力就拔了出来,把几个人惊得目瞪口呆。这之后哑巴张的粽子语又让众人大开眼界,走起路来底气都足了。

只是,从头到尾表情都没变过的,就只有哑巴。连棺材板子震动,她都没皱一下眉毛。

大奎结结巴巴道:“哑、哑巴啊,你不是有那,那什么尸蹩王吗,听说老厉害了,怎么不用?”

哑巴一边走路一边埋头刷刷刷写字,撕下来递给大奎。大奎拿矿灯一照,脸立刻塌了下来:“这玩意儿还带冷却的?我靠,真当我们是在刷副本呢?”

吴邪噗一下笑了:“重生点在哪儿呢,丢个记号过去,免得一会儿被粽子一巴掌扇得找不着北。”

“北在这儿呢。”潘子一本正经地指给吴邪看。

这一段插曲过后,刚刚被粽子的咯咯声扰得心神不宁的众人,终于找回了些干黑心活的气势。

潘子习惯性殿后,哑巴就走在潘子前面。

到了主墓室,几人正在查看七星疑棺,大奎发现墙上影子多了一个,忙哆哆嗦嗦一拉吴邪,吴邪见了也懵了,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哑巴一回身,装了消音器的M9在手上一闪,那边就响起罐子碎裂的声音。

那把瓦罐套在头上的人嘴里骂了一句,转身就跑。哑巴张喊了句:“不好!不能让他碰那个棺材!”就追了过去。哑巴没有犹豫,直接跟在哑巴张后面跑过去了。

刚刚下来的甬道不是很长,一会儿就到头了,哑巴张刚钻出墓室,就看见前面那人的胖屁股一闪,消失在了一个盗洞后,盗洞还被他很快地拿东西堵上了。

而这时,那具石棺,开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这次哑巴张没用粽子语跟血尸打商量,只是眼神犀利地盯着棺材盖,手上的黑金古刀已经摆出架势,随时能砍过去。

哑巴随后赶到,举着枪站在不远的地方,与哑巴张盯着同一个地方。

棺材盖闹腾了一会儿,突然停住了。

墓室里陷入了死寂。二人都屏息凝神,甚至听不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静止了一般,只有几乎看不见的灰尘在缓缓下落。

几秒后,血红的影子暴起,将沉重的棺材板掀翻在地,发出巨响!

哑巴张闪电般冲上去跟血尸战成一团,在藏蓝色和血红色的残影交织的情况下,哑巴就保持着二十米的距离抽空射击,每一发子弹都冲着血尸的脖子,大有把脖子震断的气势。嘎巴一下,血尸的脑袋歪了歪,但还连着一丝血肉,瞪大的血红眼珠似乎要暴突出来,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腐血淋淋漓漓地从眼眶里流出,倒真有那么几分凄惨。

哑巴张的黑金古刀砍在血尸身上,虽然每次都鲜血四溅,却没有多少效果,每当刀砍向那摇摇欲坠的脖子时,血尸都会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开。血尸的爪子锋利,很快就在哑巴张的胸前划下皮肉翻开的可怖伤口。周旋许久,趁他动作渐缓,血尸尖锐地叫了一声,转头向他们来时的墓道逃去。

二人一前一后地追击,自始至终,连眼神都未曾交汇。

哑巴一边跑一边上膛,望着眼前不远处的背影,抬手,瞄准。

准星落在十步开外那个男人的后心。他跑动的时候很稳,就好像胸口没有开一个大口子。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紧咬嘴唇,对着面前毫无防备的人扣下了扳机。

几乎无声。

子弹飞旋,擦过哑巴张的肩膀,带动他稍长的头发。

险险掠过。

千分之一秒,子弹重重撞击在相连的血肉上,血尸的头颅应声骨碌碌滚落。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勉强自己站着,持枪的手慢慢放下,抵住身侧的墙壁。

哑巴张转过身来,在昏暗的墓道中,一双淡然的眼隐在黑暗里。

尽管互相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哑巴却还是别开了头去。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了紧。

哑巴张只顿了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过身去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血尸头颅,向甬道另一头走去。他脚步不稳,整个甬道里只有他时轻时重的喘息声。

哑巴被晾在原地。

这时的无言,反而更令人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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