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朝望着那张表,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婚姻网。
他这辈子,是栽在时清身上了。
他有时候恨时清。
既然不喜欢自己,又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
可他的爱又大于恨,毕竟在他病情发作那几年,时清一直陪着他,是他灰色世界唯一的色彩。
他的心理疾病是先天性并且极不稳定,会忽然爆发。
那段时间情绪低落,别人问什么也不说,就自己一个人关灯、拉上窗帘呆在病房里。
治疗期间,他的病房里又转来了一个病患,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时清。
时清整天在他耳边吵吵闹闹,还哄着自己,宴无朝招架不住,慢慢打开自己。
他依然记得,时清跟自己表白那天,他心跳不停,耳边一直重复时清那句“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整颗心都快化了。
也是从那天起,他的病情开始好转。
只可惜时间太短了。
宴无朝看着衣柜里,时清穿过的病号服。
如果……
如果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好像全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时清也见不到别人,和别人说不了话,就不会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宴无朝心上一热,填写的手又快了一些,写完还检查了好几遍。
他是第一次填,不知道填写完后会发送给另一方。
几分钟后,时清打电话来骂,电话里还有赫负雪的哭声。
“宴无朝,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要和你结婚,赫负雪别哭啦,烦死了!”
宴无朝有些尴尬,下意识想狡辩,“你、你瞎说什么,什么结婚,我听不懂。”
“那你就撤回,反正我打死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时清!我才不会让你进我家门,你到时候别哭着求我!”
时清骂了句“有病”后挂断电话。
宴无朝又气得点开那个网址,手指在撤回那里逗留许久,最后还是移开。
心里安慰,“说不定时清就是嘴硬,心里老想和他结婚了。”
这件事就这么放着了。
结婚这件事,Omega没有同意权,只要Alpha一方愿意,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时清还在和赫负雪吵架,殊不知自己婚姻状态那一栏,多了一个未婚夫:宴无朝。
而宴无朝第一次填写,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未婚夫了。
赫负雪一直在骂宴无朝,“真贱啊这人,嘴上说着不喜欢,这又是干什么!”
“赫负雪,你给我滚出去。”
时清被他吵烦了。
天知道,他一觉起来就看见赫负雪睡在旁边扒拉自己衣服的惊悚感,幸好发现得早。
“赫负雪,你又想搞强制那套吗?”
“没有……”
“那就给我滚出去。”
赫负雪出去了以后一会儿又回来,直接抬手时清的手指,咬下去。
“你干什么!”时清推他的脑袋。
手指被咬出血了,赫负雪拿出信息素测纸,将血滴上去,又咬破自己的手指,也滴上去,“测契合度。”
契合度如果超过10%,血液就会慢慢融合,融合得越厉害,契合度越高。
赫负雪紧紧盯着那两滴完全没有融合迹象的血液。
拉过时清的手,还想再咬一次。
时清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也有病,你们Alpha都有病,给我滚!”
赫负雪被打偏头,捂着脸,“凭什么你跟宴无朝契合度这么高?和我这么低。”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宴无朝半夜睡不着,又点开婚姻网,刷新了好几次,时清那边还是待填写状态。
气得他把手机扔到旁边。
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一直回想时清的话,越想越不服气。
他有哪里不好的,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时清是傻了吧,他都不要!
过了几分钟,宴无朝又拿回手机,翻看Alpha人为分化成Omega的案例。
最终,他熄灭手机屏幕,叹了口气。
算了,真成Omega,时清也不一定会接受他。
“好烦!”宴无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吃了几颗治疗心里疾病的药。
和时清分手后,宴无朝的心里疾病又开始复发,有时总觉得浑身难受,但具体哪难受,又说不上来。
就是有想伤害自己的冲动。
他吃完药躺回床上,咬紧嘴唇,盯着天花板发呆。
唇瓣被咬出血。
不行,他还是难受。
他走到衣柜前,拿出那件叠好的病号服,把衣服抖开,抱在怀中,“时清,讨厌你……”
嘴上说着讨厌,却越抱越紧。
衣柜里掉出来一个兔子玩偶,和赫负雪那个一模一样,只不过送的人不一样。
这个是他自己买的。
他当时知道时清送了赫负雪一个兔子玩偶,肺都要气炸了,时清从来没送过自己什么,他自己也去买了一个,催眠是时清送的。
当时,他还给玩偶买了一堆新衣服,一定要把赫负雪的好看。
宴无朝把玩偶捡起来,和衣服一起抱在怀里,“和你主人一样丑,除了我,才没人要你们,快点感激我吧。”
时清在医院呆了几天,总算能出院了。
刚回到公寓,就收到学校的通知。
【紧急通知:为避免有Omega浑水摸鱼到Alpha校区,学校明天将举行一年一度的检测,任何人不得缺席!否则将直接逐出学院!】
遭了!
时清瞳孔一震,他现在身体刚恢复,信息素还不稳定,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发现。
时清给赫天南发了条信息,【能给我临时标记吗?只要闻不到Alpha信息素就可以。】
赫天南很快就回消息了,【我来找你。】
【时清:行,那你来公寓找我。】
【赫天南:怎么不等我?不是说出院的时候我送你回去,我这边准备忙完了。】
【时清:不想耽误你备考。】
【赫天南:在公寓等我。】
赫天南来找他的时候,时清光着膀子,外套松松垮垮系在腰间,手上还拿着一个针筒。
赫天南:“你在干什么?”
时清盘腿坐下,继续看说明书,“打抑制剂。”
赫天南接过他的抑制剂,“有我在,你不用打。”
“那不行。”时清抓紧针筒不给他拿走,“你又不能一直在我身边,要是哪天你不在,我怎么办。”
赫天南沉吟片刻,“我教你。”
“好啊,这说明书步骤太多了,我都看不懂。”
时清在旁边静静看着他操作,“你去哪学的?”
“课上。”赫天南把针筒递给时清,“你按着我刚才的操作来一遍。”
“呃,那个……可不可以在演示一次?我记着后面,前面又忘了。”
赫天南覆上他的手,“亲手”示范。
“把药剂按顺序倒进去,注意用量。”他拿出笔,在瓶子上画了一横,“到这个刻度就可以了,搅拌均匀,扎入皮肤,慢慢把针筒推上去。”
“哦……”时清按着他说的,把药剂推完,“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
“好像还可以,除了刚打针的时候疼,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
刚说完,时清就感觉不对劲,胳膊一阵疼痛,“赫天南,我是不是得风湿了,好疼!”
赫天南帮他揉了揉酸痛处,“忍一下,这是抑制剂的副作用。”
“好难受。”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泪水溢出来。
赫天南双臂环抱住他,轻轻在他腺体上咬了一口,注入信息素。
时清已经疼得意识有点不清醒了,“你们家的人,怎么都那么爱咬人?”
赫天南眸子一暗,“还有谁?”
“赫负雪啊,他前几天咬我的手,说要做什么契合度调查,疼死我了,你要帮我报仇。”
听到契合度调查,赫天南若有所思。
“赫天南,我还是好疼。”
因为注入抑制剂的关系,赫天南现在的信息素对他没用,安抚不了。
“赫天南,我不要做Omega了。”
“好,我想办法。”
事后,赫天南把时清抱回床上才离开。
离开公寓时,去隔壁药店买了信息素测纸,弄了点血上去,是刚才他咬时清时,弄出来的。
再滴入自己的血。
两滴血只融合了一半。
赫天南皱了皱眉,只有50%吗?
时清一回到学校,就见到王见山,王见山朝他招手,“来这里排队!”
时清走过去,“你和那个Omega怎么样了?”
“嘿嘿。”王见山露出个狡黠的笑容,“当然是老办法啦。”
时清用手肘锤了他胸口一下,“你想死是不是,我说了不能强迫人家。”
王见山说的老方法,就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强迫Omega。
王见山捂住胸口,“怎么啦,时哥,你最近怎么总是帮Omega说话。”
“我只是觉得Omega和Alpha应该平等对待。”
没想到王见山一听到这话,直接笑出声,“时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Omega上身了,你以前都不会说这种话的,再说了,平等对待,等哪天律法改了再说吧。”
时清不再接话,他知道王见山说的没错。
想要平等对待,必须国家出手。
可照这样的趋势,就算再过一百年都不可能,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赫天南身上吧。
“各位同学请排好队,我们的信息素检测马上就要开始了!”学校的广播循环播放着。
信息素检测是在专门的房间里进行,分为Omega、Beta和Alpha三个不同房间。
Omega去Omega的房间,房间里会释放Omega信息素。
如果进来的是Omega,那不会有任何影响,可如果是Beta,会有轻微发情的迹象,Alpha更严重,由此来判断每位同学的信息素。
Omega和Alpha去了Beta的房间,都会被诱发发情,一个是进攻型,一个是安抚型,而Beta不受影响。
Omega去了Alpha房间,将会极度渴望Alpha安抚自己,属于一步都走不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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