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近日阴雨连绵，九门各家的当家人接连失踪。
张日山站在吴山居的院子里，机械义眼扫过地上那滩未干的血迹——是霍家分支的一个小辈，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巷口，胸口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
"第七个了。"黎簇蹲下身，指尖沾了点血，凑到鼻尖嗅了嗅，"有股腥臭味，像蛇蜕。"
王胖子骂骂咧咧地踹翻一旁的椅子："他娘的，苏万那小子疯了不成？专挑九门的人下手？"
吴邪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青铜纹路——自西王母祭坛归来后，这道纹路便如活物般缓慢蔓延，如今已爬至锁骨。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能听见微弱的心跳声，像是张起灵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呼唤他。
"他不是苏万了。"张日山冷声道，"蛇母借他的身体重生，现在……它需要更多的'容器'。"
黎簇的右眼突然刺痛，黑珠残留的预知能力让他看到一幕画面——苏万站在青铜门前，脚下堆满了九门中人的尸体，而张日山的头颅被他提在手中。
"……张日山是下一个目标。"黎簇咬牙道。
吴邪猛地抬头："必须在他得手前找到青铜门，不能再让他杀害九门的人了。"
当夜，吴邪独自坐在房中，指尖轻抚胸口的纹路。
忽然，纹路泛起微光，一股灼热感顺着血脉烧至四肢百骸。他闷哼一声，眼前骤然浮现幻象——
雪山。青铜门。张起灵。
军官背对着他，军装残破，裸露的后背布满青铜鳞片。他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回头，嘴唇微动：
"来……找我，吴邪"
幻象消散，吴邪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他低头，发现胸口的纹路竟延伸出了一条细线，如指南针般指向西北方。
"青铜门……长白山。"他喃喃道。
翌日清晨，众人整装出发。
王胖子往背包里塞了五六捆炸药，嘴里念叨着"这次非得炸它个底朝天"；黎簇则默默检查着电极装置——自从黑珠消散后，他的右眼虽恢复了视力，却仍能偶尔捕捉到未来的碎片。
张日山走在最后，机械义眼不断闪烁着红光。吴邪回头看他："你可以不跟来。"
"九门的债，该由我亲手了结。"张日山淡淡道，"况且……苏万是我带进九门的。"
吴邪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了怀里的匕首——那是张起灵曾经用过的军刀残片。
长白山的雪终年不化。
众人沿着纹路指引，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前。谷中雾气弥漫，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青铜门矗立其中，门缝间渗出漆黑的黏液，如活物般蠕动。
"就是这儿了。"王胖子搓了搓冻僵的手，"他娘的，这门比上回见到的还邪性。"
黎簇的右眼突然流血，他踉跄一步，抓住吴邪的手臂："门里……不止张起灵……还有……"
话音未落，谷中雾气骤然散开，一道人影缓步走出——
是苏万。
不，准确地说，是蛇母操控的苏万。少年的皮肤已大半覆上青铜鳞片，嘴角咧至耳根，露出森然笑意："你们来得真慢。"
张日山二话不说拔枪射击，子弹穿透苏万的肩膀，却不见血——只有黑雾涌出，伤口又迅速愈合。
"没用的。"苏万歪了歪头，"你们的血……只会成为'门'的养分。"
他抬手一挥，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珠如毒蛇般窜出，直扑众人！
吴邪猛地扯开衣领，胸口的青铜纹路完全亮起，金光如屏障般挡下黑珠。他咬牙冲向前，军刀残片直刺苏万心口——
"铛！"
苏万轻松格挡，反手掐住吴邪的喉咙，将他狠狠掼在地上："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杀我？"
吴邪咳出一口血，却笑了："我不需要杀你……我只需要……"
他猛地将刀片刺入自己胸口！
鲜血喷溅在青铜门上，整座山谷开始震颤。门缝间的黑雾发出凄厉尖啸，而吴邪胸口的纹路如活物般脱离皮肤，化作金红交织的光流，涌入青铜门内——
"张起灵——"
门开了。
一道身影踏出黑暗——军装残破，面容冷峻，青铜鳞片已褪至颈侧。
是张起灵。
他抬手，五指虚握，苏万体内的黑珠竟被硬生生扯出！蛇母的尖啸响彻山谷，黑雾疯狂翻涌，却无法再凝聚成形。
"不可能……你怎么能……"苏万跪倒在地，鳞片寸寸剥落。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无邪身旁，单膝跪地，掌心贴上他汩汩流血的胸口。
金光骤亮。
吴邪恍惚间看到无数记忆碎片——
初代吴邪在祭坛上微笑，将匕首递给张麒麟；
军官在雪山自剜心脏，血染青铜门；
霍小玉撑着伞，轻声说："爹爹，回家。"
……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骤然响起，将他拉回现实。
当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伤口已愈合，而胸口的青铜纹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张起灵掌心的一道金痕。
"……结束了？"他哑声问。
张起灵摇头，看向仍在蠕动的黑雾："还差最后一步。"
王胖子突然大喊："小心！"
黑雾猛然暴起，化作巨蛇扑向二人！张起灵一把推开吴邪，自己却被蛇口吞没——
"小哥——！"
千钧一发之际，黎簇启动了电极。
电流贯穿黑雾，张日山趁机掷出安魂铃，王胖子点燃炸药扔向青铜门——
"轰——！"
爆炸的余波中，青铜门寸寸碎裂，黑雾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消散于风雪之中。
三日后，长白山脚。
苏万醒了，但记忆全失，只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是谁？"
张日山拍了拍他的肩："先回家，再想。"
王胖子蹲在火堆旁烤土豆，嘴里嘀咕着"总算能消停了"。黎簇则望着雪山方向，右眼已恢复如常。
吴邪站在崖边，手中握着半块青铜门碎片。身后传来脚步声，张起灵走到他身旁，军装外套披在他肩上。
"冷。"军官言简意赅。
吴邪笑了："回家？"
张起灵点头，掌心覆上他的手背。
金光微闪，双魂同归。
?? 全文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