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几人聊天用的中文。

前排的一位选手不小心将他们谈话听了大概,忍不住转过头搭话,颇为同命相怜问:“你们也是被剧组强拉来的吗?”

出道名额势在必得的任勇洙现在视所有会是竞争者的选手为敌人,面对突然搭话的陌生人,他语气不善,充满戒备,“你谁呀?知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很不礼貌?”

被任勇洙毫不客气的一怼,那人面色尴尬,“抱歉,我无意听到你们说的经历和我相似才贸然打扰。”

他慌乱地伸出手,“我叫伊万?契切林,来自俄罗斯。”

讨论着剧组会不会准备意大利面的费里西安诺和本田菊有一瞬噤声,他们眼神微妙地看了看契切林。

任勇洙上下打量眼前有着明显斯拉夫人特征的家伙,视线扫过契切林淡金色头发,拖着长腔意味深长的斜眼身旁人:“伊万——可真是个常见的俄国名字。”

没去理会他话中蕴含的打趣,阿尔弗雷德代任勇洙握住契切林伸出的手,“我朋友没有恶意,只是对陌生人比较戒备,别介意,我叫阿尔弗雷德?琼斯,来自美国。”

“你、你朋友对陌生人有戒、戒心很正常,”面对阿尔弗雷德,契切林讲话突然结巴起来,还带出一点弹舌音,他磕磕巴巴道:“你和你朋友中文说、说得真不错。”

阿尔弗雷德:“你也不错,专门学过?”

“算、算是,”和他们熟悉的另位伊万不同,契切林是个很腼腆的俄罗斯小伙,只不过一句简单称赞就令他不好意的红了耳朵,“我很喜欢中国文化,自学了些。”

“自学!”费里西安诺钦佩地看着契切林,“我当初学中文可是请了好几位老师……你自学就能说成这样,真厉害。”

本田菊:“而且还没怎么有口音,我的口音请人教了很久才改过来。”

他们以“中文”为话题,展开话匣子。

一旁任勇洙几次插话无果,只能单手撑脸,满脸不爽地盯着抢了他朋友的契切林。

阿尔弗雷德没参与到聊天中,翻出耳机分给任勇洙一个,他晃晃手机:“听歌吗?”

有人搭理,任勇洙一扫之前郁闷,重回上车时的斗志昂昂,并且得寸进尺地要求阿尔弗雷德放他喜欢的歌。

替他打开音乐软件,阿尔弗雷德干脆把手机给任勇洙让他自己找,而后将头抵在车窗撒手不管,专注看起车外风景。

大巴已经驶上高速,车外早没什么可看,唯有连绵不断的护栏和路边不知染了多少层灰尘的草木。

耳机中,是任勇洙播的韩语歌,男声说唱结束后,清丽女声紧跟唱起:

“??? ?? ??? ?? ???(徘徊着 至今我还在寻找着你)……”

走了一天高速,直到晚上九点多终于到了选手们此后会呆数月的影视基地。

叫醒不知何时靠在自己肩头睡着的任勇洙,阿尔弗雷德提醒他擦擦嘴边快要流出的口水,然后帮忙抬起笨重行李箱和其他选手陆续下车。

在基地等候多时的工作人员先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到提前预订好的酒店分房间,放行礼。

节目组还没给出完整的比赛机制,但以放出的部分流程来看,选手们会先进行为期十五天的高强度特训,特训过后正式录制第一期节目。

每间宿舍按星座命名,五人一间。

阿尔弗雷德分到了巨蟹宿舍,跟其同寝的是费里西安诺和车上认识的契切林,还有都是来自中国,分别叫杨乔和孟越的两位选手。

杨乔非常自来熟,在和负责他们的选管领着去宿舍路上很快与不相识的几人熟络起来,他还有些话痨,一路喋喋不休却又不让人讨厌。

所有房间都在酒店一楼,他们宿舍位于走廊靠中间处。

随选管开门后进屋,迎面是占了一整面的超大落地窗,纯白色百叶窗落下,遮住了外面,门口左侧,五张单人床依次排开,宿舍空间足够宽敞,给他们佩戴独立卫浴,同时还留出了客厅。

费里西安诺的床位靠窗,他将行李放至床底,随后拉开百叶窗,望到外面是片占地面积不小的草坪。

落地窗右侧有扇推门,推开便是用木板搭建的栈道,道的两边每隔一段设有一个石灯笼,现今入夜,黄昏的灯光亮起,衬托夜晚中的草坪平和静谧。

沿着栈道直走,精心修剪过的草坪上植了棵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木,那树躯干粗壮,展开的树冠遮天蔽日,虬枝盘曲的树枝一根根交错,蜿蜒地向着四周生长。

“说实话,”杨乔迈上栈道,身临其境地欣赏外面夜景,“就算比赛输了,我光冲这房子,这美景都觉得来这趟值了。”

和杨乔一起出来的孟越听到他发言后,侧头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对他嗤之以鼻。

四通八达的小道聚集了不少被外面夜景吸引出来的选手,一些腿脚快的早跑大树下合影了。

本田菊走木道从隔壁来找阿尔弗雷德,但还没说上话,就被费里西安诺和任勇洙拉着,强迫性的去参观那棵百年大树。

拽出房前,他求助的望向阿尔弗雷德,只见后者冲他挥挥手,毫无解救意味。

契切林见状,也从行李中翻出摄像机,跟上三人脚步共同前往。

一时,偌大宿舍只剩阿尔弗雷德自己。

止步在门口,被口罩遮住半张脸的选管也不介意有几人听他讲话,依旧尽职尽责说着选手须知事项:“今后数月由我督促你们练习和吃穿住行,所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食堂在二楼,三楼是舞蹈室,明天早上八点有专门负责你们的老师在那等你们。”

他目光平静地落在阿尔弗雷德身上,用粗粝的嗓音继续说:“如果觉得房间里有摄像头不方便洗澡,可以去西侧澡堂,那里没有设置监控。”

“能麻烦您带我走一趟吗?”阿尔弗雷德歉意笑笑,“我不太认路。”

压低帽沿,选管微不可查的点头,“当然。”

西侧澡堂空无一人,正好方便两人谈话。

不过保险起见,阿尔弗雷德走到淋浴头前打开水阀,用水声混淆讲话声。

“来前,警方专门和我通话,说他们也会混到节目组里……”阿尔弗雷德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人,“你如此明目张胆地混进来,就不怕引起他们注意?”

“最近有批与长生会相关的毒品流出,整个警方都在全力追查那批货的来源,他们暂时是没空抽出人力来节目组进行盯梢了。”

周平摘下帽子,从内侧密封处抽出一片有两截手指长的刀片,“原本负责你们的选管出了些问题,我只是暂替他几天,等警方处理完那批毒品再派人来盯你时,我早走了。”

他将刀片递给阿尔弗雷德,“明天节目组会收走所有选手的手机和一些自带的锋利物品,这个刀片你贴身放着,以防意外。”

接过刀片,阿尔弗雷德握进手心。

“还有,关于你委托我去办的那件事,我恐怕得给你说声抱歉,”周平微微垂下头,低声道:“当我追到那人,他已经在柬埔寨的西哈努克被人捷足先登割了喉。”

“谁做的?”

“可以确定是属于长生会的人,但具体是谁我没能查到。”

收紧手中刀片,阿尔弗雷德沉默不语。

淋浴得水声哗哗作响,澡堂外面传来有人经过的交谈声。

周平重新扣上帽子,声音粗粝提醒陷入沉思的人:“我们该出去了。”

调整好状态,阿尔弗雷德跟着周平继续认路。

王耀一进门,见往常早该休息的奶奶和赵姨不但没睡,经常来串门的孙大娘也没回她家。

奶奶坐中间,赵姨和孙大娘坐她左右,三人板着脸端坐着,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脱下外套挂在门口衣架,王耀挽着袖子笑问:“这么晚还不睡?”

客厅的电视投屏着赵本山的小品,他陪奶奶看了不知多少遍,对赵本山小品里的每句词都快熟记于心。

在沙发找了个空位坐下,王耀端起壶给自己倒杯茶水。

三人里,最先问话的是奶奶,她语气担忧又满是责怪:“小光呀,你老实告诉奶奶,你在外面是不是搞大人家女孩肚子了?”

“噗——”

一口茶水味还未咽下去,王耀全部喷了出来,他抽起纸巾擦着嘴角,强忍咳嗽震惊问:“您这是从哪里听得谣言?”

旁边赵姨代奶奶回道:“今天下午去小区公园玩,咱们前面那栋楼的钱大姐,说她儿子之前见你搀扶一个孕妇进了医院。”

“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孙大娘紧接着添句。

“什么时候?”

“就你那次请假!”

由孙大娘提醒,王耀猛然想起之前去医院陪阿尔弗雷德,曾有次领他去医院外围走了几圈,那时正值冬季,王耀怕阿尔弗雷德穿的单薄出去着凉给他多套了几件。

他留着长发,穿得又多,加上有人从身边搀扶,远远望去不知道的真会以为是位身材高挑些的——

捋清缘由,王耀耐心地向三人解释起来:“那是个误会,我扶着的正是那次去看的朋友。”

“他可能是因为留着长发,穿得多,所以被那位钱阿姨的儿子认成女人了。”

“真的?”

王耀反问:“难道我在你们心中,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吗?”

“也是,我们小光不可能是那样的孩子。”

三位老人异口同声地点着头。她们一开始其实也不相信,可那钱大娘说得有模有样,使她们实在难以不起点怀疑,不过现在有了解释,本就不是很相信的疑问也很快消除。

奶奶摸索的去抓王耀的手,王耀见状立刻伸过手让她握住。

“小光呀,”她拍着王耀手,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年龄现在也不小,是时候该找个老婆成家了,瞧瞧跟你从小长大的建行,人家女儿都快上小学了,你连个恋爱都还没谈过。”

“奶奶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喜欢就行。”

王耀眼里满是无奈,“我还是,想再等等。”

“还等?”

赵姨抓住王耀另一只手,语气着急:“过了今年生日,你就三十多岁了,这什么时候了还等?”

“这要搁乡下,你都讨不到老婆的啰!”

孙大娘:“是呀是呀,不能再等了!”

三人围着王耀轮番上阵催婚,最后拯救他的是如天籁之音的来电铃声。

“我先去接个电话。”

挣脱围剿,王耀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接听:

“大哥,恐怕要麻烦你请个长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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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阿尔弗雷德决定出道
连载中世情与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