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以还不算凄惨的及格分,阿尔弗雷德也光荣步入加练队列。
“……希望这场考核只是开始,期待你登上真正舞台后的表现。”
带着考核老师最后给出的祝愿,阿尔弗雷德致谢后下台。
与紧随其后的任勇洙擦肩而过,他无声做了个“加油”口型,得到后者自信满满的回应。
长舒口气,阿尔弗雷德回到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借用里面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照着镜子解开造型师绑得有些紧的头发再重新松散束起。
抽出纸巾擦拭水渍,他低头走出卫生间时,与人迎面相撞。
那人下意识伸手握住阿尔弗雷德手臂扶稳他,顺着手看去,阿尔弗雷德惊讶地喊出眼前人的名字:
“王耀?”
湛蓝眼眸瞬间明亮,像有星河揉碎后映入眼底,承载满满欢喜,“你怎么会在这?”
帮阿尔弗雷德将没扎好的发丝撩至耳后,王耀向门口微微侧头,无声回答他疑问。
阿尔弗雷德看到王京正倚在门口,两人视线相对,他勾起唇角,冲阿尔弗雷德点头示意。
“歌唱得不错,比以前有进步。”
嘴一向损的王京少见地称赞了阿尔弗雷德,甚至还像模像样鼓起掌。
可惜,被夸得本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阿尔弗雷德:“……你们,也在,台下吗?”
王耀含笑地点头,赞同了王京的评价,“的确比之前有进步。”
阿尔弗雷德脸颊忽然有些发烫,他本觉得没什么的演唱却在得知王耀也有观赏后,生出好像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
双手捂脸,阿尔弗雷德耳尖通红,“早知道……我真该听任勇洙的话,选熟悉的摇滚……”
“那就不是考核,是属于你的演唱会。”
“感谢安慰。”
放下捂着脸的手,阿尔弗雷德感到脸上热度消散一些,“你怎么会被节目组邀请到?”
采用任勇洙之前的分析,他默认台下观众是受节目组所邀。
“还有,你们坐哪了?我在台上都没看到你们。”
王耀耐心地回答阿尔弗雷德接连不断的问题,“准确讲是小京收到了节目组邀请,我只是被他顺道逍来。”
“他这几天没睡好,来后找了最后排不起眼位置休眠,那完全处于暗处,所以你才没看到。”
正在他们说话间,门外有两位选手经过受瞩目的阿尔弗雷德吸引,在路过休息室的几秒里他们不自觉瞄眼室内,好奇窥探阿尔弗雷德和正与他讲话的人是什么关系。
他们自以为用站在门口,王京听不到的音量,低声议论:
“他是谁?看起来不像工作人员。”
“看样子是来找琼斯,该不会是他金主吧……”
“我靠,男的包养小白脸恶不恶心,难怪我总觉得他留个长发娘里娘气,原来是死同性恋……”
面上挂着的温和笑意瞬间褪去,王京目光冷冽,他盯着那两人背影,直到交谈声渐远,紧蹙的眉头才略微平摊。
王京出声提议:“这家酒店还设有园林,要一起去逛逛吗?”
舍去便携电梯,三人走木梯下楼。
他们刚到大厅,酒店张经理立刻热情围上来,圆润的脸上堆满笑意,“您要出去?需要我为您备车吗?”
王京礼貌谢绝,“不用,我和朋友去周边看看。”
阿尔弗雷德注意,当王京说到“朋友”二字,这位张经理目光明显在自己身上停顿一瞬。
“行,您慢慢玩,有什么事找我。”
园林就建在酒店周围。他们出了门随便踏上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清凉微风拂过路旁茂密竹林,一片狭长竹叶吹落在青石铺贴的石道,阿尔弗雷德俯身捡起,拿在手里把玩。
四周幽静,王京向阿尔弗雷德娓娓道来此行目的:
“前段时间,下属分局扫黄意外获缴获一批□□,经相关部门检测,发现这批毒品含有的成分与长生会制造的‘天堂’十分相似。”
“‘天堂’。”
阿尔弗雷德呢喃地重复遍,“它是不是有个别名,叫玛丽亚之吻。”
王京语气意外,“你听说过?”
“以前在洛杉矶当警察时,从我经手处理的一件关于家暴的案里意外了解过,”手里竹叶被他蹂躏完后,无情扔掉,“可我记得它的研发者是国外名叫上帝之众的组织,怎么又和长生会扯上关系?”
“因为‘天堂’和玛丽亚之吻,曾完全是两种不相同的毒品。”
王耀不知从哪拾了片棕榈叶,他低头摆弄着叶子解释:“由上帝之众制作的玛丽亚之吻最初出现在墨西哥,后来历经数年逐渐和长生会制作的‘天堂’相容,成为现今毒贩手里一克价值千金的‘天堂’。”
“而毒贩手里贩卖的‘天堂’,与长生会成员会服用的‘天堂’还有所差异,我们在意外缴获的毒品里查出的成分多与后者相似。”
前方有溪水流窜,一座拱起的石桥出现在视野中。
王京站在桥头看着下面湍急流水,接着说:“查到长生会前,我们也以为是上帝之众研发了‘天堂’,但直到十年前的白莲女童分尸案让警方首次注意到他们,我们才知道‘天堂’的研发者另有其人。”
白莲女童分尸案,中国近代特大刑侦案和网络上的十大未解悬案之一,阿尔弗雷德不止一次在各种刑侦纪录片里看到关于此案的解剥,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数年前的八月七日,一位晨练大爷在公园荷花池发现具被残忍杀害的女童尸体,具法医鉴定,女童名方莲,正是当时刑警方正国失踪半个多月的女儿。
这桩案子一直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当时技术的落后,监控不普遍而一直未能侦破。
阿尔弗雷德对此案不是很了解,跟风看过几个视频,但随即抛之脑后。
现在看来,案子未能破的背后是另有隐情。
掩住眸中沉思,阿尔弗雷德倚在桥边护栏,好奇地问王京:“你对长生会,究竟知道多少?”
王京摇摇头,从容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挫败,“不多,除了刚才所说,也就剩下些与他们牵扯不清的案子,从这些案子里得到的消息太碎,也没多大用。”
“那群人太过谨慎,要不是最近盯上了你,做了不少太过惹眼的行为,警方对他们恐怕还只是一知半解。”
“照你说,”阿尔弗雷德单手撑脸,阳光下,比蓝水晶还要澄澈的眼睛紧紧盯着王京,“你是不是该感谢我,让你有了可以除掉这么大个毒瘤的机会。”
未等回应,一只手揪住阿尔弗雷德衣袖,将他拽离王京。
王耀牵着阿尔弗雷德朝石桥尽头,专供客人休息的亭子行去,“你再逗他,别说感谢,怕是连句好话都收不到喽。”
“大哥!”
王京稍显恼羞成怒的声音,引来止不住的笑声,阿尔弗雷德心情大好,轻声哼起不知名小调。
亭子中心,摆了石桌和凳子,挑个挨王耀的位置,阿尔弗雷德随意的坐姿和王耀的端正形成鲜明对比。
“言归正传,”王京板着脸敲敲石桌,示意哼歌的某人放正态度,“我们怀疑长生会有用毒品控制组织内的部分成员,‘天堂’或会是整个组织的支柱之一,所以上头对缴获的那批异常重视,想借毒品这条线顺藤摸瓜揪出他们。”
“容我说句难听话。”
阿尔弗雷德打断王京,“这条线,怕是有些悬。”
王京双手撑在亭槛,遥望远方一处,缓声道:“我当然知道有些不靠谱,可这是专案组几个月来抓到的唯一一条线索,不能让它轻而易举断掉。”
“敌暗我明,双方所知信息相差太大,警方因为对他们不甚了解一直以来都很被动,这条线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必须一试。”
翠绿竹叶在和煦地风中摇曳,阿尔弗雷德抬手按住被吹起的头发,“你既然有所计划,还来找我做什么?”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王京好整以暇的转过身,语气一改之前正经,变得轻浮,“况且,你的首次转型表演,我和大哥怎么可能会错过。”
经他一提,阿尔弗雷德好不容易压下的羞耻感再度浮现,他咬牙切齿:“……我们可以,不提这件事了吗?”
对阿尔弗雷德的警告视若无睹,王京掏出手机,悠哉的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晃晃,“忘了说,我还录了像,需不需要我发给那三位?”
“王耀,”阿尔弗雷德的脸涨得通红,他搬出救兵,“你管管他!”
单手握拳抵在嘴边,王耀轻咳一声,“等会儿也给我发一份。”
天色渐晚,直到节目组给王京打电话,他们才想起该送阿尔弗雷德回酒店,将送人的任务交给王耀,王京先回车上等他。
阿尔弗雷德亦步亦趋地跟在王耀身后,他心事重重,没注意自己走弯了路,正朝路灯杆直直撞去,还是王耀眼疾手快拉住他,免去了阿尔弗雷德出现撞上路灯杆的糗事。
“你总是不看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和阿尔弗雷德呆一起,王耀养成了看见他撞到东西就会下意识伸手扶他的习惯。
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尔弗雷德牵住王耀衣袖向他保证:“我下次一定改!一定!”
王耀对阿尔弗雷德口中的保证已经麻木,听他说过无数次会改,但没见改过一次。
无可奈何地捏捏他瘦的没多少肉的脸颊,接下的路,王耀一直牵着阿尔弗雷德。
以防流出一些不必要流言给阿尔弗雷德造成困扰,王耀只陪他走到一开始的那条小道上。
离别前,他从衣兜里拿一个用叶子编的蚂蚱送给阿尔弗雷德,“算是一个小礼物,别嫌弃。”
用叶子编织的手工品精致好看,阿尔弗雷德郑重收起,脸上的愉悦难以掩饰,“谢谢,我很喜欢。”
“回去吧,任勇洙他们可是很担心你。”
“嗯,下次见。”
阿尔弗雷德拥住王耀,轻吻他的嘴角视作告别。
留在原地,王耀目送眼中映出的金色再也看不见后终于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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