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玧其哥吗，啊～他好像每天晚上都会去兼职。”崔禹哲在练习后平躺在地板上，不经意间小声地询问旁边的练习生，很快解开了疑惑。
原来不是回家啊…崔禹哲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已经给闵玧其安好了各种先抑后扬，始于微末的男主人设。
以他还没经历过社会痛打的脑子来讲，并不懂兼职对闵玧其意味着什么。只以为也许跟他爸妈年轻时候一样，是个找乐趣的把戏，自在得不行。
崔禹哲觉得这哥酷得像风。环及四周，却没找到熟悉的背影。
算了，等回来也能亲近！
——
经过这几天的摸爬滚打，崔禹哲也算摸清了公司对练习生大致的运作，用他自己的话描述就是：
练习练习×1000，评测评测×100。
生活过的极度无聊，天天就是练习、练习、练习，重复的像卡在电视剧第一集，永远不知道大结局是BE还是HE，或者直接烂尾。而月末评测更像是剧情点，每出现一次，练习生的进度就会向前加速。当然在崔禹哲这里更像是通关游戏。游戏的奖励就是更多的9点“wake-up time”。
想着想着崔禹哲躺在地上就开始傻笑，瞌睡虫都被这人傻瓜的一面嫌弃地走了。
昨天为了月末评测，崔禹哲和小组成员合练到很晚才回家，以至于现在崔禹哲只想赶快把月末评测渡过去，之后就马上回家瘫着。
唉，公司太小就是不行，理事办公室门口连个问题意见匿名提问箱都没有，发邮箱希望可以单独月末评测的意见也没有回复（当然没说他是谁）……总不能因为他自己影响其他人的评测吧，只能和大家一起熬夜。
月末评测的地方仍然是舞蹈室。侧面墙壁镶嵌着几扇白色隐藏门柜，崔禹哲倚靠在这边一角，斜对面靠墙的正中间端坐着老师们和理事，全部端着严肃的表情。
崔禹哲表演的顺序很末尾。一方面是当初小组报上去的时候就很晚了，另一方面是他自己也没想过要排在前面。公司月末评测的表演内容和小组成员都是自由选择的，这将意味着练习生们要么找同寝室的人抱团，要么要差不多水平的孩子一起组合。无论哪种，都和崔禹哲一分钱关系扯不上。
至于田柾国倒是一开始就准备拉上崔禹哲，但是被他一口拒绝了。笑话，这两次周评测出来的排名都是前几的人，他要是和田柾国在一起，还能回家吗？想想田柾国天天湿透的衣服他就坚决摇头。而且，他也希望田柾国能按照原本的路一直走下去，他只是一个变数。至少现在，两个人的路是不同的。
他能做的，就是哪里缺人他去哪儿，并且尽量不拖后腿，其他的能躺平就躺平。
“这次的舞蹈是……郑号锡xi编的，是吗？” 崔禹哲看向表演结束后站在中央等待的几人，嘴巴惊讶地微张。整个表演下来，旁边坐的练习生的表情都是一脸惊叹，全程都在小声地“哇……”
表演真得很team，团体舞蹈的衔接性太过流畅，中间竟然还能塞下几个高难度动作。崔禹哲得知编舞是郑号锡，更觉得咋舌。自给自足的舞担，他很清楚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是香饽饽。
崔禹哲堪称庆幸的心情听着老师的点评。因为先前要不是他跑得快，他还真得被队伍里的田柾国拉进去。那还得了，这种难度的舞蹈，先不说他能不能跳好都是一个问题，磨合时间对他来说都是个死穴。
崔禹哲抿住嘴，继续听老师的点评。
“嗯……整体的效果比较流畅，编舞看起来很不错，刚刚说是郑号锡xi吗？非常用心的对待呢”
老师们先是对郑号锡的表现予以肯定，话音一转却是“号锡啊，算是对舞蹈最熟悉的人不是吗，但没有…突出感，大家都在进步，要更努力啊，不出众是最残忍的后果。”
残酷的话传递在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空气紧绷的像石头。崔禹哲无法想象这一切，昨天老师还在夸奖号锡哥不是吗？老师的得意门生……
“朴智旻，新来没多久的舞蹈练习生，适应的怎么样了，我记得资料上是釜山艺高的首席？”评价在众人的瞩目下来到了第二个人身上。朴智旻只来得及回应“内”，就被老师下定语，“不对。”
“舞蹈风格不改正的话，只会继续突兀下去。你身上的现代舞味道太浓了，不像爱豆。明明练过popping，啧，要懂得磨平啊。” 草丛长得突兀的地方，只能被修剪掉。朴智旻听懂了评价的潜台词。从崔禹哲坐着的方向看，很明显地看到朴智旻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老师们说的话实在太过严厉……这样的表演在他们的嘴里竟然一文不值。听听这是什么话,“田柾国xi，最近有在努力吗？努力的话为什么舞蹈中缺乏灵魂？不是跳得有力度，动作到位，观众就能喜欢的。”
什么啊……崔禹哲只觉得荒唐。田柾国的短袖湿了都快一半了，那么明显的痕迹都算不上努力吗？直到现在，崔禹哲的嘴巴都没闭上过，开始是因为表演惊叹，后来存粹是被气到失语。
他觉得他作为场下观众的审美在这场评价中被贬的一文不值。
后面的小组评价崔禹哲几乎进不去脑子里，除了节拍不准，破音，舞蹈杂乱这些还算专业性评价，无非都是需要更努力，没有观赏性，不像爱豆像在唱卡拉ok，跳的动作都对但就是很难看……虽然这样想很不尊师，但崔禹哲还是觉得这都是些什么狗屁评价。
反正不像人话。
等到崔禹哲这一组表演的时候，他基本是憋着一股气演完的，相对周围人战战兢兢的表演，对比下来阴差阳错让他的表演增添了几分生动感。
没有终于表演完的放松，也没有通关后获得9点“wake-up time”的喜悦，只剩下冷眼瞧着老师们又会怎么评价他的不忿。
整体没有新意，A练习生副歌卡点断拍，B练习生动作僵硬，C练习生练习不够……
到了崔禹哲这儿，就是“为什么不能做的更好？欢快的歌表情却苦大仇深，这里也…那里也……”崔禹哲绷着脸，无所谓的点点头，眼睛盯着地板，看也不看前方。
他当然知道什么最能气老师。
孙成德老师看着这小子的姿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挑明了他最严重的问题所在，“崔禹哲，天赋很好吗？丈着自己小时候那点儿浅薄底子，加上你那张脸就能出道？做梦呢！”
“你最大的问题从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存在了，你信念感为0，对偶像这一职业也从来没有最基本的畏敬心！”
崔禹哲一开始进公司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天赋。嗓子条件和乐感都很好，舞蹈底子也看得出身体条件不错，至于脸，不也算是天赋的一种吗？再加上天生的不怯场，这样的料子，只要正主肯努力，练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可他进公司的第一天，孙成德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不是个安分的主，还有得磨呢！
崔禹哲听见孙成德老师nim的批评，心虚地眨了眨眼。毕竟最后的话他无法反驳。他很尊重偶像这一职业，所以从不觉得自己这样的练习能够成为爱豆。但他的确没有练习生对成为爱豆所谓的畏敬，更别提什么信念感了。
沉默中，他产生了一种从未出现的作为练习生的羞愧心。胸腔震动下，呼吸声传在耳孔里大得出奇。
方时赫理事nim在这时说出了一番话，像子弹冲击在崔禹哲的身上。“希望崔禹哲xi作为练习生时能有想赢别人的野心。一切的人，无论是谁，包括我。直到成为爱豆为止，都要有超越一切的野心，赢得周围所有人的野心。”，
“成为爱豆。”
这番话这时并没有让崔禹哲彻底改变主意，但这只是个开始。直到他在之后一次次地经历其他事情而犹豫，它都会重复跃迁到崔禹哲的脑海里，直到他改变决定。
月末评测后，经过短暂练习，崔禹哲像平常时间那样离开了练习室。他拿着折叠的评测表，靠墙蹲在了楼梯口拐角。
摊开纸，最下表格结论那栏的字迹清晰可见：作为练习生能有想赢别人的野心，直到成为爱豆。
诡异的负担感。
他合上了评测表，随意塞在了书包里。身体全部耸落，盘坐在地上，后脑勺一点一点地磕在墙上，手指轻轻地点在摊落一旁的书包上。
要继续吗……？即使是郑号锡哥那样的前辈，那样的水平仍然不被人满意，他却被理事要求拥有成为爱豆的“野心”。一般像话的孩子听到这种堪称震耳欲聋的话，可能顺着势就踩进去了，可他自认为自己可不是这种听话的孩子，不像话才是对他的褒奖。
那番话背后付出的代价大到惊人，完全是另外一种人生，充满诱惑和不确定性的人生。崔禹哲的潜意识警告他，应该尽快及时止损，跑路是他最好的选择。
崔禹哲在角落里沉吟，没有人在楼梯里行走。练习生们一个个被骂得恨不能住在潮湿的地下练习室。环境空旷且安静。
这导致走廊悉悉索索的声音清晰到不可思议。走廊和楼梯连结的拐角办公室大门吱扭地打开，没有合上。几乎是崔禹哲一偏头扭身就能看见里面的场景。
屋里传来交谈声。
“方PDnim，唔……”年轻的声音低沉且破碎。
“怎么了，玧其？手臂受伤了吗？莫！”方时赫看到闵玧其的样子非常惊讶。
“内。”闵玧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昨天从台阶上不小心摔下来了，今天早上发现肩膀脱臼……”他解释道最后保持了沉默，像是未说。
怎么会……门外拐角的崔禹哲惊讶地瞪大眼睛。他扭头伸长脖子朝交谈声探去，声音变得分明。
“什么？严重吗，南俊他们帮你请过假了，没想到这么严重，去医院看过了吗？”办公室内，方时赫听到原因叹了口气，关心道。
闵玧其摇了摇头，声音像羽毛一样向上飘，在崔禹哲等两人谈话结束不在拐角停留，偷偷离开公司之后，还在持续着，飘上去，飞起来。
“我……不做练习生了。”声音颓废到放弃，冷静到绝望。
闵玧其知道，时间不够用了。
崔禹哲作为练习生是不合格的，到目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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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见了
拜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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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eol NO.13 月末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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