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德老师被这叛逆板劣的学生气得不行。眼瞧着崔禹哲这几天的表现有所长进，谁知在背地里给他搞这一手！真是好样的。
到了代表方时赫面前，孙成德很干脆地挑明了有关崔禹哲的事。拍桌子喊着崔禹哲骨头太硬，他教不了。
气冲冲地试探。
是的，试探。按照公司流程，即使练习生有问题，老师或staff首先应该从练习生管理部长这儿逐层上报才对。孙成德却直接找上了公司理事，这里面肯定有他的私心。一方面是因为方时赫就是当初拍板让崔禹哲进公司的高层，把问题抛给方时赫是想斟酌上面的态度；另一方面是孙成德知道管理部长这种拖延敷衍的做法对崔禹哲根本就没用。
等这小子自己改想法等到爱豆换到五代都等不来。
对此，方时赫最后说的是难磨对爱豆来讲不失为一件好事，尤其对我们公司。言下之意孙成德了然。这也算松口的承诺：
练习生怎么磨都行，费心把他磨好，能不能出道是最后的事。
也是时也命也，崔禹哲不擅长的rap在bighit练习生里早就饱满，即使再有天分比不过成天混地下的rapper……而在舞蹈和唱歌的天赋点又正是公司所求的，谁让公司对男团的规划快成型的时候拐了个大弯呢。
崔禹哲算公司练习生稀缺那拨的小崽子，条件也是正统爱豆那挂，且磨吧。
孙成德老师带着他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地退出去了。回去面上装作不知情，没有拉着崔禹哲谈心，上课时也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苦口婆心的话去暗示，什么都没有。
他要让崔禹哲自己去看。
孙成德老师在练习室拍了拍手，告诉练习生们晚上去弘大路演。除了因要去地下battle演出的rapper们，崔禹哲也被放过不用上场。
“崔禹哲就在旁边看着音响设备吧。”
——
仲夏夜总是来的缓慢，天依旧存白。夏季的弘大热闹的要命，年轻且朝气，泛着人发热。
还在摆饰机器，周围就涌上了一群人。扎堆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音乐声响起一刹，人们便开始欢呼。
可乐、炸鸡、啤酒和商店，是夏日路演的背景板。崔禹哲守在后面的设备旁，旁边是为表演躁动的人群。
等到月光将黑夜拉长，弘大街头放的闪粉色烟雾从远处飘了进来，在打的晕黄光中细碎地闪着，摇坠下落。
气氛从鼓声推向**，崔禹哲就这样在狂欢气氛的背景板下被女孩搭了讪。
女孩很礼貌，看到崔禹哲偏头朝向她，先是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微微前倾诉说她的猜想。
“欧巴，你们是练习生吧！” 女孩的语气很肯定，含带了猜透秘密的雀跃。
崔禹哲对陌生女孩的话感到错愕，回答也带着意外：“…什么？”
女孩见崔禹哲没有反驳，笑嘻嘻地冲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朋友炫耀：“看吧，我就说他们是练习生！”
音响旁接受的音乐特别大，鼓声直接在人的耳腔里爆炸开。女孩察觉崔禹哲面上的惊讶，声音冲破鼓声，大声的解释道：
“你看！”
“光也在照着你诶！”
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崔禹哲朝前看。练习生依然在奋力表演，气息愈演愈盛，热情又炽热。
崔禹哲扩大视线范围，很耐心地找着女孩所说的光。
他这才猛然发现公司带的是追光灯。忽明忽暗地发散，打在地上形成了圆，用来辅助这次演出。
女孩的愉悦的声音再一次透过来,“光打在你身上！”
是的，即使他在边缘站着，他仍然在灯光照耀的圆圈内。
哈…？崔禹哲的惊讶声微不可闻。
女孩之后并没有和崔禹哲就此聊起天，就好像这只是她和她朋友在演出中一个偶然的发现，然后偶然的分享。直到路演结束，趁着人群往外散，女孩和朋友才再一次和崔禹哲搭上话。
“oppa，回去能帮忙告诉刚刚表演的欧巴们演出超棒吗？虽然在人群中也欢呼过……但单独诉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强调是练习生的表演哦！”
“嗯…出道什么的是之后的事，只想说今晚的表演超赞来着！”
女孩旁边的朋友偷偷撺掇着，轻轻碰女孩的胳膊。于是最后女孩和朋友撂下最后一句，两人飞快地跑远了。
“oppa真的长得超帅！”
“认证！”
这样充满善意赞美和某种莫名的期许，真是奇特的搭讪，好容易让人陷入所期许的想象中，陷落沉醉。
思绪被旁边招呼让他来帮忙的声音打断，崔禹哲晃了晃脑袋，低身弯腰抬起了机器的另一头。男声从他的左侧传来，
“今天天气很清爽对吧”
是跳舞很好的练习生哥哥郑号锡。崔禹哲看见这哥面带关心的表情，就知道他绝对是在误会自己刚刚的那副表情是在难过。于是崔禹哲刻意弯起笑眼，回应哥哥的善意：
“当然！而且今天弘大的气氛也超棒！”
“刚刚我在旁边真的欢呼声特别大，大家对路演评价很赞。”
听着崔禹哲轻快的语气，郑号锡的眉眼舒展开，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之间的话题慢慢拓宽。
“禹哲跟柾国儿吵架了？今天都没见你们两个人扎堆儿”
“平时不都绑在一起吗，怎么，闹别扭了？”
崔禹哲听出郑号锡语下的揶揄，一本正经地总结：“田柾国觉得我是个坏家伙，我觉得我是个好人。”
话音刚落下，原本走在前面的田柾国恰巧扭头和他们产生了眼神对视，然后就看到田柾国飞快地把头扭了回去，还超大地哼了一声。
“就像这样。”崔禹哲神色自然地冲田柾国的方向努了努嘴，这番有来有回的倒是逗笑了郑号锡。
好吧，97亲故之间的小把戏他一个94年生的还是不插手了，光看看就挺有意思。
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两人慢悠悠地走到车旁，把设备塞到后备箱，正好郑号锡聊到了一个崔禹哲很感兴趣的话题。
“禹哲要来感受下rap吗”
“rap课。”
崔禹哲内心一动，他的排课单得益于面试时的稀碎rap，上面的rap课程寥寥无几，唯一上过的一课还是刚来时像是哄小孩一样的rap体验课，周围的全是新手。
自此再也没有。
不知道这哥从哪得知的他对rap念念不忘的想法，但他克制不住地喜悦点头表示同意。
……
然而约定好的日期被公司更重要的事情打乱。
公司挑了几个练习生调去参演公司前辈2AM成员赵权的MV《I'm Da One》。练习生圈子懂得都懂，这种参演机会不仅可遇而不可求，背后也代表了公司对这些练习生的重视，隐晦表达起来就是“门板上的第一颗钉”。
即使练习生参与名单是由公司一锤定音，没有像大公司那样放出风声任由练习生争得头破血流，练习生之间的氛围也变得十分紧绷。显而易见，无论有没有叼到这块肥肉，大家都听清了公司啸出的无声前哨：
出道在即。
都是狼崽子，吃到了这一口自然想吃下一口，没吃到的更是咬着牙卯着劲儿往前冲，中途止步的自动piss off。
大家都很贪心又重欲。
等部长宣布完人员名单离开后，许多练习生把孙成德老师包围起来团成一团，向他各种迂回式的打听。崔禹哲在外围圈被郑号锡扶了下肩膀，随即听见郑号锡饱含歉疚的小声道歉。
“不好意思禹哲，我”
崔禹哲一怔，才反应过来刚刚宣布的名单上郑号锡这位哥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一天郑号锡等得过于久，久到他热泪盈眶。所以听到他的名字后他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巨大惊喜后是止不住的后怕和庆幸。还好，还好他回来了，并且赶上了。为了掩盖住情绪失态，郑号锡在和入选的同伴象征性拥抱欢呼后，故意向后退了几步独自平复情绪，一退就退到了崔禹哲旁边，约定下一秒立刻浮现在他脑海里。意识到这件事失约的既定事实，郑号锡只能提前表达歉意。
崔禹哲摆摆手赶紧止住了郑号锡的抱歉，假装没看见他发红的眼眶，咧着嘴叭叭喊Fighting以作宽慰。
看来真的等了很久了，号锡哥。未知的情绪让崔禹哲动容，泛着酸软。
感觉到郑号锡哥的情绪变得平缓，崔禹哲的心神放松下来，视野放空在练习室。第一次，崔禹哲在第三方视角下能如此完整清晰地察觉到所有人的反应。
原来性格内敛的人会开朗大笑，原来自傲脾气臭的人也会颓丧退缩，一切都无所遁形。
也包括他自己。他那些隐藏的犹豫，被蛊惑的未知情绪形成丝线被勾起来，被无形大手一把抓住，和其他人弥漫的情绪捏在了一块儿。
直到合成一体。
-
远处被练习生围着的孙成德老师嘴上打着哈哈，对练习生拐着弯问到的有关出道的关键问题上闭口不言，终于回答告一段落，勉强妥帖了大家。
这也是孙成德这段时间一来对练习生们态度最温和且最有耐心的一次，很好的缓和了练习生们的焦躁不安。
从刚开始练习生部长宣布参演名单那时起孙成德就在观察练习生的反应，依次在后面的交谈分别给予鼓励，压制傲慢，提供赞扬。但当看到崔禹哲这小子从头到尾站在大后头眼神迷茫得很，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也有想过万一是这小子正在爱豆意识觉醒呢，可这状态又和之前事不关己的开水烫模样别无二致。
算了，为了不跟自己添堵，他宁愿相信后者。
孙成德翕动着嘴，终究沉住了气，不动声色地在练习生们平复心情后又爆出消息，
“经过和公司以及艺人赵权xi商讨，特许除了参演练习生之外，以最近的一次月末评价为准，排行落选练习生的前五名可以在旁观看。”
“以及——”
“金南俊和朴智旻练习生除外”
“南俊的话公司对他有其他的安排，至于朴智旻练习生”
“将参与公司女团GLAM的出道单曲Party(XXO)的MV”
“剩余的练习生允许在旁观看”
已加字2000 ，剩下的下一章等等
——
孙承德这个人对公司来讲其实算是改变之后规划里的那波，在出道组没有确定的时候，他不会过多操心rapper的去留，这不是他管辖范围。他对崔禹哲在意是一方面有公司的暗示，一方面崔禹哲的技能点点在他这里了，也是公司缺人（好苗子），公司人才多早不惯着让崔禹哲这小混蛋滚蛋了。还有一点跟郑号锡有关系，最得意的门生当初跑了没留住，好不容易回来了。崔禹哲还没练出花呢，就也准备跑？？-
当他是病猫嘛 咋 都来他这块地撒野？
——
不是虐文我发誓
拜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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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eol NO.15光打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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