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来到管理部长的办公室，崔禹哲进门准备跟公司说明自己的最终决定，表情和之前说要离开公司的时候如出一撤。
但没想到他刚说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了。
部长以十分缓慢的姿势从沙发走到了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又是叹气又是打开杯盖喝水。即使韩国人日常冰温水，他仍然坚持往一点热气都没有的水杯里呼呼吹个不停。
许久，管理部长才语重心长地和崔禹哲说话。
“禹哲xi，这件事跟家里面说了吗，这么大的事呢，应该好好考虑。”
崔禹哲疑惑抬了抬眼，忙敛神回答道：“这件事我自己就可以决定，因为无论什么决定爸妈都会支持我。”
早在进公司之前他爸妈都说了他的人生他自己负责好，他们最多只能在旁边解惑，最终决定的只会是他自己。
而且，看公司之前的态度，他决定留下来不是挺好的嘛，难道是他的自作多情？是公司欲纵故擒？还是面子工程？
崔禹哲观察部长犹豫的神色百思不得其解，嘴上仍然坚持强调：“是的，我已经决定好要留下来的准备了。”
ha？
管理部长把正在进行中的在抽屉里快摸到练习生解约合同的动作停了下来，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把手收了回去，抽屉被悄无声息地合上。
“咳咳…”部长声线明显比之前扬了几个声调，板上钉钉的事情让他在双方交流中身份极限颠倒，双手用相互交叉的姿势摆好靠在桌面上，水杯被推到了一旁。
“恭喜你，崔禹哲练习生，你把握住了最后的机会。”
很有暗示性的话。
也不知道口中最后的机会指的是练习生的机会，还是出道位的机会。
话音一转，上位者开始向下位者提出了额外要求：“不过，禹哲啊，也许可以开始考虑搬进公司宿舍。”
崔禹哲被前后纷飞的态度愣了神，他没想过话题点被强行牵扯到住宿问题上。
部长看着面前开始抽条的练习生，眼中闪过身在资本位执行层的精明：
『经典问题：当你是老师，如何面对摆烂75分但是有满分资质和一直很努力但依旧考不及格60以下的学生？』
资本家的答案是：
前者会被教育，被诱哄，被耐心劝解，然后被磨尖爪子，被调教能力，最后为TA夺取荣耀。而后者——
会被鼓励，最后叹气丢掉。
崔禹哲很幸运的是前者。
目前还在bighit的男练习生比之前少了很多。为了减少成本…哦不，为了方便管理，男生这边只剩下了两个宿舍。让崔禹哲加入进去显然有利可图，公司要做的就是端看这条鲶鱼最终能把练习生们的生存能力激发到什么程度。
生性好动的鲶鱼又能否抛掉莽撞乱闯的心思稳下心来划定捕捉范围挤掉尽可能多的沙丁鱼以抢占更大的生存空间。
很微妙的处境。
崔禹哲就连眉头都皱起来了。这个要求不亚于是直接挑明希望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练习生”这个选择上。
晕！他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吹走鱼尾纹，弹走黑眼圈”的好事。
最后这次会谈成功圆满结束。虽然崔禹哲嘴上尊敬地喊 内内好的，心里想的却是——
唉，他终究还是要做一个负心汉。对不起了床！是他见异思迁，他没良心，他爱上了其他的宝贝。
都是他的错。
然后转身脚步不停地去收拾行李和爸爸妈妈道别，没和他的大床说一声再见。
就这样踏着大步被经纪人哥领着敲响了寝室大门。
-
被哥哥喊去开门的田柾国见到崔禹哲是惊讶的。虽然上一秒还再想他的坏亲故到底什么时候道歉，明明他表现地那么明显，这么久了连个响儿都没听到。
田柾国极力掩盖住窃喜，强行嘴硬道：“你来干什么？”
该不会是来和他道歉的吧！这人真是！
啧！切！
崔禹哲用小腿磕了下行李箱，语含笑意说：“当然是这个了。”
装，再装！嘿～田柾国这位亲故不是不和他说话吗，拍MV的时候眼睛都要抬到天上去了，是男人等下千万别变脸。
下一秒果不出崔禹哲所料地看到田柾国变了脸，然而神色却不是崔禹哲想象的那样。
反而见田柾国崩着脸，脸色特别不好地开口：“呀！怎么，离开这种事情也要跑到寝室和我说？你怎么想的！”
崔禹哲无语死了，就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田柾国怎么想的！
算了，不与傻瓜论短长，哎，哎。
还是经纪人哥打断了崔禹哲的欲言又止，讶异地问他俩堵在门口干什么，怎么还不进去。崔禹哲见状拿着鹅毛当令箭，一整个满不在乎的矜持姿态跟上了经纪人走了进去，搭腔意有所指丢出了回答：“这不是答应某人下次一定和他说呗”
站在那瞪大眼睛生闷气的田柾国怀疑听错了耳朵，连忙闪进了屋子，拽住崔禹哲问真的假的。
有时候既不用说话又能回答出自己的嚣张就是拟名词了，所以崔禹哲的态度只是吝啬地“嗯哼～”了一声。
一旁的田柾国才不管那么多，听到惊喜的答复立马勾着崔禹哲的肩膀欢呼，崔禹哲的故作嚣张被对方淹没的兴奋反馈彻底打败，没忍住露了笑。
经纪人在旁边没有干预，等寝室里的其他人听见闹腾声出来观望，这才不紧不慢的宣布对崔禹哲的安排：
“公司和崔禹哲练习生达成一致，从走读练习更改成住宿”
“今天晚上就开始了，希望大家好好相处。”
“等会会安排新的床位。”
怎么讲，崔禹哲听着这话术有种像医生安排病患那样的感觉。可能也就是因为语言太过客套死板，导致大家的回应下意识偏拘谨。
这下崔禹哲作为顶级e人的瘾瞬间就犯了，顶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化身社牛大声打招呼：
“呦罗本，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特别真诚。
让全场成功无一幸免哄堂大笑。
场面彻底被拿捏。
曾经公司里的老师说过爱豆组合要想成功不能内讧，练习生团体就得团结。而崔禹哲现在合宿的时机其实已经算很晚了，毕竟原先他的目标设的就不是出道，现在突然把枪头转向爱豆，自然会很仓促。
时间是个贪婪的赌徒，从不作弊，每赌必赢。磨合需要时间，练习需要时间，时间是崔禹哲现在最缺少的东西。
但有时候和他人形成亲近的关系并不用过多的在意时间因素，机会是自己把握的，主动是自己创造的。
崔禹哲不贪心，要命的兄弟不至于，亲近的弟弟他还不行吗？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
暂时放好行李后，金硕珍催着大家赶去公司练习。离开宿舍前崔禹哲无所事事帮金泰亨拿了个垃圾袋下楼。
该怎么讲，金泰亨这位和他差了不到两岁的哥哥实在是个特别的人。很明显的e人，却又和他不太一样。一个感性烂漫，不失敏感，而一个自由散漫，更偏自我。
就如同现在，两人缀在最后并排着走，崔禹哲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以当前的时间朝公司出发，无论早两分钟晚两分钟老师照样都不会开始上课，那还不如消消停停路上晃着走清闲自在，而金泰亨只是单纯觉得天空蓝得很漂亮，他不欣赏会很浪费。
也算是另类的殊途同归？
等到进了练习室，孙成德一脸欣慰的看着崔禹哲，显然已经从上面得到了消息，就差说出“看，这就是我打下的江山！”这种话了。
这种莫名欣慰的情绪带动了孙成德整个人，一天下来让教室里所有的练习生都感到自己仿佛成了地里的新鲜大白菜。
等顶着这种目光终于抗完过去，大家有了一个共同的论点：温柔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挺吓人的，和蔼的笑容都会变成死神的镰刀。
就连崔禹哲也在问前面的田柾国：“难道我犯什么事儿了？感觉老师nim精神状态不太好，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ノ°ο°)ノ！
他昨天就多吃了一顿中国火锅料理！搬家住宿前还专门换了新衣服，真的没有味道！他闻了！
而崔禹哲只是这些询问大军中的一个。
如果刚刚离开的孙成德老师回来，就能看见练习生们把扭头前倾（问别人问题）的动作做得是如此到位整齐，
也许说不定会更欣慰。
-
崔禹哲复盘完自己最近做的事，发现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才很是松了口气。他宁愿被老师臭骂一顿也比老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强。
可能受到了老师所谓的刺激效应，他练习时也比平常更努力。不是说平时不认真，是这种用尽全力酣畅淋漓的样子真的算初次。
快到结束，崔禹哲的衣服已经被汗完全湿透，简直能被拧出水来。
关节肌肉传达出疲惫的信号，他却诡异又满足地觉得真是爽快。
奇妙的感觉驱使他在田柾国和金硕珍邀请一起回寝室的时候喘着气拒绝了。他像上瘾一样躺在地板上短暂休息后继续练习，一遍遍打磨自己的动作，力图能够紧紧抓住这种感觉不放。
直到夜色趟进练习室，崔禹哲才按掉自己的关闭按键，任由自己的身体松弛下来，后知后觉接收肺里的空气被挤压个干净，氧气在口腔里奢侈停留的痛苦滋味。
这种痛苦让崔禹哲认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爱好，真的思考后又躬身低下头低低地嘲笑自己的想法有够离谱。
他不禁想，野心膨胀果然会让人在**中狂欢。
“真是人生在野”
多的300累计到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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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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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eol NO.17 人生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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