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对一样东西很感兴趣的时候,会觉得哪里都很有意思。像彩色玻璃包装纸,总想让人剥开看看里面的糖果是不是名副其实,跟外表一样,抓心挠肺的漂亮和美味。
就像现在的田柾国,于崔禹哲。
这人很有趣。这是崔禹哲对田柾国的第一印象,也可以说是目前崔禹哲认为唯一能概括田柾国的形容。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干净且纯粹,内敛且无辜。看似跟班里默默无闻的那类同学没什么两样,但只是看似。
好吧,他就是以貌取人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不该这么安静。只看那双眼睛,就觉得有点儿莽劲儿…很有可能是个窝里横。
试试呗。
盯着前方黑板旁贴的课程表,崔禹哲脑子转了几圈,顿时有了主意。
教数学课的郑贤浩老师教学时间长久,经验丰富,脾气温和,擅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重要的是有名的一位高度近视的摆烂界前辈,很适合顶风作案。虽然崔禹哲也很惊奇即使这样,这老师的教学成果仍毫不影响的数十年如一日的保持在学校前二的水平,也许这就是Next level。
反正非常适合进行他的小把戏,偷吃。
小狗罪恶的爪子伸向了桌兜深处,摸到了一个纸盒子,捏了捏不是他想要的那包零食,随手拨开,又重新进行“桌淘”,终于摸到了独属于膨化食品的塑料包装质感的边。
工具准备到位,崔禹哲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在一节数学课上正式开始了表演。
咔哧…咔哧
咔哧…
细微的声音从崔禹哲的嘴里迸开,传到了田柾国的耳朵里。那是一种脆脆的,带着黄油甜味儿的声音,悉悉索索地,令人耳朵发痒。
田柾国感到惊奇且诧异。他每次来到学校,碰到的崔禹哲都是不一样的。和他千篇一律的练习生日常风牛马不相及。这种鲜活的,向上的生命力,勾着他向往。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总是在激烈的舞蹈练习后,摊在地板上,目光坠向早已雾气迷蒙的镜子,想到他的同桌。
这是他的秘密。崔禹哲是他的燃动剂。如果把他的心思告诉宿舍亲近的哥哥们,可能只会认为柾国儿有了假想敌。
不是这样的,他对崔禹哲,似乎多了一种代偿心理。他从釜山来到首尔,像只小兽,一味的听从公司的安排和吩咐,是一张没有墨点的白纸。跳到首尔的框架里,却不知道框架的颜色,框架的构造,框架的模样。
直到他第一次踏进善正,撞见了那颗砸进框内的墨色篮球。首尔的风在呼啸,首尔的人就站在他的一步之遥。崔禹哲是他莽撞地闯入那个世界,碰到的第一个鲜活的同龄人。
*
再转向倚靠着班门口的小角落,崔禹哲的小把戏还在旁若无人的继续。崔禹哲把书本一分为二,摊开立在桌前当挡板,咔咔一顿狂吃。边吃边不忘观察田柾国的动向。
很好,这小子看过来了!
崔禹哲立刻扭头,逮住了田柾国的眼神。他看到田柾国眼睛里流出的惊慌,满意地低头笑了笑,少年气十足。
“要吃吗?”崔禹哲朝田柾国无声的作出口型。
田柾国从回想里跳出,心还没放安稳就直面少年的挤眉瞪眼,怎么可能来得及斟酌崔禹哲的示好,飞快地摇了摇头拒绝了。等到回过神儿来,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但课早就上完了,也别想着拖堂,不可能的。
郑贤浩老师做不出来这种事儿,摆烂达人拒绝内卷。
你以为小把戏会就此结束?怎么可能!崔禹哲心眼儿可多了,他当然料想过田柾国拒绝的可能性。甚至,他从来不是想搞一场偷吃分享大会这么简单。
数学课结束后,崔禹哲再没朝旁边看一眼,哪怕田柾国第一次如此频繁地看向他,迫切地连周围同学看热闹的视线都来不及在意。
田柾国嘴巴张张合合,没憋出一个字。
收回视线,田柾国顶了下腮帮子,郁闷地垂下了头。他本意并不是这样,他搞砸了。明明他不想做旁观者,却在对方示好后退缩,
很讨厌。
崔禹哲倒是对田柾国拧巴的样子乐见其成。他该进行下一步了。趁着田柾国上厕所的功夫,崔禹哲眼疾手快的往田柾国挂靠在背椅的书包里藏了东西。
直到午后放学,田柾国看着空旷的教室良久后准备离开,却从书包里摸出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一包calbee的蜂蜜黄油薯片。
上面还贴了张橙黄色标签:
「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要说」
「你说了我才知道,田柾国」
「这是迟来的礼物,很好吃」
「是成为同桌亲故的礼物」
「——崔禹哲. ^_^」
明明薯片没有拆开,田柾国还是闻见了空气中融进的蜂蜜和黄油的甜香。
他松开了攥得满是汗的手,手心里躺着的是他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纸条。依稀是很长的一段话,边缘处瞄到了崔禹哲三个字。
但已经不重要了,田柾国知道,崔禹哲不需要这个。
*
所以说,崔禹哲当然没有放弃成为姜太公nim,说过了,他很会骗人。
每个人都在追光。崔禹哲也是。
他真的很无聊。
崔禹哲真的很坏心眼儿
——
18号见!
拜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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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eol NO.6 屁狗狗放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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