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故

过去在奥斯卡·皮亚斯特里的眼中,朗诗雅是一个令他仰望的优秀前辈。

在朗诗雅统治赛场的那段时间,“红牛对角”的庆祝动作深深的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这是“66号车手”开创了一个新时代的标志。

阿布扎比的黄昏,天空像是渐变的绸缎,从橙红到深紫温柔地过渡,亚斯码头赛道的灯光在暮色中一盏接一盏亮起。

比赛看台上有着许多挥舞着“66号”应援旗帜的人,还有不少人举着印有朗诗雅人像的应援牌。作为上一年的世界冠军,朗诗雅今年的势头依旧很猛,很有可能继续捍卫世界冠军的头衔,所以支持她的观众非常多。

奥斯卡·皮亚斯特里对阿布扎比的那场事故残存的记忆很少。

9号弯出口那片区域。他先是看到前方朗诗雅的车尾极其不自然地一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了。经验与本能让奥斯卡立刻意识到危险,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自己的赛车也在瞬间失去了控制。

前方的一辆车漏油,油渍铺洒在沥青上,赛车经过时轮胎瞬间失去抓地力。

视野天旋地转,“81号”和“66号”赛车剧烈碰撞在一起。

碳纤维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然后是更沉重的撞击,轮胎墙上碎片纷飞,在剧烈的震荡和噪音中碎裂。

奥斯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房里。头痛欲裂,像是被一把重锤敲过。他的记忆是模糊的,片段的。但他依稀记得火焰,浓烟,以及嘈杂的人声。混乱中,似乎有人把他从驾驶舱里拖拽出来……

然后,他听到了关于朗诗雅的消息。

在朗诗雅救他时车辆发生了爆炸,当时站立状态下的朗诗雅没有躲过横飞而来的残骸。燃火的车辆残骸击中了她的头,火舌顺着头盔和面罩的缝隙侵吞她的头部,导致她面部严重烧伤,已经做了好几次手术。比这更糟的是她似乎因为事故的冲击引发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奥斯卡当时极其幸运地躲过了残骸,但如今愧疚感却像潮水般将他淹没。朗诗雅是因为试图救他,才被卷入爆炸的。

他强撑着身子,在医生允许后的第一时间去看她。

朗诗雅的病房里堆满了探望者送的鲜花和礼品。她坐在窗边,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她的头部和颈部,遮住了大半张脸。经过几场大大小小的手术后,曾经那个在赛道上叱咤风云的天才车手,此刻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女人原本乌黑的长发镀上柔和的金黄,一阵微风拂过,几缕散发在鬓边轻轻飘起——这一幕,让奥斯卡恍惚记起朗诗雅第一次站上冠军领奖台的画面。

奥斯卡当时作为候补车手站在台下,周身纷扰吵闹,他的眼中只能看见台上那位笑靥如花的冠军。巴林的阳光下她是那样的耀眼,香槟喷洒,音乐激昂,所有人都在为她的胜利而欢呼。

而现在坐在窗边的她,毫无生机,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

“诗雅,下来好吗?那里太危险了。”

夏尔·勒克莱尔和马克思·维斯塔潘也在病房里。夏尔的声音带着他惯有的温和,却掩不住焦急。马克思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双臂环抱,眉头紧锁。

但朗诗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坐着,像一尊木讷的玩偶。只有当夏尔试图靠近时,她才略微瑟缩了一下,抗拒地朝窗边又挪了少许,摇摇欲坠的姿态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当她的视线捕捉到门口的身影时,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似乎瞬间被注入了些许神采,像是被按下了开机键。

“奥斯卡!”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病房里每个人的耳中。

夏尔和马克思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奥斯卡,对于朗诗雅还认得奥斯卡他们十分意外。

奥斯卡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嗯,是我。”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吓到她,“我抱你下来好吗?”

奥斯卡见她没有抗拒,才缓慢地移动到窗边,伸出手,稳稳地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抱了下来。朗诗雅配合的被奥斯卡抱在怀里,手紧攥着他的衣服。

“我想和诗雅单独聊一聊。”奥斯卡把朗诗雅安置回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盖好,然后转向另外两人说道。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夏尔的脸色并不好。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被彻底遗忘,而眼前这个认识不过多久的家伙却被朗诗雅记住了,甚至表现出超常的依赖,这让他心里堵得发慌。

一旁的马克思深吸一口气。他拍了拍夏尔的肩膀,示意夏尔一起离开:“有事叫我们。”

房间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朗诗雅一直攥着奥斯卡衣角的手这才松了点力道。

“奥斯卡……”她无助地望向他,声音颤抖,“他们说我是什么赛车手,但是我明明是个画手,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一醒来这么多陌生人在我的房间?”

奥斯卡在进来前就被医生叮嘱过,不要刺激她,她现在的记忆混乱,精神疾病被创伤诱发,任何刺激都可能让她的情况更糟。

他顺着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温柔:“他们可能是认错人了,有另一个叫诗雅的女车手也住院了……她也烧伤了脸。”

“那你记得帮我向他们解释一下。”她小声请求,带着全然的信任。

“好,我会的。”奥斯卡承诺道,表情依旧淡然,喉咙处却涌起酸涩。

看着眼前性格大变,身上缠满绷带的女人,奥斯卡心里十分难受,他很想告诉她,她确实是一名赛车手,而且是顶尖的赛车手,她原本在争夺职业生涯的第二座世界冠军。

奥斯卡陪伴了朗诗雅一会,到了护士来换药的时候他出来了。出门就看见了那两个还没走的男人。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远处隐约传来护士们推车时,轮子与地面摩擦的细响。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投下,将几个男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夏尔·勒克莱尔和马克思·维斯塔潘都是一身短袖配牛仔裤的经典搭配,车手们健壮的肌肉线条在轻薄的布料下隐约可见。两个人的神情都有点颓唐。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你是她最后见到的人……所以她记得你。”夏尔率先开口,他刚刚去找了诗雅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虽然医生做出了解释,他还是无法接受为什么诗雅能遗忘相识十几年的他,而记得这个才没认识多久的家伙。

“我会照顾好她的。”奥斯卡主动允诺,他认为自己作为被朗诗雅救出来的人,理应承担起诗雅以后的人生。

“还没轮到你照顾她,等诗雅状况好一点了,我会带她走的。”远处传来标准清晰的英伦腔,直接反驳了奥斯卡的想法。

乔治·拉塞尔的身影穿过医院长廊,来到病房门口。他大概是刚从某个活动回来,还穿着裁剪挺括的全套西装。

乔治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剑拔弩张。

“那也没轮到你。”马克思·维斯塔潘面色不善的挑眉看向乔治。他知道这个英国佬早就觊觎已久,没想到现在甚至连虚与委蛇都没有了,直接要抢人。

病房门口的四个男人各据一方,彼此之间都隔着距离。

“她现在只认得我,也只让我靠近,所以确实轮得到我来照顾她。”奥斯卡这句话是用陈述式的口吻说的,无论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曾经的仰慕之情,他都要把生病的诗雅留在自己身边。

听到这句话的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他们现在确实不被朗诗雅允许靠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让奥斯卡留在诗雅身边确实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乔治·拉塞尔最先打破沉默。

“如果你来照顾,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乔治虽然面色不悦,但还是想到有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要交代给奥斯卡。“你没和她一起生活过,很多她的习惯你不清楚,我回头整理份文件给你。”

听完乔治说的这些话,马克思继续呛声:“乔治没有我和夏尔了解诗雅,他只是去诗雅家住过几次,我们才是经常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你直接联系我们两个就行。”

“某位当地下情人的家伙,确实是‘更了解’,也‘更有心思’。”乔治语带讥讽,满脸鄙夷的看着马克思。

他故意提起马克思背后怂恿诗雅与夏尔分手,自己却成了她的地下情人的事。虽然如今马克思与夏尔的关系缓和不少,但是这件事仍是两人之间的一根刺。

马克思听出了他在故意挑事,原本站在墙角的他,大步走过来。乔治的表情没有收敛,依旧挑衅。看见这两个人又快打起来了,夏尔伸手推开他们俩,挡在中间。

“行了,诗雅的事我们一起解决。”夏尔不耐烦的打断那两人,转头和奥斯卡说:“诗雅现在没有亲人照顾,我们几个是最熟悉她的人,有任何事,你就找我们三个。”

夏尔·勒克莱尔的神情十分认真,语气严肃:“医生说,她的病情如果严重下去,可能会有自毁倾向,需要周密照顾。”

“我会的。”

“自毁”这个词,奥斯卡当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它的严重性,直到他亲眼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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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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