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头痛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因为与路法斯的这次交易涉及神罗机密,所以克劳德暂且不能告诉他的朋友们这件事。
而在那件事过后,萨菲罗斯简直就是粘人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每当克劳德想要借口任务离开时,少年总会说:“我与你同去,母亲。”
少年的萨菲罗斯敏锐得可怕,哪怕克劳德只是无意发出一丁点细微的声响,少年都会转过头,用他深邃的绿眸锁定克劳德,然后询问他:“母亲,你要抛弃我吗?”
克劳德苦笑,与萨菲罗斯相处的几天彻底颠覆了他对年少时所憧憬的英雄的认知。他总会在那双隐约含着不安与恳求的绿眸中败下阵来,但他不让萨菲罗斯过多了解他们的过去。
克劳德总是以沉默回应萨菲罗斯的询问,或者语焉不详的搪塞。
萨菲罗斯从不在意过去,因为他的未来以及过去都在他与宝条的严格把控之中,他不留遗憾。
“可我想了解你,母亲。”萨菲罗斯垂下眼睫,控制自己表情的变化,显得有点可怜,他的肩上不出所料的多出一只手。
克劳德生疏的安慰着失落的少年,对方垂着头,沮丧却听话,安静得像一只失落的小狗。
克劳德错过了对方眼中的欣喜与算计,仍无知无觉。
克劳德的phs开始尖叫。
克劳德接起,是蒂法的声音,以及巴雷嘹亮粗犷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吗?克劳德?”蒂法隐隐担忧的声音传来,她还是这样了解他。
“你这家伙又躲到哪个角落去了?总像老鼠一样一声不吭的溜走……”
电话那头传来蒂法和□□交谈的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只剩下蒂法的声音。
“我们都很担心你,克劳德。”蒂法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克劳德?”
长久的沉默让蒂法越发担心,就在她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时,克劳德终于应声“没有,蒂法,我没事。刚才在送快递,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送快递吗?
蒂法还是有些担心,“一定要注意安全,克劳德。”
电话那头,克劳德低低的嗯了几声,蒂法听到了另一道声音,似乎还有别的人在。
“…母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的存在?”
嗯?
母亲?
对面似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莫名熟悉。
“…我先挂了,蒂法。”克劳德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又转头去对另一个人说了些什么。蒂法听不真切,对面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以后会……但不是现在。”
通话被挂断,蒂法眨了眨眼,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萨菲罗斯安静的看着克劳德,他听到了对面女人与克劳德的对话,这使他感到一丝警惕。
毕竟,他的母亲已经是一个成年的人类,极有可能已经有了伴侣,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萨菲罗斯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不允许任何人和自己分享母亲,他就是这样霸道的孩子,想要独占母亲所有的爱。
“母亲,她是谁?”杀意在酝酿,少年的眼眸沉沉,阴云在聚拢。
“我的…朋友”母亲回答了他,萨菲罗斯稍微放了心,却听见克劳德又说,“是我很重要的同伴。”
萨菲罗斯安静下来,他仔细听母亲和对面女人的对话,在最后,他问克劳德:
“她认识我吗?母亲?”
母亲的眼睛闪过犹豫与痛苦,半晌,他轻声说“不,你们不认识”
那他们就是认识了。
“她是你的朋友。母亲,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的存在?”
母亲的神情变得沉默而忧虑,他似乎不愿意回答,在对面女人担忧的询问声里寥寥应声。
“你以后会认识他们的,”母亲的声音低低的,有些疲惫“但不是现在。”
Phs被挂断,室内又陷入了安静。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特殊的那天。
“生日快乐!”克劳德怔怔地看着他的朋友们,看着他们微笑的、欢呼的脸。
他们如此喜悦,如此欢欣,只为庆祝克劳德诞生的一天。
“我已经物色好了给你的礼物”男人冰凉的吐息贴上后背“你说,绝望如何呢?”
“母亲,”银发的少年侧目望向他,“我一直都很想念你。”
克劳德的眼前模糊了,黑雾悄然凝聚成银白的身影,灾厄在微笑,“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让我享受将它从你身边夺走的喜悦吧……”
“萨菲罗斯……”克劳德有些颤抖的喃喃。
当他的眼前再次出现明亮的灯火时,场面已不复欢欣。
众人担忧的双眼望着他,还有一份恐惧,是投射给?
克劳德缓缓转过身,意料之外的,他看见了银发的少年。
“母亲,”萨菲罗斯在呼唤他,是了,他认为他是他的母亲。
“你怎么……”克劳德注意到他脖子上的束缚环没有了,他神经紧绷,紧盯着萨菲罗斯的双眼。
“满足一下孩子寻找母亲的愿望罢了,”又是克劳德意料之外的人,塔克斯二人组,以及曾。
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克劳德有些无法理解这展开。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生日晚会,”曾彬彬有礼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但我想,还有比聚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解决。”
“为什么不杀了他?!”蒂法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曾经对星球做过那么恐怖的事情…难道你们还想让灾厄再次卷土重来?”
□□同样反应激烈,塔克斯二人组站在曾身后,旁边是萨菲罗斯。曾依旧是俊美温和的样子“我们自有打算——在这期间,克劳德会协助我们的。”
蒂法将难以置信的视线投向克劳德:“克劳德……?”
克劳德和文森特倚着墙柱,他们都知道彼此在注视着那个银发的少年。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的,”文森特默默的声音传来,“但目前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克劳德的目光变得悠远深邃,他的双眼放空,注视着头顶耀眼的灯光。
“他对未来一无所知,甚至…甚至将我当成母亲。他亲近我,依赖我。尽管他知道我曾想杀死他。”克劳德的声音有些不稳,“我没办法对他下手,文森特,无知者无罪,更何况他……”
那样的纯良,就像白纸一样——
好友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的”文森特温和的注视着克劳德,“只是你要做好决定,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克劳德站了起来,他无言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与神罗之间的交易。
就在蒂法再欲开口之时,萨菲罗斯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生日快乐,母亲。”少年的神色接近于柔和,他手中抱着一束黄百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克劳德能清晰的看到他眼眸间流转的柔软,这让他心头一暖。
蒂法呆住了。
这个声音……不就是那天那个少年的声音吗?
还有萨菲罗斯叫克劳德什么?
母亲?
蒂法的视线在对面二人之间游移,她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克劳德与萨菲罗斯之间的气氛如此平和,甚至克劳德注视萨菲罗斯的视线有些柔软。
而萨菲罗斯手中甚至还抱着一束新鲜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鲜花——毫无疑问,是送给克劳德的。
□□也同样为眼前的一幕所惊,这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天外灾厄,而是一个平常的、为母亲庆生的少年。尽管这一幕放在克劳德与萨菲罗斯身上如此非比寻常,但竟然让他们感受到诡异的温馨。
场面一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最终雷诺忍不住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你们还要这样深情对望到多久?”
克劳德回过神,尴尬的收回视线。萨菲罗斯已经将那束黄百合塞入他的怀中,金发的青年捧着一束花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恐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唇边正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蒂法深深地忘了克劳德一眼,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她一时也不知该对克劳德说什么好。
她看出了眼前少年对克劳德的真心,反而不对克劳德会被其伤害而担心了。只是……
这会不会又是那个男人的把戏,以便戏弄克劳德,挑动克劳德的悲伤与怒火呢?
蒂法与克劳德无言相望,他们彼此都不知如何开口,克劳德的眼里有愧疚与迷茫,最终,她率先开口——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克劳德。”蒂法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温柔,“你要做好决定,不让自己后悔就好。”
与文森特一样的说辞,克劳德感激他的同伴,他们善解人意,尊重而不过多干预自己的选择。
克劳德谢绝了曾送他回去的好意。
萨菲罗斯和他一起跨坐在芬里尔上,萨菲罗斯紧紧抱着克劳德的腰。机车在咆哮,四周景物飞逝,他们一同奔驰在夜空下的荒原上。
“他们就是你的朋友吗?母亲。”萨菲罗斯的声音响起,带着困惑,“他们看起来…并不欢迎我。他们甚至想要杀死我。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沉默以及呼啸的风声。
“…以后,”母亲嘶哑的声音传来,他告诉他的孩子,“你以后总会知道的。”
……又是以后。
但没关系,少年默默搂紧了母亲的腰,他还有很多与母亲相处的时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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