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咬着牙,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
距离他来到米德加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意外的风平浪静,老神罗继续开疆扩土,宝条也没有整出太多幺蛾子。似乎是对克劳德失去了兴趣,宝条再也没有找过克劳德。
然而此时此刻,克劳德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他垂着头,羞愧的不敢去面对自己面前的萨菲罗斯——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没用了,哪怕是在英雄的悉心栽培下也只能长成一棵歪歪斜斜的树苗——证据就是他那惨不忍睹的测试成绩。
就在小鸟心情低落的自我唾弃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揉了揉他的头,熟悉的力度,熟悉的嗓音:“抬头,克劳德。”
克劳德顺从的抬起头。即使已经看过很多遍,当萨菲罗斯的面庞倒映在自己眼中的一瞬,克劳德还是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美丽,时光赋予了萨菲罗斯成熟内敛的气质,即使如此,萨菲罗斯也依旧耀眼,他的光芒覆盖在所有人身上,如同太阳。
他有一头如月光流淌般的银发。仿佛日月交辉,使他身上独具神性与高洁的美感。皮衣与束缚带却与之相反,更为他增加了一抹神秘而性感的气质。
萨菲罗斯看着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小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克劳德在剑术上的天赋可以称之为惊人,萨菲罗斯教他的招式他很快就能领悟。甚至连高傲的杰内西斯都曾称赞过克劳德的剑术,将其称为可塑之才。
“萨菲,你有没有考虑过在克劳德年满16后让他入伍呢?”安吉尔注视着挥剑的克劳德,“毋庸置疑,克劳德是个天才。他会在那里取得耀眼的成绩——甚至到达和我们一样的高度。”
每到这时,萨菲罗斯心中就会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几乎不教克劳德自己的剑法与自己擅用的太刀。
他将回忆中母亲的剑法一点点教给克劳德,看着克劳德挥舞大剑的动作渐渐变得熟练,与他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愈发相像。
萨菲罗斯总是注视着克劳德,用目光掠夺,贪婪的从他身上汲取与母亲相像的气息。
“不要难过,克劳德。”萨菲罗斯轻柔的将克劳德环抱在怀中,“你只是缺乏一些时间的磨练,我保证你……”他的声音低了,“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一定。”
虽然神罗有特种兵食堂,并且1st的伙食很不错,但是萨菲罗斯并不经常在那里度过自己的用餐时光。
原因是特种兵食堂没有儿童餐。
“过来吃饭,克劳德。”萨菲罗斯身上绑着围裙,是一件嫩黄色的陆行鸟亲子装,克劳德学校亲子活动送的。
难以想象神罗的英雄竟然会亲自下厨给孩子做饭。萨菲罗斯不但亲自下厨,并且颠锅炒菜的动作也异常熟练。
“来啦!”克劳德踩着他的陆行鸟拖鞋,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坐在了他的椅子上。
面前摆放的并非什么牛排意面,而是简单的呛锅面条,外加一杯鲜榨果汁。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安吉尔自然的走到厨房,处理他带来的熟肉。
而杰内西斯——他少见的没有带他的珍藏版《Loveless》,而是拉开克劳德身边的椅子,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和克劳德的聊天。
注意到克劳德脚上的陆行鸟拖鞋,杰内西斯发出了无情的嘲笑:“难以想象在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居然还会穿这么幼稚的毛绒拖鞋,你的审美真是……”
“这是萨菲罗斯买的,”克劳德踹了踹脚,郁闷的看着拖鞋上陆行鸟的翅膀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荡。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萨菲罗斯直到现在还执着于给他买毛茸茸的鞋子衣服:“家里只有这种样式的拖鞋——不信你去看萨菲罗斯,或者说你想穿一双粉红色陆行鸟拖鞋?”
杰内西斯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萨菲罗斯,果然看到了他脚上的克劳德同款拖鞋,以及身上的黄色陆行鸟围裙。
“噗哈哈,”杰内西斯一时没忍住,“安吉尔…你有没有发现萨菲罗斯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看见了,”安吉尔头也不回,嗓音中似乎夹杂了些许狼狈。
杰内西斯这才注意到安吉尔身上也穿了粉红色围裙。他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笑意,仰倒在椅子上笑到浑身发抖。整个房间中都回荡着杰内西斯的笑声。
“笑什么笑,”萨菲罗斯头也不回,忙着他的颠锅大业“不换拖鞋的人没资格发出嘲笑。”
于是在三位1st的聚会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奇异的景象:
安吉尔在赞叹萨菲罗斯的厨艺,杰内西斯在拍照发朋友圈,克劳德好奇的凑上去看然后被杰内西斯捂住眼睛“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看”
然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脚上都穿了一双毛绒陆行鸟拖鞋。
在克劳德到来的这些日子里,这样的时候还有很多。杰内西斯与萨菲罗斯的争斗似乎已经不再拘泥于战斗,他专心于挖萨菲罗斯的墙角——策反克劳德。
安吉尔有时会觉得这不失为一桩好事,有时却为友人的行径扶额——比方说,和萨菲罗斯比较厨艺,结果在炒菜过程中因为专注于与萨菲罗斯口嗨而将菜炒成黑炭。
结果不言而喻。萨菲罗斯的手艺赢得了克劳德的认可,而杰内西斯的黑炭蛋炒饭让克劳德拉了两天肚子。
直到现在,杰内西斯仍贼心不死的想让克劳德和他一起学习单手剑。但他似乎忘记了,萨菲罗斯也是惯用单手剑的人。
“萨菲罗斯教我用大剑,所以我才用大剑啊。”在训练室时,他曾询问克劳德为什么挑选大剑作为武器,克劳德就是如此回答。
“你突然收藏大剑做什么?”杰内西斯看到萨菲罗斯小心翼翼的将一把巨大的复合双手剑放到柜子中,他等待着对方的回应,而萨菲罗斯却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及时回应。
“母亲……”临走时,杰内西斯听到萨菲罗斯正对着大剑喃喃自语。他狐疑的转过头,却发现对方正小心翼翼的拆开把大剑,将其中的一把副刀拆出。
后来,那柄刀出现在了克劳德手中。
回到宿舍,杰内西斯翻看着他的《Loveless》。脑海中却还回想到了他们初见克劳德时的情形——忽然,他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他腾一下坐起来,询问安吉尔:“安吉尔,你觉得克劳德适合用大剑吗?”
安吉尔莫名其妙,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答他的友人:
“那孩子在剑术方面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大才。”安吉尔思索了一下,“但是对他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大剑还是过于沉重了……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杰内西斯喃喃道:“他的剑术老师是萨菲罗斯,对吧?”
安吉尔更加一头雾水,不待他回答,杰内西斯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萨菲罗斯精通于单手剑,他没道理不教克劳德用单手剑……但他却选择了大剑,而他的办公室里——”
杰内西斯心中浮起一个猜想:“藏着一把复合大剑,克劳德的那柄剑就是其中的一把副刀。”
三年前,他与克劳德初见之时,萨菲罗斯就将其称之为他的母亲。一天后,宝条就火急火燎的将他们召过去,萨菲罗斯是那样的憎恶与防备——但之前宝条找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这么抵触,所以问题出在克劳德身上。
从那之后,萨菲罗斯就开始训练克劳德,虽然计划有条不紊,杰内西斯却时常感到萨菲罗斯的急切。
然而这三年中宝条却毫无动静。相比于宝条良心发现,杰内西斯更倾向于宝条在暗中观察——但宝条在观察什么?一个乡下小子,也值得宝条大费周章的花费大量时间观察吗?
一个可怕的结论在杰内西斯心中凝聚,良久,他低声问安吉尔:“安吉尔,萨菲罗斯有给克劳德定期做体检吗?”
安吉尔:啊?
有些跟不上友人跳脱的思维,安吉尔只好回答杰内西斯的问题:“一月一次——有什么问题吗?”
话未毕,杰内西斯已经一个箭步冲出去,“我要看克劳德的体检报告——这至关重要。”
“抱歉——权限不足,无法查看。”莹莹的绿光投射在杰内西斯眼中,宛如流淌的魔咣。
无法打开的文件,扑朔迷离的线索,这一切都指向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终局。
杰内西斯回想起克劳德柔软的金发,蔚蓝色的眼睛,小陆行鸟天真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人畜无害的外表下究竟是人类的血肉,还是怪物的丑陋狰狞躯体呢?
而这谜团的最大疑点,风暴的中心,他的朋友萨菲罗斯。他是默许这一切的帮凶,还是无知无觉的受害者被蒙骗其中?
疑心在疯长,怀疑的荆棘将跃动的心缠绕,鲜血淋漓。
它深扎于血肉之中,最终成为无法剥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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