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到底想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扎克斯熟练的将肥皂泡沫在克劳德身上均匀的抹开。克劳德金色的睫毛颤动着,蓝色的眼睛中泛着茫然望向扎克斯,湿漉漉的金发垂下来,紧贴着克劳德有些消瘦的脸颊。
这是他们离开米德加的第二年。在爱丽丝的帮助下,扎克斯带着克劳德成功逃离了神罗。在那之后,神罗的追兵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对他们穷追不舍,让他们不得不狼狈地东奔西逃。
直到一天,黑发的塔克斯敲响了他们临时庇护所的简陋房门。
“让我们做个交易吧,”曾脸上是温文尔雅的笑,带着势在必得“我想你们不会拒绝,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即使扎克斯坚决反对爱丽丝回到米德加,爱丽丝却还是在一个夜晚悄悄的离开了。
“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只是回去看看妈妈,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克劳德——爱丽丝”
扎克斯很想念爱丽丝,他恨不得立刻飞到爱丽丝身边。
然而克劳德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自逃杀时他突然苏醒绝地反击后,克劳德的神智仿佛在一夜间退化。他忘记了所有,只会如幼儿牙牙学语般重复着扎克斯教他的词语。即使克劳德拥有媲美特种兵的力量,他也无法很好的控制它们,这甚至会成为他们逃亡路上的一种困扰。
每当深夜扎克斯从梦中惊醒,他总能看到那双静静注视着自己的,泛着荧绿色光的魔咣眼。扎克斯把克劳德揽进怀里,轻拍他的脊背。直到那双眼睛渐渐合上,呼吸变得匀称。
他们来到了西大陆的小镇上,扎克斯成为了万能工——无论是解决危险的魔物,亦或者跑丢的陆行鸟,扎克斯都会接下委托并完美的完成。
“大功告成!”扎克斯洗净克劳德头发上最后的一点泡沫,用浴巾将克劳德裹成一个长条儿。掂量着手中略轻的重量,黑发的青年忧愁的看着与自己相较低了明显一截的克劳德,最终决定将一切怪罪到宝条身上:“该死的宝条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
感到怀中的躯体瑟缩了一下,扎克斯将克劳德搂紧,“好啦好啦,这里才没有宝条,只有我……”
“萨…”克劳德微弱地发出了一个音节,扎克斯睁大眼,他凑近克劳德,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
“不要…爱丽丝……萨菲…”
克劳德正在经历着一场噩梦。
梦中的他并没有在儿时被萨菲罗斯收养,但他是如此憧憬着他,以至于羽翼未满就迫不及待的奔向神罗,成为一名末等士兵。
他与扎克斯成为了好友,在一次任务中与萨菲罗斯相遇,他如此激动,也如此谨慎。
然而,即使是卑微的憧憬也不被允许,燃尽故乡的大火倒映在克劳德眼中,成为反复撕裂他的不愈伤口。
他与扎克斯被宝条带去实验室,经历着那些暗无天日的实验。扎克斯带着他逃走,最终却死在了荒原上。
后来……
幼时的玩伴,卖花的女孩,脾气火爆的雪崩首领,披着红斗篷的男人……如此真实,已知克劳德几欲落泪。
直到脚步迈向北大空洞
“教授…求求你……给我一个编号…”
透过朦胧泪眼,巨大的黑翼笼罩了视野,正宗刀锋反射出的雪亮刀光刺痛了克劳德的双眼。
躺倒在血泊中的女孩,与被利刃贯穿的疼痛化作这一线雪亮的刀光,连接起两个时空中截然不同的真相。
“母亲——”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克劳的眼中出现了散落一地的六式,其中一柄如此熟悉,正是萨菲罗斯交与他的。
萨菲罗斯向他奔来,成串的眼泪砸在脸上,温热,将模糊的边界洗清。
如果你想要知道为什么,那这就是事实。
一双蓝色的温和的眼睛注视着他,他们对彼此的身份已经明了。
我不明白——克劳德跪坐在地上,宛如虔诚的信徒在祈祷,表情却狂乱崩溃。
——如果一开始所被给予的意义就是成为另一个人,那么被赋予的一切是否又是消弭我存在的支金,而非同情,或者爱?
如果这一切的快乐与幸福都只是为了弥补另一个人。
如果那份注视和期望从不属于克劳德。
如果……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莹莹的绿色逐渐侵占谢蔚蓝。绝望的祈祷者发出最后那声嘶力竭的控问:我究竟为何而存在?
黑暗的世界在崩塌,刺眼的洁白终结了一切,疯狂的绿色停止蔓延。
一双悲悯的、湛蓝的眼睛倒映在克劳德眼中,他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颜色,还是天空的倒影了。
“你就是你,”神说,“你不为任何而存在,你独一无二。”
可是你明明才是——!
冰凉的手指落在了克劳德眼上,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他在另一个自己的人生中飘荡。
转瞬即逝的美好,绝望与悲伤。
他向着那破碎的一切伸出手
他悲伤的嘶吼,奋力挣扎,终归无济于事。
两道身影渐渐重合。
克劳德耳边传来模糊的音调,仿佛是从水底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击打着他的耳膜。
“扎克斯…”
纯白彻底覆盖了眼前的世界,黑暗褪去,荧绿色悄然融于在蓝色之中。但克劳德知道,他始终注视着他。
“谢谢你…”他感受到额头被轻柔的触碰,“拯救了我曾无力挽回的世界。”
克劳德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向那纯白走去。
他的身后,一束黄百合静静卧倒在阳光下,无尽夏于风中摇曳,注视着那渐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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