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落了日头还有光亮,锦及同女帝用了晚膳,在庭院里吹着细风,自是惬意的。
但不知何时跑来个小侍,脸上挂着喜,嗓门大得很,“见过陛下,见过贵君,实在是这见天见不着女帝陛下,我们家主子心也急,特意派我传个喜讯。”
锦及觉得面生,侧头去问乳爹这是谁家的小侍。
乳爹瞧了瞧那小侍腰间的牌子的花纹,“应是梁贵君宫中的。”
锦及刚回过头,正巧瞧见那小侍有些得意地朝他递了个轻蔑的眼神,也只是很快眼珠子又转到别处,但也不由得让锦及心里升出隐隐不安来。
“我家主子今个儿早犯头晕,险些摔倒,请了御医来看,诊脉说是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子,恭贺女帝陛下了。”
锦及退了两步,被乳爹扶稳,他低头去看自个儿平坦如初的肚皮。
自己的这才不到一月,三四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算,三个月之前,那就是自己冷着女帝陛下的时候,抑或更早之前了。
锦及不知为何嗓子眼有些泛酸,心里被拧着,连眼皮都不朝帝瑜方向抬,转了身便往殿内大步走去。
乳爹,抱吉急忙跟上,等女帝反应过来,连人背影都瞧不见了。
帝瑜确实之前临幸过梁行央,但避子药丸让临芙下在茶水里,也是当下她亲眼看着服用的,怎会如此。
但她此刻定是不能走开的,锦及如今刚坐稳,若是就这么去了梁贵君处,难免不伤怀忧思。
打发小侍回去,又让临芙跟着柳御医去那梁贵君那处诊脉。
帝瑜进了殿,瞧见锦及在坐在床榻上,眼中失了神,一动也不动地,于是摆了摆手,让其余人都出去。
帝瑜从背后搂住锦及,亲了亲他耳际,“绵绵,我知我心里只你一人了。”
见锦及没言语,又继续说下去,“阁楼那事后,我再也未临幸旁人。”
这话听到锦及耳朵里就变了意思,原来女帝陛下想让自己不耍小性子计较这些,未进宫之前的事情,何必要揪着不放。
锦及头脑发胀,觉得皇儿在肚子陛下便不会降罪,便将那些不痛快的往事翻了出来,“如此,那便不说梁贵君,我有一话想要问问女帝陛下。”
“女帝陛下从行宫避暑那时不先下旨后召幸,若是立即有了身子再入宫,到时便是天下人知晓我在行宫便勾着陛下了,虽说陛下得了孩儿,可是我却失了名声,想必在陛下心里也没什么的。”
原本锦及没想着这些,只是那日好友说起崔家那暗通款曲的事来,他想了一夜,才明白,自他踏进行宫那处,便是他不自重才让旁人轻贱如泥起来。
说完这些锦及已是泪如珠落,怒意上头挡开了女帝举着手帕要来擦泪的手。
帝瑜百口莫辩,因为虽说不至于轻贱锦及,但如此行径,已经算不得坦□□君之风了。
“后我自请寺中修行,陛下又大费周折经殿选将我召入宫,我早该想到的,陛下念着的又哪里是我,怕是贪图这副新鲜年轻的身子。”
自进宫以来,每每临幸,女帝要得既凶又狠,像是三年未食血肉的虎狼。
话本中写,这鱼水之欢讲水到渠成,你情我愿,而女帝分明强取豪夺,那副食不知髓的模样,怕是自有她所念念不忘之物,想必就是他这副身子。
“不是,绵绵,自行宫我便忘不了你灵动娇嗔的模样,自是欢喜你的人的。”女帝不知作何解释,因着她内里也是有几分心虚的。
当初锦及进宫前,她确实时常想着与锦及欢好的时候来,那等缱绻缠绵,是她从未有过的。
“可是这份欢喜抵不上我底子不足,怕是不能生育,于是用了数月想要将我忘了。”
帝瑜不曾想过有负锦及的心思,只是想着进宫的位分不能与之前承诺相比,觉得有失女帝尊严,便拖一拖此事,让锦家无从去想位分的事。
“我未曾这样想过,绵绵,你说这些又何尝不是在挖我的心窝,因着不能同之前位分许诺你,我觉有失颜面,这才拖了时日,若此知晓今日叫你这般想我,我便不放你归家,自是要带进宫中去的。”
贴着锦及的薄背听他抽泣,帝瑜搂紧了怀中的人儿,生怕一个眨眼就不见了。
锦及虽是顾着自己垂泪,但话也听信了半分。只不过也知道自己依然身陷深宫如此消磨彼此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他可以任性地冷着女帝陛下,直到她不来这麒愿宫,难道未来要让自己孩儿日日见不到母皇吗?
如今有孩儿的,怕也并非他一人,他可以不承这份宠,孩儿也不要吗?
“如今既有了孩儿,那便将往事揭过去,日后陛下好好待我,我亦真心待陛下。”
这几日来,他不是不对陛下所动容,但要如同行宫处那般一心一意是不可能了。
女帝陛下佳丽众多,如今只不过多在麒愿宫宿了几宿,哪里能日夜占得住她的心的。
原来,当真那话本上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可遇不可求。
帝瑜自然喜不自胜,亲了亲锦及的后颈,“绵绵,我定不负你的。”
锦及哭了许久有些伤神,早早让人熄了灯休息,倒是女帝摸黑从软榻上起来,出了殿门。
临芙趁着月色看着女帝陛下凝重的神色,自觉上前赶紧将自己知晓的报了出来。
“柳御医诊过脉了,看着梁贵君小腹微凸,是有三四个月的样子。”
“三四个月?”也不怪女帝多想,非要给自个儿带个绿帽子,而是她觉得,倒不如是顶绿帽子,这样也给绵绵个安心的交代。
“奴去内侍省跑了一趟,瞧了眼之前的册子,倒是在四月初二那日梁贵君确实是侍寝了的,约莫约莫是三个月的。”
“哦,三个月。派几个人伺候着吧,赏赐就看着抬一些吧。”
看着女帝不甚高兴的样子,临芙就了悟了,这是不喜,梁贵君这胎算是投错地方喽。
谁也没成想,过了几天,新伺候梁贵君的小侍悄摸给临芙递了个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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