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的君后,也就是锦及正窝在软榻上抱着琉璃碗,美滋滋地吃着晶莹剔透的酸葡萄。
这几日胃口好但嗜酸,往日一水的甜物如今是一个也看不上眼了,用他的话就是,“闻见甜丝丝的味道就犯恶心。”
帝瑜不让他多吃,怕烧胃,所以锦及总是偷偷摸摸地吃。
于是原本心情大好跟锦及说立后之事的帝瑜,正巧碰见锦及一口两个,两颊鼓鼓,吃了大半碗酸葡萄。
锦及理亏,碗递给乳爹就小跑到床上装睡,实际侧起耳朵来听帝瑜“盘问”乳爹。
幸亏,锦及也知道难受的滋味,只是偶尔解馋,并没有贪食,还得了帝瑜一句“懂事”的夸奖。
帝瑜拿过他腰间的玉佩,“绵绵,你可记得我曾说过什么?”
锦及只是懵懂地看着她,心里不像表面那般平静,还反驳了一嘴,“提这做什么?做君后就要不能吃酸的吗?”
“绵绵,我已经让钦天监算了日子,重新以君后之礼迎娶你可好?”
按理说,锦及已是臣侍,只需在前朝后宫宣读封后圣旨后昭告天下,举行立后大典即可。若是君后之礼迎娶,那便是要将锦及当作未婚子,经祭告天地,临轩命使,纳采问名纳吉等至立后大典的正礼,一步步迎他进宫的。
这倒也非荒谬之举,原是有先例的。开国女帝便是感念征战多年嘉倾君后始终生死相随的情意,将嘉倾君后一顶花轿、一袭红布衣便嫁予她的遗憾补全。
而这份情意,自然也被后世写入话本广泛流传。如今若是有贫家女状元及第不忘糟糠夫重新迎娶,补齐三书六聘,那可是要被府县赐牌匾的。
见锦及起身半卧着但还是低头不语,帝瑜握住他的手,“我知你当初怨我让你空等,我明明可以一方圣旨光明正大宣你入宫,却还是先行将你召至行宫,是我不珍惜你之过。”
帝瑜眼见着锦及一小块衣衫被泪珠打湿,哄着给他擦泪,“心肝儿,到时你从锦府梳妆待嫁,等我用凤辇来迎你入宫可好?”
锦及拍开她的手,泪眼朦胧地瞪着她,抽泣着,“你来那日,我便让,府门紧闭,不,嫁予你。”
“好绵绵,你不嫁我,难道让我们孩儿认别人当母亲吗?”说着,帝瑜还用嘴唇亲走了锦及下巴上的泪珠。
锦及任由帝瑜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冒,慢慢停了啜泣。
内殿伺候的乳爹和小侍可是吓得直冒冷汗,生怕锦及下一句就要惹怒陛下,但是似乎陛下对着贵君从来脾气好得很。
倒是锦及用晚膳时,吃着帝瑜给她拨好刺的鱼肉,思虑片刻提起,“不若还是按封后之礼来,等前面的一项项礼数走完,在临盆时身子太重了。”
帝瑜又夹了凉拌木耳放他碗里,“前面的这些自是一步步来,立后大典的吉日会选在孩儿百天之后,等你养好身子再举办。”
锦及点点头,“那我是不是过几日便回家待嫁去了?”想起家里厨子做的酥鸡,在看看这碗里木耳,锦及恨不得明日就走。
“绵绵,你自是要搬离麒愿宫的,但不是回锦府,而是去鸾安宫。”
“鸾安宫?”那是君后册封后居住的宫殿,“如今还未封后,我”
“明日我便在前朝宣旨了,你自然算得上名正言顺的君后。”
帝瑜见锦及脸上有遮不住的失落,自然知道他是想家了,“搬到鸾安宫再有十几日就是中秋,等到中秋宴后,你便跟着你长姐回家过节。”
顿时锦及脸上露出盈盈笑意,也不视木耳为洪水猛兽,心甘情愿夹起来往嘴里放,还夸了句,“今日的木耳好吃。”
这夜,锦及倒是主动的很,放下帷帐后主动搂着帝瑜,撅着小嘴亲了亲她。
“这么撩拨我?”帝瑜知道锦及只是感激她能回家才献上香吻,但不妨碍她调戏一下锦及。
锦及哼了一声,也是这些日子重新被娇养出了胆子,“如今陛下只能看着,自是不能吃的。”
帝瑜眯着眼看着得意的锦及,咬了咬后槽牙,心里想着,顾及着你要搬宫怕累着你,等到了鸾安宫,看我收不收拾你。
锦及这时还不知,孕中也是能行房的,否则也不会在鸾安宫里日日后悔那日为何撩拨又“挑衅”陛下。
*
前脚等一应侍从将该带的东西全部搬到鸾安宫,锦及权当晚膳后散步,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新殿,这便算是移完宫。
鸾安宫自是离紫宸殿最近,又是后宫中最大的宫殿。
加上库房里的新的,好的东西都被换了上来,鸾安宫说是比紫宸宫也就只是小了一点,龙纹换成凤纹也不为过。
对于锦及而言,只觉得这软榻比之前大了,床更宣软了,便是这一趟没有白搬。
而对于帝瑜来说这就方便许多。
每日下了朝,临芙连着几个小黄门,搬着奏折跟着女帝从后门径直入了鸾安宫的西侧殿的书房。
这条路原本也是没有的,自然是几个月前刚赶工出来的。
临芙当时还不解为何这路不直直通向正殿,原来是下早朝这个时辰,贵君,不是,是君后一般还未醒,自然是要搬着到西侧殿去批奏折的。
偶尔乏累了,女帝也会去正殿瞧瞧君后是否起身了,若是君后已醒,两人必是要一起用了早膳,女帝才肯返回西侧殿继续批奏折的。
帝瑜在西侧殿的外殿瞧见了棋盘,便勾起了瘾,但是可惜此时无人作陪,锦及的棋艺她也不指望了,于是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
锦及用完早膳,还没见帝瑜,于是便来西侧殿寻她,瞧见她正琢磨棋局,顿时气鼓起来。
走至帝瑜身旁,她还未察觉锦及,锦及便找出破绽,落下一子破了局。
帝瑜玩味地看着锦及,“绵绵不是不通棋艺的吗?怎么如今能破局了?”
锦及忘了曾经还有这么一档事儿,如今只能以谎圆谎,“我随意乱下的。”
帝瑜自然不信的,晚间便“严刑逼供”了一番。
帝瑜特意让人把棋盘搬进内殿软榻上的炕桌,可怜锦及穿着肚兜双手撑在炕桌上,被帝瑜逼着下了一局棋 。
锦及倒是想掀翻棋盘,可奈何若是不扶住桌子,自己怕是腿软地已经撑不住了。
炕桌连棋盘摇摇晃晃地弄出动静,锦及还低声哀求让身后的帝瑜慢点,但是帝瑜哪里会听他的,摩挲着他腰间的红痣,愈发用力,最终到底是没下完这盘棋的。
软榻上,地上,床上处处留下了不明水渍,帝瑜调笑锦及“发了大水”,谁知这一说,让锦及更是羞得捂住眼睛,任由身子颤颤。
结束后,锦及发梢缠着汗淋淋的脖颈,也不管舒不舒服,直接累得睡了过去。
帝瑜给他清理完身子,瞧着锦及平坦如初的腹部,再瞧瞧已经“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才觉出如今也是有些孕态的。
等第二日醒来,锦及发现自己竟是连小衣也没有穿,**着躺着,便知这是那位的杰作,便习以为常地起身洗漱。
等下了床榻,抬眼瞧见软榻上早就收拾干净的棋盘,顿时昨夜那些羞人的回忆涌入。
“今早,今早这是谁收拾的?”不仅软榻,地上的毯子一看就是换过的,花样图案也一样了,更别说床榻上的被褥之类的,昨日是祥云暗纹的天水碧,如今除了帷帐,全部成了牡丹金纹的胭脂紫了。
乳爹自然知道他面子薄,只说,“君后放心,内殿一直就奴和抱吉进来过。”
虽是如此,锦及心里害臊,想着这次是心虚才让她得了逞,若是陛下再如此,自是不应她的。
女帝自然心中有数,没有再荒唐地闹过,倒是有时是锦及忍不住来撩拨她,才有了几回。
中秋前几日,终于让日日盯着锦及小腹的帝瑜有了些许欣慰,总算是肉眼可见地凸起一些来了。
帝瑜更是小心他,夜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劝着锦及在宫中安心养胎别回家去了。
但是随后想到锦及定是要泪眼婆婆,指不定要冷脸给自己看,于是也没提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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