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珠

锦及得知陛下召见时,正盘算打发走抱吉溜出去瞧瞧陛下可有到驿馆。

正当时门被陛下侍从敲响,“奴才给贵人请安,陛下知您入驻这儿,想着请你过去叙叙旧。”

锦及连忙应下,略梳洗一番,还让抱吉簪上珠钗,才跟着侍从一同拜见。

锦及进门时抬头瞧见陛下正坐在软榻上假寐。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锦及模样乖巧行了拜礼,抬眼就正好与睁眼的女帝对视。

“奴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吧,赐座。”帝瑜端起茶,并未去瞧锦及。

锦及一双眸子贴在女帝身上,一旁知情的临芙看了看各处侍从都守规矩地低头,只盼着贵人可不要忘记陛下嘱托,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南阳侯近日可好?”

锦及还奇怪,他都一月有余未见母亲了,陛下何必来问,但总算想起乳爹叮嘱的不熟识,也一板一眼编着谎,“回陛下,臣离家前母亲身体安好。”

“此去南方因何?”帝瑜总算看向锦及,瞧着他一身的月白纱袍,也有些恍惚,回忆起他初见时的模样。

“南方?”锦及皱着眉看着陛下,咬着嘴唇,差点说漏嘴,“锦及,臣,臣阿父求签,签文说臣需去南方消难,故有探亲之行。”

帝瑜看着那水润小嘴,恨铁不成钢,拍了拍下摆的褶皱。

“记得你与朕只差三岁,如今可是一九年纪?”

锦及看陛下神色不佳,总算有些谨慎,但没用到地方,“应该是,虚岁一十九。”

“南阳侯可有钟意的人家?”帝瑜说完,便觉失言,因为锦及不一定听得明白。

锦及疑惑地看了看女帝,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临芙,幸得临芙示意摇了摇头,“应当,应当是没有的。”

“行了,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代朕向南阳侯问个好。”

锦及失落地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临芙眼神示意一应侍从也退出去。

帝瑜给气笑了,“南阳侯是该约束约束他了,省得他脑袋简单,祸从口出。”

临芙有何看不出的,这位可一点要罚的意思都没有,于是笑眯眯地,“贵人天真浪漫,却是难得呢,陛下独具慧眼。”

这边帝瑜被临芙夸舒坦了,可锦及憋屈着,回房趴在床榻上便啪嗒啪嗒掉起眼泪了。

回来的乳爹磨了几磨都没让锦及开口,就碰见了前来的临芙。

“请贵人安,陛下怕您回府路上无趣,特意赏了几颗珠子给您把玩。”

乳爹送近侍离开时,往袖口塞了些金瓜子“陛下的意思是?”

临芙就是不收东西,也知道此时该卖个好了,“贵人静候即可。”近侍摸了摸特意袖口,“奴再多说两句,陛下回宫想必事务积压,一时抽不开身也是有的。”

等乳爹再回去,锦及已经不抹眼泪了,正抱着打开小匣子,一串珊瑚红手串,五颗婴孩拳头大的夜明珠,余下便是半匣的大小不一、浑圆亮白的珰珠。

这时去给女帝送安神汤的梁贵君被拦在了门外,正脸色不大好的他往回走着,自己亲侍跑来禀告了一个更为让人头疼的消息。

“怕不是这南方探亲是假,在这里截住陛下是真。”梁贵君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撕碎,连同他在行宫未得临幸的怨气一块撒出来。

亲侍又道,“贵君息怒,那人呆了不到半刻便出来了,想必只是叙旧。”

听了此话,梁贵君才略平了怒气,“最好如此,不过,那也是要差人进锦府里去盯着,本宫可不想在诞下皇女前有什么意外。”

第二日。

一早陛下身边亲侍来传的话,锦及一行人可随陛下一同回京,如此也有侍卫在左右守护了。

虽说一行,但间隔十几丈,锦及连御驾都瞧不见,更不必说与陛下见面,还好有这匣珠子,就抱着不撒手。

日头还将落未落就进京了,南阳侯府与皇城隔着两巷,于是不久两行人马便分开而行。

锦家得了信,一家人都在门口等着,巴巴望着远方。

还是锦家长女的五岁小儿子林哥儿,在阿父怀里眼睛瞪大了,接着跳了起来,“阿父阿父,我看见舅舅的马车了。”

一家人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愈来愈近的马车让每个人心中的欣喜溢到脸上。

等马车停稳,一家人围住,看着锦及出来。

“儿啊”“三弟”“三弟”“舅舅,舅舅”

锦及终于舍得把匣子交给乳爹,扑进苏霖君的怀里,“阿父,锦及好想您和母亲。”

“好好好,能回家就好,”苏霖君珍惜地摸着他额前的碎发,“我的宝儿啊。”

在阿父怀里腻歪够了,一家人才迈步回府中,锦及从阿父怀抱里出来刚想去抱二姐。

结果二姐立即退了步,让锦及扑了空,愣在了原地。

“三弟,今时不同往日,姐姐是女子,也应当有所避。”二姐锦心思同锦及解释着,看着锦及蓄满眼眶的泪,没忍心再多说。

倒是人小鬼大的林哥儿抱着锦及的大腿,“哼,姨姨坏,舅舅,舅舅,抱抱林哥儿吧,林哥儿让抱的。”

锦及揉了揉眼睛,抱起林哥儿往厅里走,“好,舅舅抱林哥儿。”

苏霖君没走,安慰着满脸愧疚的两个女儿,“你们没做错,如今,如今该避的,不能叫旁人说道我们家没规矩。”

锦家长女及笄之年便科举榜上有名,如今在翰林院任职,知晓今日小弟回来,特意告假早些归家,正赶上一家人团聚用晚饭。

林哥儿黏着锦及,被自己母亲抱过来,才开始乖乖吃饭。

家里人如同平常般说些家长里短,对锦及关于陛下的事更是只字不问。

倒是苏霖君饭后同锦及回自己卧房,锦及换衣衫时,忍不住还是挽起左袖去看他臂弯。

果真那一点守宫砂早已不见踪迹,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锦及轻轻唤了声,“阿父”,心里升起无可奈何的哀怮来。

自他回来,好似一切便不同了,两个姐姐的避嫌,饭桌上的只字不问,阿父此刻的无言垂泪,叫他看得清,想不明。

他们与锦及都隔着层摸不见的薄纱,疼爱的心能看得分明,但所做的却让人想不明。

回房后,乳爹见他心情低落,将匣子再递给他,然而,锦及瞧着匣中的珠子,更多的是怅然。

从坐上马车驶向行宫的那一刻,这一切没得回头路了,也没有之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但愿,这些只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

恍惚梦中,一辆马车上两个姐姐和阿父将自己围坐在中间,由母亲驾车去郊外春游。

“小弟,吃米糕吗?”

“小弟,吃糖葫芦吗?这是昨日阿姐去街上买的。”

“这才刚用完早饭,你们也不怕把你们阿弟喂成胖子,到时候没人要。”

“我阿弟要是胖子也是全天下最美的胖子。”

“阿姐阿父,锦及才不是胖子呢!”

让锦及把前些日子的那些“疏离”忘到了脑后。

小剧场—锦父专访

茶:为什么还要去看锦及手臂呢,明显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认真脸)

苏氏(擦擦眼泪):等你们家的白菜被拱了,就知道什么叫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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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送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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