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刚漫过她的腰,不深,但影响行动的速度。
云行还未到河的中心便被一只手握住脚踝,她崩溃的大骂了几声,那丧尸一般成群结队的怪物似乎并不是每一个都想凑成完整的身体,一群断臂残肢向云行涌过来,云行只觉得精神更受冲击。
水下那只手牢牢抓着她,火焰没办法在水下燃起,云行只好急急忙忙的伸手去掰,不知是alpha的力气太大还是这只手太脆,云行直接掰下了它的手指,吓得她又嗷的骂出来。
不过几秒的空隙,残肢断手便前仆后继的扑在她身上,撕扯得云行身上生疼,指甲陷进肉里,同时腐臭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alpha对气味可谓敏感,她呕了一下,周围十米以她为中心燃成熊熊火海。
她是火灵,系统还没给她评过级,她只知道十米是她控制范围的极限。
火焰烧灼周围的树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些怪物并不发声,没有痛呼也没有惨叫,只安静的在火焰中挣扎,云行能感受到它们疯狂的抽动,似乎是想再回到树木之中。
火焰持续的燃烧,她头一次尝试这样火力全开的使用异能,精神的触角顺着火焰铺开,只持续了几分钟,脑内就已经开始一突一突的疼,她咬牙去掰开水下那些紧抓她不放的手,用最大的力气向河的对岸跑去。
被点燃的树木烧的很旺,沾染了火焰之后烧的就像劈好的柴火。云行无暇顾及什么山上一把火所里一个我的问题,她狼狈的跑到岸上,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已经无力再将异能铺展开,只剩下一圈萎靡的火焰还像卫兵般环绕着她。
她又呕了一声,大口的喘着气,对岸的树木已经烧出滚滚的浓烟,她呛了一下,拿袖子掩住口鼻。
“…不能发生…山火吧……”
云行看向对面,她能够放出火自然也能让火熄灭,但此时树上的火焰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虽然她不想调头回去,仅剩的公德心却怕火势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四处环视了一圈,警戒着附近的树木,一时间进退维谷。
“……系统…?”云行喃喃,试图寻求系统的意见。
[火势不会蔓延。]
一只手伸向她的脑后,云行一把攥住它的手腕,火焰瞬间包裹住那干瘪的半张身体。
“…我靠!”她甩了甩手,把那木灵扔到地上,又默默往河边退了退,面前的森林里又渐渐冒出那些诡异的躯体。
云行站着,大气不敢出,有种群狼环伺般的压抑。
[杀光就好了。] 系统提醒道。
云行一噎,心说真是好有价值的建议,我谢谢你。
不似刚才,它们没有再扑上来,只是越聚越多,沉默无声的紧盯着她。
背后渐渐冒出滚滚浓烟,面前则被这些所谓的木灵堵住了去路,云行自认是个很能为自己找出路的人,她捂着口鼻逐渐冷静下来。
“我想到一个办法,”她问系统,“我投降重开,你觉得行不行?”
系统沉默。
云行也沉默,目光扫过这群木灵,它们姿态各异,缺胳膊少腿身子的和自主行动的胳膊腿聚在一起,浓烟滚过来,它们也像植物的叶片似的轻轻的晃动,乌泱泱软绵绵的,相当恶心。
要杀掉其中一只确实不难,与现在的她相比,这些木灵的身体脆弱的像是纸糊的一样,但是云行并不敢贸然的行动,她腿上背上还有方才它们抓出来的伤痕,高攻低防数量还多的野怪她在游戏里都惹不起,更别说现在让她本人来抗。
她瞥向一边,那里有几棵高大的树木,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很大,木灵挤在那一小块空地,几乎挤成一堵实心的墙。
宽敞点的地方比挤挤巴巴的缝隙好走的多,这是她这几天荒野求生的一点小经验。
她深吸口气,放下胳膊,一个个火球拖着长尾撞上木灵挤成的墙壁,她干脆把身边用以防御的火焰也收拢起来,集中向那一处攻击。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那里破开一道口子,她飞快跑过去,不等周围的木灵再度涌上来,直直的就往外冲。
[你要逃走吗?]
系统的声音似乎带着疑惑,很难说打怪升级做任务的系统能不能理解人类撤退的智慧,云行自顾自的闷头向前跑,没工夫回答它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她的担心果然是有道理的,木灵的数量多的令她窒息,涌过来的木灵先后成了地上脆弱的焦黑尸体,她一路踏过,不知道跑了多久,到最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疼的要命,一点点火焰都召唤不出。
木灵的动作已经不如刚才在河边时灵活,数量也越来越少,她一手钳住身边刚冒出头的木灵,猛的一扭手腕扭下它的脑袋,云行没空细想,回身用它砸向另一个向她袭来的身体。
她大口喘着气,回身望去,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少,森林重归前两天那样人畜无害的寂静。
云行又拖着身子往前走了一会,森林里时而有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下来,食指长短的蜥蜴探头探脑,一切都平静的仿佛刚才是她进了异次元空间一样的荒谬。
她停下脚步,刚想扶着树干坐下休息,伸出的手却半路一顿,她盯了树干两秒,最终还是退了退,用手撑着自己的大腿蹲下来。
[刚才是很好的机会,那是非常适合你的练手材料。]
云行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异能透支的感觉让她想吐,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心说练个屁,我异能连五分钟都开不够,听你的鬼话我现在就死那儿了。
云行不理它,休息了一会儿,方才还不觉得,现在身上各处的伤口都开始痛起来。她卷起袖子,轻轻碰了碰手臂上的血痕:“…嘶呃!”
[是否需要休整一下再回去?]
胳膊上的伤口从小臂一直蔓延到肩膀,划得不深不浅,皮肉被指甲抠的翻卷起来,不看还好,现在疼的她好想流泪。
“下回,”云行咽了口唾沫,又小心翼翼的去翻看身上别的伤口,“真的,不是不打,是灵活的打,动态的打,辩证的打,是调打。”
调到下辈子再打。
那些木灵状态也有不同,有的干枯有的腐烂,留下的伤口也五花八门,但是可以确定都不干净。云行皱眉,担心自己的伤口会感染。
“系统,有商城吗?”
[没有。]
云行又嘶了一声:“那处理伤口清理伤口的办法?”
[请自行学习。]
哦豁,云行动作顿住,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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