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夏天闷热得让人窒息。我们俩租的那间小阁楼在破釜酒吧三楼,窗户外就是对角巷的屋顶。
每天清晨,猫头鹰都会把《预言家日报》扔在漏雨的窗台上。里德尔总比我醒得早——我经常发现他站在灶台前,黑袍换成麻瓜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那些我从未见过的细小伤疤。
“煎蛋。”某天他硬邦邦地宣布,把一盘边缘焦黑的食物推到我面前。蛋黄诡异地闪着光——他肯定偷偷施了保鲜咒。
我咬下去时,他黑眼睛里的紧张几乎要实体化。
那些暑期漫长的白昼,我们几乎都用在了在弗洛林冷饮店打工。里德尔负责雕冰,我负责挖冰淇淋球。每天打烊后,老板总会给我们留两份免费的巧克力坚果杯。里德尔总装作不爱吃甜食,却会在我转身时迅速偷走我杯里的杏仁。
周末的对角巷总是挤满游客。我们喜欢玩一个游戏:轮流请对方吃冰淇淋,看谁能挑到更奇怪的口味。上周我选了蟑螂堆味,这周他报复性地买了龙息辣椒味。当我们辣得眼泪汪汪地站在街角时,他突然俯身舔掉我鼻尖上的奶油。
“浪费。”
他的嘴唇比辣椒还烫。
有时深夜,我会发现他盯着我发呆。月光下,他手指虚抚着我锁骨下的契约印记,衔尾蛇图案边已经开出了细小的花。
“艾希…”他呢喃,“如果有一天…”话没说完,窗外突然飞过一群猫头鹰,打断了这个未完成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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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扔下OWLs成绩单时,我正在帮里德尔抢救煎糊的鸡蛋。
羊皮纸卷轴在我掌心舒展开时,五个“O”和四个“E”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变形术和黑魔法防御术后面跟着的“O”格外耀眼——这要多亏那些被里德尔的钻心咒逼出来的特训夜晚。
“怎么样?”身后传来锅铲掉地的脆响。
里德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背后,带着焦糊的鸡蛋味和雪松的气息。
他的下巴搁在我发顶,呼吸拂动我刚留长的头发,发根已经彻底褪去灰白色,呈现出耀眼的白金色。
我把成绩单往后一递,听见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还行。”他板着脸说,耳朵却红了,“下学期也记得别拖我后腿。”然后又钻回厨房捣鼓鸡蛋了。
今天的晚餐比往常丰盛:勉强成形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甚至还有两杯会变色的果汁——这绝对是施了魔法。
里德尔把最好的一片培根夹到我盘子里时,叉子尖微微发颤。
“N.E.W.Ts课程。”他突然开口,“我建议你选黑魔法防御术、魔咒学和…”
停顿长得可疑,“…和我一起上魔药课。”
窗外,一道魔法烟花在天际绽开,化作赫奇帕奇的獾与斯莱特林的蛇相互缠绕的图案。里德尔假装没看见,但他的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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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斧酒吧三层阁楼的床头柜上,摆着两个冰淇淋木勺做成的简陋相框。里面是里德尔用魔法固定的记忆——阳光下两个交叠的影子,长袍与雏菊碎花裙,魔杖与冰淇淋,蛇与藤蔓,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夏天,长成了彼此最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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