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和伊万斯一家告别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布莱克家早已关上了灯,安南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走进了房间,房间里面是家养小精灵闪闪准备好的夜宵,她在厨艺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安南吃了一口南瓜奶油汤,早早地洗漱上了床。
安南在吃早饭的时候果不其然被布莱克夫人说教了一番,虽然她猜想到克利切会告状,但她还是趁布莱克夫人不注意警告了一下克利切,他自从和伊万斯太太通电话后一直很讨厌安南跟伊万斯她们一家玩在一起,他觉得安南和麻瓜没有区别已经够让人难以忍受了,他还得去把她当小主人服侍她。
“下次再那么晚回来,就别想着天亮前能进来。我同意你交一个麻瓜朋友已经是最大的退步了。”
布莱克夫人冷淡地说道。
“是,知道了母亲。”
安南垂下头,看似惭愧懊恼,其实是因为喝到闪闪做的小麦椰奶,努力不让其他人看出她上扬的嘴角,这孩子又发明新的好吃的了。
佩妮说莉莉昨晚在外面待到太晚得了重感冒,今天不能邀请她去她家玩了,安南不想回那个让人不快的家,躺在学校附近的草坪上看着泰戈尔的《飞鸟集》,晒着太阳。
其实现在已经不是个适合晒太阳的天气了,安南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冷,正要起身离开这里。
“鼻涕精,你穿的真时尚,这是什么?孕妇装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尖笑声传到安南的耳朵里,她轻皱眉头,那个麦克才没消停几天又开始了,她背起书包打算绕着那群蠢蛋们离开。
“你爸爸今天又到我家商店赊账了,你们一家人怎么都是乞丐?”
难听的嘲讽声又一次响起。
安南在经过他们时没忍住看了一眼,一个顶着乱糟糟黑头发的小男孩靠在树干上抿着嘴愤怒地看着对方。安南认出他了,她其实算是个脸盲,毕竟到现在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看了太多次人脸以至于后来都有些麻木。
但是那张不服输的小脸蛋,她倒是记得很清楚,也许是因为他不服输的性格和那个蜘蛛尾巷的环境太有反差,还是因为那个圣诞节和万圣节都分不清的孩子过于可怜,安南清楚地记住了他。
小斯内普也看到了她,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慌乱,有窘迫,有担忧,就是没有求助,这样安南更觉得奇怪了,她停下脚步,把手中的《飞鸟集》扔向了那个方向,诗集准确地砸到了麦克的后脑勺,他吃痛地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安南就像看不到那群孩子一般平静地开口。
“斯外普,你在这儿做什么?”
安南本能一样说出了那句话,即使她和那个小男孩只有一面之缘,旁边的麦克看到安南觉得刚好的鼻子又隐隐作痛,他只觉得安南是个疯子,这才能合理解释。
斯内普没有回答安南,只是扭头看向了其他地方,她只觉得斯内普没有揭穿她已经算好的了,安南再一次把视线放在了麦克身上,开口。
“那麦克,你呢?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我…我只是…”
麦克一听到安南询问他吓得话都说不出口,他的伙伴们看到他被一个女生吓成这个样子都在拍手笑他,麦克觉得有些丢人,拉过任意一个同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那个小伙伴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大声说:“她就是会功夫的女人,赶紧跑。”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是最好吓的,一群屁股像南瓜一样的男生们滚下了小山坡,安南走过去拉起了斯内普。
“走开,你这个麻瓜,我不要你可怜我!”
麻瓜?
早些听闻蜘蛛尾巷住着几家巫师,难道这个斯内普就是其中一人?安南抬手敲了两下他的脑袋,恼羞成怒的斯内普也被弄得一愣。
“麻瓜?麻瓜怎么了,麻瓜照样能打你两个脑瓜。”
斯内普这才回过神,疑惑开口:“?你怎么知道麻瓜。”
“我不知道。所以那是什么?”安南平静地问。
斯内普用长长的斗篷慌乱地遮住了里面的孕妇裙,头也不抬地说。
“没什么,当我没说。”
安南一手捞了正想跑掉的斯内普,开口。
“我都救你了,你不应该道谢吗?”
斯内普涨红着脸,还是那不服输的口气:“我…我没让你救我。”
安南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小男孩怎么能倔到这个地步。斯内普偷瞄了一下安南,看她安安静静地待着,可能是怕她生气,补充一句:“但,既然你打跑了那些麻…蠢蛋,我出于礼貌可以说一句谢谢。”
安南低头看着斯内普,斯内普也抬头看着她,他的眼里闪过很多犹豫和矛盾,接着一句话像轻飘飘的云朵一样吐在了空气里。
“谢谢…”
安南觉得他的复杂情绪很是有趣,伸手。
“我叫安南,安南·布莱克。”
斯内普的脸颊还是微红的,不知是被那些孩子气的还是因为人生第一句’谢谢‘掀起的尴尬风浪,他用斗篷上还算干净的部分擦了一下手心的汗,胡乱回握住了那只手。
“西弗勒斯·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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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叫西弗勒斯·斯外普(swap)对吧。”
“…斯内普。”
斯内普已经麻了,他每次都下定决心再也不会纠正,但又控制不住。
安南站在站牌面前,看向斯内普:“好了,你的感谢我接受了,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斯内普抬头观察,是伦敦和科克沃斯的班车。
她每天都来回三个小时就是为了到科克沃斯读书?即使住在整个英国学校最多的伦敦?
斯内普好奇,但没有问出口,他不会主动去询问别人的私生活,因为比起好奇他更不想听到答案后被反问。
他在蜘蛛尾巷的生活,是见不得人的,令人作呕的,痛苦不堪的。
他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我没有送你,我只是在回家。”
斯内普留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安南自从上次被布莱克夫人警告以后回家的很早,她脱鞋时西里斯还在客厅研究他得到的玩具,那是前几天纳西莎堂姐送给他的,说最近在男生里这种汽车可以变身成机器人的玩具很火,也不知道纳西莎那个看到雄性就露出不悦的人是怎么突然这么了解男生的玩具,反正西里斯也很是喜欢。
“看,安南,这个机器人能变成汽车,太酷了,我也能变成别的东西就好了。”
安南很想告诉他以后他去霍格沃茨可以学变形术,说不定还能学会阿尼玛格斯,但她还是选择保护她年幼弟弟的童年。
——————
12月对于安南来说是值得期待的月份,今年的12月25日是她恢复记忆后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也是她的生日。
今年的她不会像老年薇薇安一样一个人和她的狗狗罗恩一起过,也不会像苏珊一样为了挣额外的工钱去城里打工。
“安南主人,夫人让你准备好了就下来。”
就算布莱克家再压抑,至少在平安夜这一天,所有人都会集合在这里一起装饰圣诞树,等待圣诞节的到来。
“闪闪,这个毛衣不可能是母亲亲自织的吧。”
安南穿上毛衣,上面画着可爱的小猫,她的圣诞毛衣永远是紫色的,从小到大始终如一。
“是…是闪闪织的。”闪闪小声回答。
“谢谢,我很喜欢。”
安南习惯了,摸了摸闪闪的头,她能收到圣诞毛衣已经很满足了。她跟闪闪走下楼时看到了一脸苦相的西里斯捂着胸口坐在沙发上,安南打趣道:“你不遮也不难看出你穿了个兔子粉毛衣。”
西里斯一听到这儿脸更黑了,瞪着一旁的克利切。
“我以为西里斯主人还喜欢粉色的兔子。”
“不要提‘还’,我没有喜欢过,也不会喜欢!滚开,克利切!”
西里斯恼羞成怒的样子倒是让安南想起来,小时候克利切经常用粉色的兔子被子抱着西里斯,加上西里斯长得白皙,完美的双眼皮还遗传布莱克夫人的大眼睛,头发比同龄孩子长得也快,经常被当作是女孩子。
“安南,西里斯,西格舅舅一家来了,你们去门口迎一下。”
小舅舅西格纳斯三世·布莱克和舅妈德鲁埃拉·罗齐尔有三个女儿,分别叫贝拉特里克斯,安多米达,然后就是纳西莎。自从祖母和祖父去世后,每次平安夜一直都是和西格纳斯一家一起过。
“喂,你,把这些东西拿进去。”
贝拉双手插兜,一看就是被舅舅舅妈一家强迫拉过来的,从小到大就她最喜欢欺负安南,特别是这次她知道安南是个哑炮以后,她更是不屑和她一起吃饭。
“你没手吗?”安南冷冷地瞥了一眼贝拉,贝拉被她的眼神吓了一瞬,无语地‘呵’了一声。
“喂,你个…”
安南看都没看一下贝拉,装作听不到一般向前迎接安多米达和纳西莎。
“嗨,纳西莎。”安南率先开口。
“嗯…嗨,好久不见,哦,我先去看看姑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安南注意到纳西莎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点变化,似乎想逃离她,也许是因为她听说了安南是哑炮的事,难怪上次给西里斯玩具的时候没跟她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安南!好久不见。”
安多米达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地拥抱了安南,安南在三个姐妹花里最喜欢她,虽然她长得和贝拉真的很像,简直像双胞胎,但她的头发是棕色的,眼睛也要比贝拉更圆一些。
安南回到客厅,看到贝拉和纳西莎不情不愿地脱下外套,每个人都穿着一件圣诞毛衣,其中贝拉和纳西莎还有西里斯的表情是最值得品位的。
平安夜到来,一群五颜六色的小布莱克们围坐在火炉边乖乖等着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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