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打开,这是一间有些低矮破旧的石屋,木质架构歪歪扭扭地攀上房顶,摇曳的烛火与火把点亮了泛光的暗色胡桃木桌。一些披着斗篷的巫师们坐在竖起的屏障隔间窃窃私语着什么;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男巫歪着身子侧坐在吧台上,正与酒保汤姆闲聊;他的身边则是一位垂着头、默默饮用黄油啤酒的女巫,看起来神情有些落寞又哀伤,左手还捏着一根不知名的草本植物。
大门的响动吸引了一部分注意,那位女巫不感兴趣地抬头,又立即被震住,尴尬地站起身,局促地冲来者点了点头:“麦格教授。”
这一声问候几乎可以说引动了酒馆里所有人的注意,完全可以说,在座的中年巫师青年巫师,都受过麦格教授的指教。她一向以严肃正直出名,学生们无疑是敬爱她的,然而在校外遇到曾经记得你所有黑历史的老师,这就绝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了——更别提在变形课成绩不佳的某些学生,恰如这位率先问好的女巫。
麦格教授瞥了她一眼,同样点头打了个招呼:“西尔维亚小姐,不必这么紧张,你已经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我可不会再扣斯莱特林的学院分或者关你的禁闭。”
这显然是一个玩笑,却足够使这名叫西尔维亚的女巫放松下来。她扯了扯嘴角,坐回了原位,目光紧紧追随着麦格教授的身影,直至发现隐藏在她身后的一个矮小的身影。在酒馆的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向麦格教授问完好后,西尔维亚干涩地、可以说笨拙地示好说:“您……这是您领新生来对角巷吗?”
麦格教授再次点头:“是的——没错——劳驾——汤姆,诸位——时间有限——”她护着那名新生穿过大堂。新生有着一头黑棕色的短发,在晦暗的光线下一对深色的眼睛好奇地望向西尔维亚。这让她想起身为混血的自己当年入学时的景象,神情不由地柔和下来。直到她完整地看到新生的正脸,先对新生笑了笑后,有些感叹地怀念起过去了。
真是个漂亮安静的男孩。
两人停在破釜酒吧天井的垃圾箱前,麦格教授的发音总是非常清晰有力,这似乎是来自她多年教学的习惯与经验,以免学生们听不懂。她抽出魔杖:“垃圾桶上数到第三块石砖,再横数两块。记住了。”
玩家——爱德华·卡尔佩珀瞪大眼睛,甚至忘记了回应麦格教授。石砖们仿佛有生命般消失褪去,一条鹅卵石长街探出身体,各种不符合建筑学基本知识的商铺挤挨着彼此。招呼声、交流声、高谈阔论声不绝于耳:“看看——悬钩子——3西可一捆——”“为什么霍格沃茨不能带蟒蛇做宠物?”“——少说蠢话,如果你不想大半夜被它绞死的话。”“噢怎么办啊,早知道我在霍格沃茨里就认真上一下草药课了,我家的那株毒触手要把我折磨疯了!”
离爱德华最近的一家商店为博人眼球,将兜售的商品摆在门外——各色各种猫头鹰在笼子里或振翅或埋头呼呼大睡,有几只饶有兴致地转着脑袋,盯着街边发出噪音的巫师们。右边第一间商店的橱窗里,一只坩埚恰好喷出紫色带着闪光的烟雾,使得窗沿上伸展下来的某种植物的褐色枝条蜷缩了回去。整座对角巷的建筑风格更类似于中世纪的小镇,满大街来往的都是巫师……他目不暇接。
麦格教授低头,对他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微笑:“欢迎来到巫师世界。”
在这时,爱德华仿佛变成了真正的11岁孩子,他满怀憧憬地跌跌撞撞跟在麦格教授身边,心中的期待与兴奋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从没这么纯粹的快乐过。一个陌生全新的世界向他敞开了欢迎的拥抱。
介于他先前‘脆弱的’身体状况,麦格教授不着痕迹地为他清开一条道,领他去帕特奇坩埚店、丽痕书店、摩金夫人长袍店购物。最后,他们才来到奥利凡德魔杖店。
爱德华对真的属于自己的魔杖爱不释手,他在官网测出来的结果是“栗木与凤凰尾羽”,但放在真实的魔法世界就不同了。奥利凡德打量了他片刻,先后为他换了黑胡桃木、柏木、白桦木、苹果木。
“是的,我能看见。聪慧的脑子,好奇……”奥利凡德嘟囔着,抽出最顶层的几支木盒,小心翼翼地吹去上面的灰尘,“试试这个。”
那时爱德华已挥魔杖到感到疲惫,孩童未经锻炼的身体受到了考验,故而他浑不在意地随意接过——刹那间,一股书里描述的类似的暖流从手臂攀升到心脏乃至全身,他好像听见了这支魔杖温柔的低语。
“啊!葡萄藤木与凤凰羽毛,合适又少见的搭配。非凡,非凡!我之前就注意到祂在盒子里闹出的动静,你是位备受欢迎的巫师。”奥利凡德银白色的眼睛一瞬不眨地凝视着他,如水般细语道,“高傲的,神圣的,超凡脱俗的……你会有一个精彩的未来。”
爱德华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看穿了。他抿抿嘴唇,抚摸着魔杖的杖身,他很了解葡萄藤木与凤凰羽毛的含义与适配者,受宠若惊的同时,难免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能够胜任。
就在他产生这念头的刹那,魔杖的杖尖就迸发出一连串红色的火星,他被电了一下。像是魔杖的灵魂化身狠狠地用喙啄了他一口。他吃痛地“嘶”了一声,却握地更紧。他颇感惊讶地望着闹脾气了的魔杖,心中纳闷:一瞬的怀疑都不行吗?
魔杖尖又喷出了几个更大的红色火星。
看来是不行的。他尴尬地拿着魔杖,不知如何是好。奥利凡德噗噗笑了起来:“这孩子的脾气就是这样。真难得,你与祂如此契合彼此。祂很棒,对吧?”
爱德华无奈地调侃说:“是的,就是别那么用劲儿就好了。”
在一旁观看的麦格教授对这样神神叨叨的对话有些不以为然,但并没有打断,只随后付了钱就带爱德华回了霍格沃茨。
路上,她叮嘱道:“开学前,你还是要去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那天会由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送你过去,他是你未来的魔药学教授。”
“我知道了,麦格教授。谢谢你今天带我去对角巷。”
结束了一项任务,麦格教授心情愉快地说:“是我的职责所在……好了,家养小精灵应该准备好了晚饭,走吧。”
呜呜,什么时候写到和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见面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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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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