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Rocking Chair
寒风扯过乌云盖住了阳光，不一会就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带着丝凉意的雨水落到脸上，驱散了早晨的睡意。
魁地奇球场的看台。
莉莉抬手想抹去脸上的雨水，忽又记起自己涂了红色的油彩，赶忙扯了扯身旁的阿塔兰忒：“阿塔，快帮我瞧瞧，油彩还在吗？”
阿塔兰忒有些惊慌地捂住嘴：“梅林！已经全被淋花了！”
“我看看，我看看！”玛丽转过莉莉的肩膀，端详了一下她的脸，颇为遗憾：“不得不说，你已经变成花猫了。”
“什么？！”莉莉大惊失色，急忙从口袋里翻出一面镜子对着脸仔细照了照，随即气急败坏地用它拍向两人：“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吓唬我！根本没花，油彩是防水的！”
两个女孩嬉笑着躲避，莉莉见状又掏出油彩笔，作势要往她们脸上画。玛丽反应慢了一点，被她一把抓住，只好闭着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由着莉莉在自己脸上创作。
阿塔兰忒倒是逃得快，却由于看戏看得过于开心，忘了看台上挨山塞海的全是人，向后退的脚步绊上了什么，一时间重心不稳竟向后倒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她侧过头，看见了一条熟悉的灰色围巾，抬眼，便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眸。
西里斯扶她站稳，手却依旧揽着她，视线凝聚在她的脸上。这个距离，连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谢谢……西里斯。”阿塔兰忒松了口气，轻声向他道谢，又微微挣了下肩膀，“你……可以松开我了。”
男孩却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看着她，抬起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脸侧，轻轻将她几缕被雨水淋湿的碎发拂开。
有点痒痒的。
她刚想开口，忽觉脸上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她一怔，随即转头，就看到了男孩手里握着的油彩笔。
“西里斯！！”
阿塔兰忒气急，伸手去抢他的笔。西里斯大笑起来，举高了手臂侧身躲着，又故意引女孩蹦着去够他的手。
她跳了两下，就反应过来：“你以为你在逗猫吗？”不再理他，她转身朝着座位走去。
西里斯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跟上去坐到她旁边，语气讨好：“怎么会，你可是格兰芬多的金狮，我怎么敢？”他又瞧了瞧女孩的脸，“我只画了一笔，一点儿也不丑，不信你照照？”
阿塔兰忒瞥了他一眼，掏出镜子状似仔细端详，却忽然转头伸手抢了他手里的油彩笔。
女孩笑得得意，一手扯住男孩的围巾把他拽到自己面前，声音中透着愉悦：“这下该我报仇了哦。”
西里斯是真没预料到她的动作。此刻女孩的脸近在咫尺，淡淡的花香萦绕，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轻洒在他的脸侧。她举着笔思考了片刻，嘴角的笑意加大，落下笔尖。
力道很轻，似乎是画了一个圆，有些痒。西里斯下意识偏了偏头。
“别动。”
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托住他另一侧的脸颊，女孩剔透的灰蓝色瞳孔里满是专注，俨然一副认真作画的模样，完全没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态就如同准备接吻一般。
西里斯感觉脸上与那只手相触的皮肤愈发热起来，这热度渐渐向着耳后乃至整张脸扩去。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盯着女孩颤动的睫毛，开口声音竟有些哑：“你咳……后来去找过你哥哥吗？”
阿塔兰忒笔尖一顿，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画起来：“怎么找？他故意躲着我，除非他主动找来，否则我连他的人影也别想见到。”她似是有些赌气，下笔都重了几分，见男孩疼的龇牙，连忙道歉。
“……我们还真是像，连跟兄弟的关系都差不多。”西里斯摆摆手，示意无妨。
画完最后一笔，阿塔兰忒把油彩笔还给他，拿起镜子对着他的脸：“是吗？——你看看，怎么样？”
西里斯偏头对上镜子，看了半晌，问：“这是……炸毛猫？”
“狮子！这是狮子！你今天都不许再提‘猫’这个词！”
女孩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他没忍住还是哈哈大笑起来，一面应着一面笑，被女孩扯着围巾摇晃，到底是没敢说她的模样活像她画的炸毛猫。
嘈杂的看台上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两人终于停了打闹，朝着球场望去，果然见到球员已经入场了。
今天是本学年魁地奇赛季的第一场比赛，依照抽签由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说实话，这个抽签结果着实让刚刚拉开帷幕的赛季提前进入了紧张的氛围。
双方球员在球场中央聚拢，听裁判强调比赛规则。一红一绿的队袍隔远看冲突感更加强烈，但无论如何，还是那颗发型蓬乱的头最为显眼。
西里斯转头朝着坐在后一排的莱姆斯伸手，棕发少年便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条巨大的横幅递给他。他接过，朝着阿塔兰忒挑挑眉。
阿塔兰忒有些狐疑地帮他展开横幅，就看见上面用红金色的颜料写着“波特必胜”，还画了一个带着眼镜骑着扫帚的黑发男孩，他不断地把手中的鬼飞球投进横幅另一端的球门里，而后得意地举手欢呼。
“噗嗤。”
她不禁笑出声，画得有够传神。
横幅很长，两个人没法将它完全展开。阿塔兰忒戳戳坐在她右边的莉莉，莉莉转头看到横幅上的字，撇了撇嘴，犹豫了片刻后却还是接了过去，把横幅的右端递给玛丽。
巨大的横幅完全展开，鲜艳的颜色和夸张的动画极其引人注目，球场上的詹姆立刻就注意到了这里。他似乎看清了牵着横幅的人是谁，激动地朝莉莉挥手，瞬间燃起的斗志几乎要化为实质。
莉莉嫌弃地偏过头去，嘴角却忍不住挂上一丝笑意。
裁判用力吹响了口哨，比赛正式开始。十五把飞天扫帚霎时冲上天空，鬼飞球几乎是立刻就到了詹姆的手中。他着实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追球手，身下的光轮1500如同与他融为一体，随着他的心意穿梭在几个朝他包抄而来的斯莱特林之间。
“哦梅林的胡子，波特简直灵活得堪比游走球——瞧他使的这个‘树懒抱树滚’，轻松躲过了斯莱特林队击球手托马斯·弗林特的暗算——这个大板牙竟然朝着波特英俊的脸击球，简直太过分了——”
“贝内特！”
“对不起，教授。”
来自拉文克劳的解说员夏洛特·贝内特似乎是詹姆的球迷，此刻在麦格教授的监督下仍然声音激昂。
“糟糕——斯莱特林队打算用‘帕金钳式战术’对付波特，维金斯和沃克已经从两翼逼近他了，威尔逊直朝着波特冲去——要撞上了——当然没有，一个漂亮的倒传球，波特把球传给了格兰芬多另一个追球手艾米丽·特纳——这个姑娘可是我们女生的骄傲——特纳带着鬼飞球绕过了他们，朝着斯莱特林队的球门去了，她要射门吗——哎呦——游走球击中她了——哦不，鬼飞球被抢断——是斯莱特林队的队长亨利·沃克，他速度飞快，冲着格兰芬——哈干得漂亮，惠特克，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威廉姆斯·惠特克把沃克从扫帚上打下来了——要我说惠特克真是个不错的击球手，就比拉文克劳的戴维斯差一点——”
“贝内特！”
“对不起，教授——哦，波特重新夺回了鬼飞球，梅林，他飞得比沃克还要快——躲过一只游走球——又一只——他朝着球门柱去了——来了，来吧——守门员克拉克冲——没冲成——进了，波特进球了，格兰芬多队得分！”
格兰芬多看台上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小狮子们将手里的旗帜挥得呼啦作响，“波特必胜”的口号愈发响亮。
雨势渐大，哗啦啦倾注而下，却丝毫浇不灭赛场上焦灼的气氛。詹姆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继续朝着鬼飞球飞去。
西里斯从座椅下拿出雨伞，打开撑在头顶，瞟了眼身旁沉浸在观赛中、兴奋得脸颊通红的女孩，又把伞向□□斜了些。
詹姆在球场上势如破竹，但比赛也并未变成他的个人秀。格兰芬多的球员们与他配合良好，连连进球得分。
中场休息后，比赛来到第73分钟，此时金色飞贼还未现身。
“目前比分180比——哦不，190比40，波特又进了一球，现在就算斯莱特林队的找球手抓到了金色飞贼也只能获得平局了——等等，那是——飞贼真的出现了！”
贝内特的声音激动起来，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两队的找球手，一时间嘈杂声都小了不少。
“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哈迪斯·贝尔朝着飞贼冲过去了，格兰芬多的本·罗宾逊紧随其后——哦不，罗宾逊被游走球击中了——贝尔会抓住飞贼吗——他抓住了，斯莱特林队的找球手抓住了飞贼，斯莱特林队获得150分，那么就是平——等等，等一下，发生了什么——哦梅林的胡子啊，就在刚刚，就在同一刻，格兰芬多的追球手詹姆·波特又进了一球！梅林啊，200比190，这太罕见了，不亏是波特！那么，让我们恭喜格兰芬多队获得首场魁地奇球赛的胜利！”
除了斯莱特林的看台，全场欢呼雀跃。这注定是一场极其令人难忘的比赛，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纷纷摘下围巾抛着舞着，到处飞着丢掉的伞，口哨声、喝彩声不绝于耳，渐渐地合拢为一个词：
“波特！波特！波特！”
詹姆被队友围在中间，很快就被他们抬起来向上抛起又接住，越来越多的小巫师从看台上跑下来，绕着他们边跳边喊。
玛丽也拉起莉莉朝着台下跑去，莉莉面上犹犹豫豫的，脚步倒是没停。
“走吧，我们回公共休息室。”西里斯站起身，对着阿塔兰忒说。
她抬头看他：“我们不去接詹姆吗？”
“先回休息室。”他朝她走近几步，挡住头顶的雨水，“去给他布置庆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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