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的房门没过两分钟就重新打开了，还是长长的黑色袍子，只是放在今天，黑色的衣服又平添了其他意义。
赫敏轻轻地咬住舌尖，把混乱的思绪规整好。
谢伊看上去不准备在老宅久待，换完衣服就向楼下走去，走到一楼时她又停在通往地牢的阶梯前，茶盏还守在这。
“神秘人回归的消息，魔法部有通知吗？”
赫敏愣了愣，看向楼梯，敏锐地反应过来谢伊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这件事同样瞒不住，但她依然不想让谢伊再去操心这些事情，至少不要这么早。
“可以带他上法庭作证。”
“……不，不用。”赫敏的手紧了紧，她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最近为此付出的努力，也知道《预言家日报》上的报道，更知道欧内斯特为了带走小巴蒂·克劳奇和福吉达成的共识。
“没必要在乎我的想法……”
“那很有必要——”赫敏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有吗？”这声音带些讽刺，像是在反问赫敏又像是在回应自己所说的话语。
干涩的讽刺声听得赫敏想要落泪，她该怎么开解谢伊才好。
“……有需要就带他走。”没给赫敏再说些什么的机会，谢伊回身走向大厅。
“谢伊小姐……谢伊小姐要走吗？”茶盏瑟缩地问。
赫敏听见问话，忧心地看着那道背影，弯下腰说：“别担心，会没事的。”说完，跨出两步跟了上去。
壁炉旁原本挂着的祖母的画像已经被取下，赫敏估计她是和华金的画像一同被放入了二楼的房间。
壁炉旁的柜子里放着飞路粉，这也是宅子里唯一连向外界的壁炉——当然，只能出去。
赫敏紧紧地看住谢伊，她不敢错过接下来要报出的那个地名。而且她没怎么用过飞路粉，上次用它还是和谢伊一起去剑桥郡，平常去国王十字车站都是靠轿车。
“对角巷。”
声音很清楚，地点也很熟悉。
赫敏迅速地抓了一把飞路粉，生怕把人给跟丢了。
绿色的火焰仿佛将她吞进了一台滚筒洗衣机，她的身子好像在急速旋转……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是飞旋的绿色火焰让他感到眩晕。
噗地一声，她被对角巷的壁炉吐了出来，果然太久没用过飞路粉还是会有影响。
不过她可没一下扑倒在地上，那双手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即使被她撞地向后晃了晃。
进入对角巷，赫敏的手又主动地牵过去，这里的人不是一般地多，应该说从来就没少过。
她跟着谢伊缓缓来到一间又小又破的商店。
是该来这了，赫敏又忍不住想叹气，她竭力不让自己回想起那天的画面。
商店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
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我在门口等……”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反手握住拉了进去。
“上午好。”奥利凡德先生站在柜台后向她们点头，“黑檀木，十三英寸，力量很强，不易弯曲——可它的状态不太好，休斯小姐这次来是——”
“它自己炸开了，是我让它失望了。”
平淡的语气让赫敏心里一痛，最终魔杖爆裂的画面又浮上脑海，一幕幕——直到身旁这人倒下的时刻。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掌心渗出几丝冷汗，手指捏得很紧，就像是害怕女孩又和那天一样，就那样平淡地倒在地上。
棕色的眼睛死死地看谢伊的身影，可那天的画面正在她眼睛里重叠——
反握住的手察觉到了问题，谢伊转过头，死灰般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怔忪：“已经……没事了。”她僵硬地伸手摸在乱蓬蓬的头发上，试图安慰她。
“嗯……没事了。”赫敏用力地点头，她不能让谢伊反过来担心——绝对不可以。
“炸开？”奥利凡德先生的语调有些惊诧，才不关心她们的互动，他只在乎那根魔杖。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摩挲着桌面，“我有一些想法，休斯小姐——要知道很少，很少会有魔杖会自毁，一般只有悬铃木有过这种倾向。黑檀木和龙的神经，这样的搭配向来喜欢坚定的搭档，而且要符合它的胃口，否则它们可能会去寻觅新的伙伴——特别是龙的神经，这种材料作为杖芯，很容易会和击败自己搭档的新主人产生联系——可你的魔杖选择了自毁，这或许有其他原因。”
赫敏仔细琢磨着奥利凡德先生的话，那段刻印进记忆的画面在让她感觉到窒息的同时，似乎又有了新的解读，或许那支魔杖早就感知到了什么。
他摇摇头，接着看向赫敏：“葡萄藤木、龙的神经，九又四分之三英寸，格兰杰小姐，你刚进门它就发射出魔法——我一生中只见过两次这样的场景，那就是其中之一。那可是一根很好的魔杖啊。”
奥利凡德先生的夸赞来得不算是好时候，至少在赫敏看来是这样，她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把目光放到谢伊身上，但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唔……”奥利凡德先生说着，似乎也意识到了不该在这时候夸赞别的魔杖，“好了，谢伊小姐，来吧。让我看看。”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还是右手，对吗？”
卷尺从肩头到指尖，之后，又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
奥利凡德先生跑进货架里穿梭：“让我想想，来先试试这根，还是黑檀木，独角兽杖芯……哦，不不，差太远了——那么这根红杉木，独角兽杖芯，十分坚硬……不——再试试这根苹果木的，龙的神经，十分柔韧……哦，让我想想……”
奥利凡德先生一拍脑袋，“有一根，会很适合——”他爬到高高的梯子上，扯出一只盒子，“会适合的——”
魔杖飕的一声自主地射出魔咒，一道银光从杖尖喷涌而出，银色的光线散落在商店中的长盒上，一只模糊不成型的动物在光线中跳跃、奔跑。
它从空中朝两人奔跑而来，雾蒙蒙的脑袋围在她们身旁打转，轻轻蹭过谢伊的眼睛，仿佛在擦拭不存在的泪水。
赫敏怔怔地看着那只不成型的动物，泪光在眼眶闪动，这根魔杖用出来的魔咒是——呼神护卫。
“我令人敬佩的祖父将这种木头制作的魔杖称为‘幸存者之杖’，因为他的三位购买这种木材所制魔杖的顾客都遭遇了致命危险而毫发未损——冷杉木，凤凰羽毛，13英寸，同时刚硬……它会适合你。”
银光在魔杖的挥动下缓缓消散……
赫敏好像听见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下一站，她们来到一幢高高耸立在周围店铺之上的雪白的楼房前，它带着亮闪闪的青铜大门——古灵阁。
她们沿着白色石阶走进高大的大理石厅堂，谢伊径直走向一个空闲的柜台：“麻烦带我去休斯的金库。”
妖精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哦，休斯小姐，您好，当然没问题。”他推动着镜框，虚起眼打量起赫敏，“这位小姐……”
“我在这……”赫敏想都没想就准备拒绝，她没理由进入别人家的金库。而且她很怀疑谢伊到古灵阁的目的，或许应该趁机和欧内斯特报个信。
“没问题。”谢伊言简意赅地说。
“好的，您说了算，”他说着，朝一旁拍拍手，“我找人带你们去地下金库。鲍格罗德！”鲍格罗德是另外一个妖精。
谢伊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拉住人就跟着鲍格罗德走进一扇门。
赫敏尝试着挣脱了几次都没拿回手，无奈地跟了上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古灵阁的石廊，毕竟格兰杰夫妇没必要在这里为她开个户头。或许以后会有需要，但现在只用在柜台那把英镑换成金加隆。
自然，她也是头一回坐上那刺激的小推车……摇得让人想吐。
她侧过头，谢伊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虽然她曾经说自己很不喜欢坐古灵阁的推车，当然更多的原因大概是这人的脸色从醒来开始就没好看过。
推车停下的位置离最深处还有几分距离，赫敏只能勉强看见龙的背脊。
鲍格罗德把把手掌按在木头上，金库的门随之消失了，露出一个洞口。洞里的摆放和老宅的整洁倒是有几分相似，好几排巨大的木柜整齐地排在洞窟里，各种金制饰品、用具，具有魔力的盔甲、武器，长着脊刺或垂着翅膀的各种奇异动物的毛皮，装在宝瓶里的魔药和处理好的草药分门别类地呈列在上。
谢伊走到摆满魔药的柜子前，伸手招来一瓶墨色闪烁微光的魔药。
“可以缓解疲劳。”
赫敏真的很想告诉她，不用这么贴心也没关系。叹着气接过魔药，一股温和如同清凉的薄荷叶的气味顺着舌尖移动到全身。
她眨眨眼，感觉身体的疲惫被一扫而空还平添了几分力气，好像就连眼底的青黑都被一起带走。
巨大的柜子旁被挖出了一个大池子，里面放满了金加隆，至少赫敏没在里面见着一点银或铜制硬币的光芒闪烁。
有点刺眼，赫敏暗暗地想着，难怪那些罚款连眼都没让她眨一眨。
谢伊带走的加隆不算少，不过比起它的总量来说，好像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取完加隆，她们又乘小车狂奔了一通，赫敏发现她这次连头都不晕了——这魔药绝对不止是消除疲劳——也对，如果只是清醒剂怎么会放在这。
返回高大的大理石厅堂，赫敏木木看着谢伊换出一叠英镑……她好像猜到这人准备干嘛了。
果不其然，下一次幻影移形的目的地——是她的家。
“留在我家里也可以，”赫敏轻轻把谢伊抱住，“妈妈爸爸也会很开心。”
“可是，看到你我就不能难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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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难过（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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