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在告诉她相隔不远的书架后就有正在学习的学生,心底的催促又不断冲散这些顾虑。
手不自觉地主动按住了那头蓬乱的棕发,可嘴唇的动作却跟不上心脏蹿动的速度,只会磕磕碰碰地描绘柔软的唇瓣。
零碎的思绪正艰难地拼接起从书里看来那点少得可怜的恋爱知识,她顺从着心意想要更进一步,却又瑟缩着不敢深入。
原本软下心安抚她的恋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迟疑,握住手的力道张示着对方正从她手中接过主动权。
陌生的酥麻在舌尖点出火焰,一触就破的退意被另一只攀上衣领,绕到后颈的手给拦在原地。
微凉的手指轻缓地抚摸着颈间的肌肤,引得她忍不住颤栗,就连抚在棕发上的手也逐渐失去力气。
在近乎窒息的前一秒,好心的恋人体贴地留给她喘息时间,将嘴唇移动到耳畔,贴在那枚暗绿色的耳钉旁:“呼吸,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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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应该留给她停歇的时间,赫敏好笑地给自己脸扇扇风降温。
要是早知道在谢伊这里,歇气等同于泄气的话,她肯定会把人抓得再紧些。
不过现在要先让埋在胳膊里装球遁鸟的女朋友抬头,哦——现在应该算是把未来两个字给去掉了吧。
想到这她扇风的动作都停下了,撑着脸思考刚才那到底算不算转变关系的象征。
埋着头的谢伊正在和那些胡思乱想做对抗,包括且不限于接吻原来这么甜、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躲、在图书馆是不是不太合适、想找人请教请教,或者在图书馆里翻翻有没有教学的书什么的。
其他暂且不提,只有找人请教这种想法刚一探头就被拍死在原地,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连接吻都要找人讨教,一定会被笑到入土的前一秒。
左思右想也没分辨出个结果,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埋下头到底是因为羞赧,还是由于刚才被夺走主动权的怨念,又或者是被再来一次的想法给搅得晕头转向。
挥苍蝇似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拍到一边,要是躲避太久也未免过于失礼,她暗暗地深呼吸几次才做好抬头的心理准备。
侧脸望去却发现赫敏正撑着脸靠在桌面发呆,根本就没有在看她。
虽然不用担心会看到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但是失落却把心脏从夹心爆炸软糖变成了酸味爆爆糖,酸涩的汁液被榨得四溅。
凌乱的思绪又飞回她的脑海,她苦着脸扯了扯赫敏的衣角:“下次——”
“是女朋友吗?”赫敏忽地转头问道,严肃得像是在问什么学术性的问题。
谢伊被问地发愣,一时间没想明白赫敏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嘴里愈发苦涩地说:“那你不想吗……”
棕色的眼睛闪烁着移动到她绷紧的嘴唇上,笑眯着眼角说:“我是说,能把‘未来’去掉吗?”
“去……去掉——当然要去掉!!!”
“在图书馆里大声喧哗!出去!你们都出去——要是再有下次!”平斯夫人突然从书架后闪烁出来,就连趋避咒都拦不住发现违规学生的图书管理员,谢伊很怀疑她用上了幻影移形。
“夫人,现在最大声的就是你了。”谢伊捂住头悄声抗议道,刚才平斯夫人出现得太突然,她都没来得及闪过那秃鹫般的手狠狠挥下的鸡毛掸。
赫敏一把揽过桌上的书本把她往门外拉:“嘘,小心平斯夫人禁止你再进——”
“我决不允许你再踏进图书馆半步!!”话音未落,平斯夫人在背后愤愤地把鸡毛掸子挥得嗖嗖作响。
“我就说了一句!”这句微弱的辩解,在愤怒的图书管理员耳里连点浪花都没掀起。
逃到拐角的楼梯附近,赫敏拍着胸口顺气。
“最近几天只能避开平斯夫人再进图书馆了。”随后抬手揉上刚才谢伊被鸡毛掸打中的地方,“会很痛吗?”
“不痛——”嘴上仍旧固执地逞强,头却不自主地往后蹭了蹭。
“那也要多揉揉才行。”赫敏自然而然地把话反过来听,轻笑着贴合上她的动作,“女——朋友。”她一句一顿地说。
“……”谢伊不自然地转过眼,嘴角勾起压不住的笑意,“嗯,女朋友。”
赫敏笑得比谢伊更加欢快,她此刻只顾着伸出手,把自己埋进那抹带着苦涩的清澈气息里
午休时间过去得很快,对五年级的学生而言更是紧迫。已经错过做作业时间的赫敏绝不可能再落下下午的神奇动物保护课,谢伊也不会耽搁她更多的学习时间。
将女朋友送到海格小屋附近后,她带着点不舍转身返回城堡,要知道事情可还多着呢。
比如拿出一小叠写满字的羊皮纸,放在快要住进空教室的艾登面前。
虽然放羊皮纸的动作十分顺畅,但在进教室前谢伊还是犹豫了几秒再推开门。
俱乐部的根据地还是在魔文教室没错,只是在艾登某次弄出满教室的圣甲虫残留物后,芭布玲教授便责令她搬到隔壁的空教室。
这也正合艾登的意愿,即便现在已经四年级,和其他同学也已经相当熟悉,可在有选择的时候,她还是更愿意待在自己的空间里。要不是费尔奇会大半夜跑来抓没回宿舍的学生,她大概率会把床搬到空教室里——有人的宿舍哪有无人的教室待着舒服。
只是她那天的动静让谢伊每次开门前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高声叫骂的地精也就算了,她尤为担心自己开门会拥抱像是鼻涕虫粘液之类的东西,很难去想芭布玲教授当初是怎么鼓起勇气把教室给清理干净的。
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羊皮纸吓了艾登一跳,不过难得她现在最关注的东西不是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
“级长……我理解谈恋爱很让人心情愉悦——”艾登捧着羊皮纸偷偷往上瞧,“所以想笑就笑吧,这样憋着真的很像中了脸部抽筋咒。”
闻言,谢伊按住脸用力揉搓着嘴角,掩饰般地轻咳两声后敲着羊皮纸说:“先看看可行性吧。”
“……”艾登沉默着收回眼,把羊皮纸往上挡,“在看。”
谢伊继续绷着脸,喜悦的心情没那么容易藏起来,笑意总会悄然从眼角流露出来。
再一次按住脸后,她不禁有些感叹欧内斯特黑脸的功力。要知道他最开始绷着脸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谁曾想会长成今天这种僵硬食尸鬼的模样。
让喜悦消失的方法也同样简单,只要回忆起欧内斯特的名字能轻松做到。她无奈地叹口气,放在脸上的手都拿了下来。
从羊皮纸把自己拔出来的艾登不理解她到底走过了什么心里路程,也完全没兴趣去理解:“你忽然想研究这些东西的原因……那个……那个……”脱离魔文,她那点勇气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名字面前根本不够看。
“神秘人,”谢伊贴心地替她补充道,“他确实回来了。”
艾登的手抖得跟患了帕金森综合征似的,谢伊很担心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会被她扯坏。
“那……那你……为什么……”艾登咽着唾沫,声音细得地连蚂蚁都要竖起触角来辨别,“为什么……不说……”
“因为没准备好,”谢伊好像早料到她会这么问,从桌旁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你想听复杂的还是简单的?”
艾登手都听得不抖了,抓紧捏出褶皱的羊皮纸边角犹豫道:“……简单的?”
“一是我们需要做准备,邓布利多和魔法部有足够的实力,可我们没有。”她点着那些羊皮纸。
艾登梗着脖子:“这要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而且你确定这真的可能实现?”
“总得试试,只要成功了可以救下很多人……需要的准备也不止这些,”谢伊轻松地撑着脸,“你不感兴趣吗?不感兴趣就还我。”
“……”艾登手急眼快地把羊皮纸往回收,“就一个设想,你看那么紧干嘛——继续第二条。”
“斯莱特林的纯血家族都是墙头草,我们不确定有多少人会去投靠神秘人,”谢伊摊开手,更加无奈地叹起气,“况且神秘人还表示,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能保住性命……”
说自己是墙头草就已经够让艾登语塞了,后面那半句话又让她抖起来。
“要知道邓布利多和魔法部和他可不一样,就算是魔法部也要安上罪名才会把人丢进阿兹卡班,”谢伊自嘲地笑笑,“只需要等待结果就能安全……别说她们,其实我也动心过。”
艾登的脸颊抽搐了近半分钟,也许中脸部抽筋咒的人是她自己也说不定,她用力深呼吸几次:“你就这样告诉我……也太打击士气了吧。”
“嗯?”谢伊摇摇头,“难道说告诉你‘我已经准备好和神秘人决一死战’这种话,会更能鼓舞人心吗?”
她慢悠悠地敲上桌面:“承认胆怯又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如果能保住她们的性命,我不介意付出一切。”
艾登把手上的羊皮纸抖得哗哗作响,袖口露出虚幻的红色链条:“那这是?”
“因为站在神秘人对立面的,需要在意和报答的人太多——你也可以当做是一点点无处安放的良知?”
“那这良知……看起来可不止一点——真是条贼船。”
“我会付加班费的。”
(崽,你真是冰不起来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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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无处安放的良知(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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