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杰夫人的提醒令人庆幸。
也许是遗憾？反正谢伊坚决不承认自己抱有这种潜藏的愿望。
更让她苦恼的是，作为年长者她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会懂得更多，然而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这种复杂到难以理出头绪的毛线团，让谢伊感觉自己在图书馆里翻的书都白翻了。
当然，不是她乐意在图书馆寻觅经验，只是一个被困在学校里的七年级巫师找不到其他渠道罢了——又没有教授会讲述这些东西——家族藏书？想都别想。
仔细想想，也许她该看的不是爱情文学和医学类书籍？
不，一定是霍格沃茨的图书类型太少，巫师们的思想总是那么封建、落后、缺乏参考价值。
可以等毕业后到大英图书馆研究研究，那么多馆藏总能找到一两本有用的书吧。
极具建设性的提议！
谢伊为自己的聪明想法激动地猛抬头——
“啊——”
“嘶——”
真好，节省掉了尴尬的功夫，她按住额头，慌张地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想去揉揉赫敏的下巴：“很痛吗？抱…抱歉，我没发现你回来——哦，愈合——愈合如初。”
“不，没关系，是我没出声，额头会痛吗？很红，”赫敏痛苦的表情在魔法的作用下变得舒缓，她刚才都以为要久违地躺在诊所的牙椅上了。
念完魔咒谢伊才松了口气，笑道：“我快习惯了，只是红一点而已。”
快习惯了……赫敏怎么想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心酸，连带着那丝笑容看着都有些发苦。
她看着那颗历经磨难的脑袋，不禁感慨道：“怎么像万磁王一样。”
“万磁王？”
“就是一个拥有磁力的人，嗯——磁力你知道吗？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像你的额头总是撞上东西。”
“呃，也许知道？……有磁力的人，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可以运用一点吸引的魔力？——哦，我是说磁力……”
赫敏笑着摇摇手指，“是漫画——就像巫师的连环画册，只是它们不会动。”
谢伊更困惑了，磁力、漫画、万磁王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它们又怎么联系到一起。
“好吧好吧，活到老，学到老。”谢伊拍了拍脑袋里的一团浆糊，从里面倒出最开始想问的问题，“格兰杰夫…阿姨……嗯……她有说什么吗？”
她又开始忧心忡忡了，可惜现在没有猫毛能捏一把，克鲁克山早在赫敏第一次开门时就冲了出去。
“说……”赫敏的脸忽然异常僵硬，伶俐的舌头都开始和牙齿打架，就算格兰芬多此刻显圣，她也无法鼓起勇气把妈妈的提醒复述一次。
“说她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好在，能交代的不止是提醒，还有正经事。
赫敏清了清嗓子，神情有些歉然：“我向她们讲了些这些年发生的事，还有……关于你。”她紧张地补充道，“我尽量把很多东西模糊了，用词也改成一些她们可以理解词汇，但是——”
“抱歉，”谢伊轻声说着，歉疚的意味比赫敏更加深重，“我应该自己告诉她们，应该和你一起面对，在这种时候当逃兵真是……自私懦弱……”
“不，”赫敏坚决地否定道，“是我自作主张——没有争取你的意见，也没有顾虑到她们的想法和承受能力。是我一厢情愿地向她们坦白——你做的很好，”
她安抚般地抱上去：“谢伊，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谢伊不这样认为，拥抱安抚不了愈演愈烈的愧疚。
身前面对着赫敏的坦诚，可她却在心里盘算要怎样把哈利灵魂的问题掩盖过去，这根本就是个定时炸弹。
她轻轻呼出口气，贴上赫敏的头发：“邓布利多——希望我去看看波特先生的情况，毕竟我在灵魂方面有些独特的经验。”
这是个令人惊喜的消息，不用想也知道，谢伊的劝说会比没有根据的猜测更有效。
赫敏本应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开心，如果她不知道这份经验是从何而来的话。
“如果你不愿意——”赫敏稍微仰起头：“我们可以安慰哈利，咬伤亚瑟先生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不必特地为了这件事去凤凰社，你又不想去……”
“可你们也只是安慰，让我看看也能更安心不是吗？”谢伊揉了揉赫敏的头发，往后退开，“只是顺手，邓布利多还想让我去看看凤凰社状况……他希望我表态。”
“表态——指加入凤凰社？”，赫敏的音调略有抬高，“不，你不必告诉我，就是你们之间的决定。”
“别担心，这没什么值得向你隐瞒的，不过是因为不方便在阿姨叔叔面前提起。”谢伊本想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赫敏严肃的眼神把笑意逼了回去。
她轻叹道：“邓布利多对我加入凤凰社不抱什么希望…只不过并非加入凤凰社才能参战。
“或许这么说比较自恋……但在整个斯莱特林的纯血巫师中，我是他唯一可以尝试拉拢，且不会反咬的人。
“……不能说是势力，因为其他人……包括姑姑，她们一直都更倾向于中立——好吧，说难听点……谁赢她们帮谁。”
这话说出来让谢伊感觉有些难堪，但这就是事实，魔法部喜欢遮住自己的眼睛，但同为纯血，这半年里其他家族的动向在她们眼里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谢伊疲惫地按住太阳穴，临近毕业，各种沉重的压力接踵而至，现在就连最后的休息时间都要抹去了。
赫敏担忧地抚上她皱起的眉头，那些纯血家族的思想让她无法接受。
为了自己家族的私利把别人的生命都抛开不管？甚至直接倒向伏地魔助纣为虐？
在格兰杰小姐的观念里这无疑是卑劣且自私的，但她现在什么谴责的话都说不出口，这又不是眼前这个人的过错。
“算了……她们的问题很麻烦，我都还没考虑好呢。”谢伊叹着气，重打精神：“格里莫广场12号只是凤凰社其中一个据点，虽然是作为总部，但并非不可抛弃。
“而且我本就知道那个地方，只是不得允许无法入内，若非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活着，在名义上我、纳西莎姨妈以及贝拉……不，莱斯特兰奇——她现在还在阿兹卡班，包括其他可能存在的布莱克分支。
“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出意外，我们都有可能会接手这处房产，如果是我倒还幸运，要是纳西莎姨妈和莱斯特兰奇……所以这里算不得十分安全，只是一处最开始方便掩人耳目的据点罢了。”
其实根本不用考虑继承因素，谢伊头疼地想着，单是哈利·波特脑袋里的神秘人就足以证明这个地点已经暴露，更别提还有某位她了解的双面间谍。
“既然称不上保险……倒不如顺水推舟让我和凤凰社接触接触，留个合适的联络点，也许以后遇到意外情况还能来抢救一下，顺便……”演场戏。
谢伊摇摇头把话咽回肚子里，捡回最开始的问题：“顺便看看波特先生的问题。”
赫敏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从面上就能看出来谢伊在苦恼的事情不止这些。
她现在可以选择不再追问，抱着听见解答的满足和隐瞒问题的小心思钻进被窝——也可以继续追问，听见一些她无力提供帮助，只会徒增忧虑的东西。
“可你不会加入凤凰社……也没办法直接参战是吗？”赫敏冷静地问，语气里不带有指责的意味，反而多了一些体谅。
“之前和邓布利多教授联系的人都是乔丽丝夫人，可他这次来找的人是你——是因为乔丽丝夫人明确了态度，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还是有其他原因？
“乔丽丝夫人之前和凤凰社的合作很密切——在暑假是这样，欧内斯特有联系我和她们传递消息——按你之前的说法，在假期前也差不多，为什么圣诞节会突然变卦。
“——乌姆里奇教……不，乌姆里奇的问题没那么简单是吗？
“……我明白了，摆平乌姆里奇不是重点，重点是影响，其他家族可以借这件事攻击你和家族……为了稳妥地保下你，她们选择向伏地魔和其他家族服软，而这是被魔法部敌视的邓布利多无法做到的。”
赫敏平静地分析道，眼里的担忧愈发深重，她怎么会现在才意识到这背后的问题。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事发的这段时间有多紧迫，这时就连度假都在她眼里蒙上了几层阴影。
“……所以，邓布利多选择来找你，”赫敏黯然地垂下眼睛，“你是唯一可以改变她们决定的人……你不需要——”她忽然有些激动，“你不想因为自己迫使她们参战……那就不必去劝服——你也一样，谢伊你不需要因为我们——”
“这可不像是格兰杰小姐说出来的话，”谢伊伸手按在赫敏唇上制止，“一晚上和两个爱揭底的人聊天可是很辛苦的，就不告诉你更多了。”
“别担心，没有谁的原因——未来一切都是我的决定，我也有我的目的要完成。”
不等赫敏再说什么，她快速说道：“知道斯莱特林的校训吗？野心，精明，重视荣誉，审时度势，明哲保身，胜利至上。
我一直认为不应该明则保身和审时度势这两个重点，它们是相辅相成的。”
“依靠自己的精明和野心，在复杂的局势中审时度势、明哲保身，追求心中的荣誉——最后夺得想要的胜利。”
“我是个斯莱特林——所以，别担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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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揭底（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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