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间的床很陌生，不过睡着倒很安稳，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萦绕在身旁熟悉的味道。当那抹气息从床铺间离开，原本安睡的人自然也就醒了。
盥洗室不大，只是在卧室里硬生生开出的小门，容纳一人还有空余，可再想挤进一个人就十分拥挤了。
“为什么巫师要刷牙？”
水池旁挂着昭示某人很有先见之明的新牙刷，而某人正含着泡沫，眼睛疑惑地透过镜子发出讯问。
“因为明明有清洁牙齿的魔法，洗澡也一样，那些经常在野外的巫师，像是解咒员之类的不是都会用吗？而且比用牙刷更干净吧，妈妈一直要求用巴氏刷牙法。”
好神奇的问题，谢伊刷牙的动作忽然被按下暂停键，迷惑地吐掉泡沫看看牙刷，又看看墙上的淋浴喷头，最后用一副吃到臭屁味多味豆的表情转到赫敏脸上：“我都不知道晚上还要不要用水洗澡了……”
赫敏噗地笑出来吧，伸手把她嘴角的泡沫擦干：“可能用热水洗澡确实很让人放松？泡泡浴可以缓解疲劳。”
仔细想想有书提到过巫师界是十八世纪才引入新的管线系统……所以在那之前的学生是怎么过的？刚入学的小巫师应该还不会清洁魔法吧。
不，等等，还有更重要的……马桶。
赫敏看到谢伊莫名打了个寒颤，然后快速地摇头用凉水擦洗干净。
“可能是为了照顾还没有掌握魔法的小巫师吧。”她用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勉强扯扯嘴角解释，不过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得益于谢伊固定的作息规律，窗户外的天还透着薄薄的雾气，若非昨晚睡得很早，赫敏都担心自己下午精力不济。有时候她也会好奇，谢伊明明睡眠不足，但却总是很清醒。
大概是因为习惯吧，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谢伊爱吃巧克力或许也是为了补充能量，可这习惯对身体状况真是差劲透了，如果不保持正常的作息对她没半点好处。
“还好我带了行李，”盥洗室外，谢伊从衣柜门边探头，床上正堆放着一个被施过延展咒的大袋子。
“拜托姑姑订了几套符合英国人今年穿衣风格的衣服，上课穿。”看出赫敏的疑惑，谢伊停下拿衣服的动作解释，“想尽量让她们感受英国的文化和魔法界有别，我还带了纺织机和蒸汽机的模型……它们不受魔法干扰。毕竟这些精密的器具用变形术就太费劲了，还是现成的方便——阿姨和叔叔还放了些你秋天的衣服，宝贝，你不会想穿我的衣服去礼堂吃早餐吧？”
昨天夜里赫敏完全没空关心衣服的事。牙刷和毛巾这种用品有多的，可衣服她还没想过要放在这，晚上也只是把谢伊多余的睡衣变成合适的尺寸。可早上还要上课，总不能再换对方的衣服，即使外面有巫师袍挡着。
“咦？你刚才叫的什么？”她忽然反应过来，对方的表现太过自然，让她一时间都没注意称呼上的变化。而当她把变化点出来的时候，那人就沉默地把注意力投进行李里了。
乐呵呵地从盥洗室蹦出来，没想着去逗人，弄干手就坐旁边帮谢伊整理行李。
“你管这叫几套？”赫敏甚至感觉这袋子里塞下了一整个衣柜，两人用收拾魔咒都折腾了大约十分钟，旁边的小木衣柜还加上上延展咒才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放下，还特地给她留了一块单独的区域——虽然她认为完全没必要为那几件衣服费事。
“很多吗？”等所有衣服规整地在衣柜里飘来展示，谢伊挑选着回答，“毕竟要挑选适合上课穿的，姑姑准备多了点吧。嗯……还是需要个衣帽间才行。”
这是个纯血家族的继承人——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才会跳出来彰显存在感。
“要是香薰在就好了，”行李里还有好些模型之类的教具需要放进教室做展示，谢伊都有点后悔一次性带来学校了，“……我都有付工资，也会自己去教室理的。”她突然很迅速地看了眼赫敏，像在说免责条款一样补充。
这反应简直让人哭笑不得，赫敏没好气地帮她把袋子里的其它东西用“收拾”放进房间，再看了眼手表：“不到六点，等下一起去教室吧，等布置好差不多就是早餐时间了。”
“不要——”谢伊极快地摇头，“这样显得我很没用。”
等上课还没放好才会丢人，赫敏本想这样说，转头一想又不差，会想香薰也只是随口感叹而已。
衣柜里的衣服还在左右飘荡，不难理解休斯小姐的纠结，让一名长期穿素色衣服的巫师在众多款式中挑一套符合审美的衣服确实会费点时间。
“这套吧，循序渐进，”赫敏过段地拍板决定，选中一套类似巫师袍的风衣，拿出来时还特地看了眼，没有标牌，也不知道乔丽丝夫人哪定来这么多贴身还不同款式的衣服。
谢伊无可无不可地摊手，换衣服的魔法用得相当熟练，有时间她也会感觉艾瑟尔小姐的毕业设计得算很有用处。
做好出门的准备，时间也才堪堪转过六点，这个时间一般只有少数学生会到城堡内，即使是早起学习的小巫师也更乐意留在休息室而非空荡荡的礼堂。不过走到窗台，还能看见零星几位在黑湖畔晨跑的巫师，她们大概率不是在巫师界长大的，赫敏还从没见过会用跑步锻炼身体的巫师呢，就连魁地奇球员也不会——嗯，被妈妈监督的休斯小姐除外。
“所以你最近都没有在锻炼，还熬夜，”赫敏突然跳到让谢伊不想听的话题上，眼看着对方装聋作哑试图蒙混过关，她却只是摇摇头，“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想，至少答应我记得吃饭。”
“香薰看得很紧呢，”谢伊无奈地笑笑，就算她想饿一顿也没人允许。
“那就太好了。”
开门前，赫敏忽地把人拉回来，在对方讶异的神情下吻上去控诉：“你忘了，早安吻。”
讶异的神色顿时收回眼底，拥上爱人的肩：“没有忘，”寻得空隙轻声辩解，“在你睡醒之前。”
唇分，那双棕色眼睛调笑似的仰头看她：“希望睡醒之后也一样。”接着拍拍风衣上被捏出的褶皱，“非常好看——休斯教授，上课顺利。”
开门关门，刚才还抱着自己难舍难分的人转身就毫无留恋地离开了，等到她从天文塔的楼梯下来，那头茂密的棕发也早已不见踪影。
为什么自己的恋爱就像是地下恋情，谢伊不知道第几次冲自己发问，嘴角浮动着几分因夸奖带来的愉悦，又藏着一种对自己持续性的谴责。
一连串复杂的情绪直到抵达教室，把崭新的教具在房间里布置好也没个结尾。但最终还是以愉悦站了上风，被女朋友夸好看的时刻十分宝贵。
教室门外走动的学生逐渐变多，礼堂的早餐时间已经开始，校门外猫头鹰们正成群结队地飞进城堡。不止送上包裹，抛开失去公信力的《预言家日报》，学生们仍旧乐意从其它报纸上获得消息，特别是在魔话媒体显而易见地受魔法部控制的情况下。加之上半年魔法部受损的信誉，以及《唱唱反调》的带领，有不少小报开始模仿发布一些“官方报刊”不会刊登的消息。
「斯克林杰不愿承认自己错误抓捕无辜民众——我们还能信任魔法部多久」
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在魔法部眼皮子底下刊登上去，谢伊摇摇头把一份近来订阅率暴涨的报纸压在咖啡杯下。想着回去得让那位不省心女士收收她撩拨读者眼球的天赋，至少斯克林杰和她们的目标一直，虽然魔法部被掺了不少沙子，可要是他也像福吉一样被舆论干扰甚至掀翻就麻烦了——食死徒肯定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真是安心又悠闲的早晨，可以喝上一杯咖啡，看看报纸，再慢悠悠地走到教室等着学生们一个又一个为房间里的新布置惊喜，在得到允许后又兴冲冲地去摆弄那些即使在普通人社区学习长大，但仍可能在书上看到的设备。
温馨和平，和前几天的环境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我想各位已经从别的年级听说过她们的第一节课从资本主义讲起，”她拍拍手，没有指挥观看模型的学生们回座位，只是示意她们看向自己，“当然，我们同样会讲，并会结合同时代巫师的历史。不过请各位注意身边这些多出来的东西——这节课，我们从工业革命开始。”
不是，宝，你主动点啊！我开始不是这么想的啊！！！用老家话来讲，你咋就跟个拨动拐一样，拨一下动一下啊！！！（原来我是感情苦手……
洗澡不用说，巫师应该是会刷牙的，骑士公交的时候桑帕克买的票15个银西可可以拿一个水壶和一支牙刷（颜色任你挑（多余））
……所以为什么巫师了还要刷牙，不是，就算小巫师不会用魔法，卖个清洁口腔的漱口水这种东西很难吗——你们是巫师啊！（震声（来自牙疼的呐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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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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